第四章

琴酒回到自己的城堡，满意地入睡之时，还有人在为了今晚的事情而加班。

赤井秀一确实通知了FBI，倒不是他一眼看出这个高中生侦探会是将来毁灭组织的关键，主要是和他一起见到工藤新一的还有一个伏特加，不管对方再怎么好忽悠，那也是组织的代号成员，万一伏特加这次偏偏就记住了工藤新一，并且之后发现对方根本没死，那赤井秀一把他忽悠走的“已经死了”这一理由就说不通了，总不至于堂堂黑麦威士忌连人死没死都看不出来吧。

毕竟和原作琴酒和伏特加那种完全是大哥小弟的关系不同，莱伊只能算是伏特加的搭档，还不是长期的——人伏特加好歹是个老员工。

伏特加的智商确实有限，但赤井也没必要冒这个险，他毕竟是有后援的，让FBI的人接触这个侦探，说服对方隐藏一段时间，无疑会安全很多，另一方面也能避免对方被组织追杀，对双方都好。

于是在琴酒把人抱走之后不久，FBI三人组——詹姆斯朱蒂和卡麦尔就赶到了游乐园。

三人来到赤井秀一所说的地点，但是没有见到他口中的高中生，他们当然不至于怀疑赤井在耍自己玩，面对这样的情况，自然地就想到了最正常的可能——那个高中生自己醒来之后离开了。

这不是最糟糕的结果，但也有点麻烦，好在不同于原作中杀人就忘的琴酒，赤井秀一是把工藤新一的名字也告知过的，而这位高中生侦探确实颇有名声，因此此时的三人组还是很乐观地觉得只要找到当事人和他说明情况就可以了。

殊不知就在同一时间，游乐园中的另外一处角落里，工作人员刚刚发现一个穿着大人衣服的小孩。

换了声优的工藤新一度过了一个忙碌而混乱的夜晚，而已经把剧情抛之脑后的琴酒在醒来后终于开始熟悉他的新住所。

系统准备的这个城堡——大概真的就是为了城堡而城堡，虽然很大，房间也很多，但真正有用的并没有几个，一层是大厅和几间客房，二层又是几间客房，三层和四层才算是主人的住处，该有的倒是一应俱全，全是按照琴酒的喜好安排的，毕竟和系统一起待过一年，琴酒对它能够了解自己的习惯并不感到意外。

“其实我是可以保证整个城堡的清洁的，”系统说，“但是那样的话有点太不真实了，所以我只在三四层和大厅开启自清洁，客房就还是按照正常的房屋来处理，食物方面也是一样，本来都由系统提供也未尝不可，但是那会显得你像个怪物……所以我帮你联系了送货上门的服务，明天对方就会过来了，你可以按照一定的时间间隔让他把食材送过来。”

“放心，只是普通的路人，不会牵扯什么奇怪的东西的。”它补充。

琴酒点头，看完了三四层的他对系统的安排还算满意，于是开始简单地扫视一二层，所有客房都是统一的装潢，门窗紧闭，一看就多余，大厅倒是装修得很漂亮，不过既然在楼上就已经能满足他的生活起居，这个漂亮的大厅就也变得多余起来。

……这么一想其实下面的两层都很多余，真不知道系统对城堡的执念是哪来的。

“对了，”在琴酒检查大厅的时候，系统再次开口，“你还没有决定你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和身份呢。”

琴酒一愣：“我不是来代替他的吗？”那个死掉的他自己？

“话是这样说，但他已经死了十年了，”系统回答，“他并没有能直接让你代替的身份。”

琴酒明白了，这个世界的琴酒死得太久了，他其实已经是个不存在的人，因此来到这个世界的琴酒需要一个新的身份。

这倒是件好事。

琴酒暂时停止对大厅装饰的检查，坐到一边的沙发上专心和系统交流：“我可以不借助他的身份吗？”

系统有点不理解：“什么意思？”

“我并不打算和这个世界的组织有太多牵扯，”琴酒回答，“所以我也不会以‘琴酒’的身份和他们接触，既然这样，最好的情况是我的身份本身就和他无关。”

纵然不是他的组织，那毕竟也是组织，琴酒并没有拯救它的打算——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他已经为此付出够多了——但也不想推波助澜，毫无瓜葛地看着它沉没大概是最好的情况。

这下系统明白了，但它犹豫着说：“这个……不太可能啊，因为你确实是为了代替他来的嘛，所以你可以在组织面前不承认，但你这个身份在设定上不能脱开‘你就是琴酒’的逻辑，比如说，你现在这个身份的出现只能最多追溯到十年前——就是他死去的时候。”

琴酒对此不算意外，要是能完全捏出一个新人物来，系统恐怕也不需要这么麻烦地找自己过来了，他点点头，继续道：“既然如此，那么就不要定在十年前，那太巧合了——五六年会更好。”

“好的，”系统爽快地回答，“那么这个身份出现在六年前，名字是？”

名字当然不能是琴酒了，而且考虑到原本的自己在日本常用的想必也是黑泽阵这个名字，他需要一个全新的假名。

“你起一个吧。”对于假名琴酒并不是很在意，在自己的世界时他都是从一堆假身份里面随便抽一个用的。

“好哦，”系统倒是一点没推辞，“名字叫琴怎么样？姓的话……”它在后台随机，“粟木？”

琴酒有些不放心：“这个名很容易产生联想吧？”

“但是我觉得能跟你本人稍微有点关联也不错吧……”系统劝他。

琴酒停了一下，微微皱起眉：“你是不是……又瞒着我什么。”

城堡或许只是系统无聊的执念，但是一个名字也引发了对方的反对，就稍微有点奇怪了——毕竟这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但正因为不重要，琴酒也没有很在意，说到底对于这个假期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指望，所以这话他说得也很平静，一点也没有过去和系统说话时的那种冷厉，但系统还是被镇住了，它心虚地小声说：“其实也不是……因为跟你其实没有什么关系，我觉得你不会关心，所以才没说的……就是这个世界的剧情也会播放的而已，就在之前的同一个物质世界。”

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本身已经很虚弱了，即便系统能够得到对方的全部力量，赚得也不算多，因此它很自然地想到了把这个世界也作为动画播放——来自物质世界的关注和情感本身也是能量的一种。

它确实不是刻意地想要隐瞒，只是在之前和琴酒的相处之中它就知道琴酒对这方面没有什么兴趣，也不能指望他为此而演戏，所以就干脆没说，只是作为这个故事的“总导演”，它也总想着要把故事讲得更有逻辑一点。

果然，在知道这个原因之后，琴酒没有表现出什么怒意，只是平静地点头道：“我确实不在乎，这种事情你没有必要隐瞒……就用这个名字好了。”

哎？系统一怔，万万没想到琴酒变得这么好说话，它是知道休假中的琴酒没有那么紧绷啦……但是对自己的讨厌也消去了这么多吗，这样想着它还有点感动。

“好的……”系统感动地说，“再有事情的话我会跟你说的！”

“哦，其实眼下就有一个，”它突然想到，“不仅会播出，论坛也会有的，这次如果你想看的话可以随便看！”

琴酒对论坛没有兴趣，他随意地点头，把话题拉回来：“名字有了，确定身份吧。”

“好，”系统说，“身份这方面没有限制，如果你想的话我甚至可以把你设置成警视总监……不过你大概不想要吧？”

“显然，”琴酒笑了一声，“我需要一个可以长期居家也可以随机外出，没有固定工作时间，并且社会关系尽量少的职业。”

“作家？”系统毫不犹豫地提议。

“我不会写作。”琴酒毫不犹豫地否决。

“你不用写啊，”系统立刻说，“我可以帮你搞定。”

琴酒摇头：“我可以不写，但我有可能面临和人谈论写作的情况，而且这个世界不是有很多侦探吗？太容易暴露了。”

“也有道理……虽然我觉得你的话是不会暴露的啦……”系统说道，“那么……翻译怎么样？你确实会很多门语言。”

比起作家，这是个更容易假装的身份，琴酒思忖片刻，点头同意：“好。”

“那我就开始安排了，”系统说着，开始塑造人物，“翻译家粟木琴老师是在六年前开始翻译生涯的，与他联系的只有他的责任编辑，而且一直只在线上联系，所以连责编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因为粟木老师的作品优秀，翻译速度也很快，所以收入不菲，足以买下一座年久失修的城堡，并将之翻修……昨天就是他入住米花的第一天。”

“米花？”琴酒挑眉，这名字对他来说不应该这么熟悉……如果没有在六年前遇到系统的话。

“啊，我没有说吗？”系统一愣，“这个城堡的位置就在米花的郊区，距离工藤新一家里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车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