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复活]
尸体?
北斗疑惑了。他本能地歪了下头,但是金发垂落在肩上的触感惊醒了他。他恍惚间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了。
他又再度偷偷看了眼左上角的角色状态栏——
【身份: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
【异能:《复活》(不完整)(借用)】
【状态:《复活》启用中】
昨天因为托尔斯泰突如其来的搭话,陷入自闭的北斗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拜托啊,这个异能名字叫‘复活’啊。
按照‘复活’字面的意思来理解的话,死人复活?
北斗瞪大了双瞳,不可思议地问道:“托尔斯泰先生,难不成这个‘复活’指的是……“那个真的‘复活’效果吗?
回想这一路过来,海源北斗可谓是一言难尽。只得内心来句:这任务未免太难了……
想到这,金发少年的身影略带颓废。他之前已经把自己彻彻底底卖了。作为打工人,他已经没有谈判的资格了。
但是面前最重要的问题是:异能快失控了。
这个异能失控会怎么样?北斗思索着会不会有人从坟墓里复活?
[不,别被名字骗了。]
察觉到扮演者的想法,托尔斯泰无奈地说,[它做不到的。没有任何一个异能可以做到完整的复活,只是因为祂的名字是‘复活’,就觉得可以复活人什么的,那就太过于偏见了。]
“这样子啊。“被托尔斯泰看穿心里所思所想的北斗有点尴尬。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动了起来。
海源北斗沉默地将没有动几口的早餐的托盘放到自己房间的门口,之后走向杂乱的洗手间,深呼了一口气,说道:“说来也是,要是可以随随便便做到复活,这未免也太荒唐了。”
毕竟那是复活,那个自古以来就有数不胜数的人追求的复活。死者复活什么的,怎么可能会是这么简单就可以出现的事情。
北斗在内心边告诉自己,边和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交流。
金发的少年走进了洗漱间,对着镜子的自己眨了眨眼。少年的面容很是温和,行为举止也一直都很有教养。唯有面部显得很是苍白。
毕竟心脏已经不再跳动了,也没有办法要求别的。
可以看上去像个活人,已经挺好的了。最起码第一面,没有人察觉到少年有问题。
北斗看着镜子里金发蓝瞳的少年苍白的面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问道:“那托尔斯泰先生,你可以看到我看的东西吗?“
[……]
[不只是。差不多你周围的一定范围,我都可以感觉到。]话题歪到了另一个方面,但托尔斯泰还是耐心地回答。[还有,你可以叫我列夫。不需要这么叫我‘先生’。]
[说不定我们一起以真实外貌出现,在别人眼里你才是比我大。]
他话语里调侃着自己的过于年幼的外表。[认识的人对着我叫‘先生’什么的,曾经让我被不少不知情的陌生人狠狠打量过。]
镜子里的少年的双目放亮了。托尔斯泰说的话在北斗心里引起了疯狂的共鸣。只见少年快速地点了点头。“我懂!这经历真的太糟糕了!“
[噗。]托尔斯泰忍不住笑了。
意外的好聊天,这位托尔斯泰先生。北斗沉默地想,但是他最想问的不是这个。
“托尔斯泰先生,不,列夫,为什么你会是这样子的外貌?”
海源北斗在询问出来后陷入长久的沉默,他本意不打算这么做的,只是这是对发生的事情的突破口,也是他们两个人都必须要面对的事情。
托尔斯泰带着果然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的感叹。
不管会是什么理由,以十六七岁的年纪在哪里死去都是不正常的事情。
俄罗斯的‘广度’死在了他的幼年,而之后他为此究竟经历了什么?用着那具唯有初见才能不被察觉‘死亡’的身体?
自以为正常的人民可不会仅仅因为是孩子就善待他。
而且,想到三次元的托尔斯泰的经历,以及刚刚列夫说的他自己确实‘背弃了自己的阶级’,北斗突然觉得悲哀起来了。
“在你死之后,列夫你可以告诉我吗?你究竟花了多久,才终于遇到愿意接纳你,和你一起并肩的同伴?”
*
在接待了突然到来的金发少年后的第二天凌晨,雪意外地停了,这让伊万夫妇松了一口气。
只要雪停了就好。之后等待去往县城的道路上雪融化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到城里去补给食物了。
愿上帝保佑雪不要再下了。老伊万在内心祈祷。
现在的世界还在战争,作为世界板块的一份子,俄罗斯即便离战争的中心——欧洲再远,也受到了牵连。
多地爆发的纷争防不胜防,人为的因素已经够糟糕了,还要加上自然的影响。
想到最近几年频繁出现的雪暴和寒冻,老伊万忧郁着县城里的粮作物的价格。再怎么下去就要出现饥荒了。
而且那些异能者……他回想起自己曾经听到的有关异能者的事情,虽然他之前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任何一个异能者,但是他还是明白自己的祖国在这方面处于弱势。
男人叹了口气,将自己脑海里的各种关于世界粮食异能的问题给抛开,开始着眼于眼前的雪。
作为没有雇人的老酒馆的男主人,他只得自己来清理雪。
他看着门口的快要及腰的雪,皱了皱眉。
这场雪暴后,又要有不少动物死去了。动物的尸体太多了的话,雪化后容易引起瘟疫。而且也会大大影响酒馆的生意。
酒馆在森林旁边,最开始选择建在森林旁边就是为了让打猎的人进森林之前有个落脚的地方。
自从老伊万盘下了这家不起眼的酒馆,他和他的妻子娜塔莎一直以来都守着酒馆。但是这么下去,他也要快要被迫放弃酒馆了。毕竟入不敷出,他也只能寻找其他出路。
他拍了拍自己的啤酒肚,摇摇晃晃地打开了酒店后面仓库的门,将铲雪的工具拿出来。
“老伊万啊,这雪可停的真是太好了。“一位老猎人熟门熟路地走到仓库的门旁,靠着门,吹了个口哨,说道。
“是啊,总算可以有个盼头了。“老伊万回话。也许是因为和猎人认识了很久了,在他面前不由得把自己的现在的忧郁暴露出来了,他不由得抱怨起来了。“这鬼天气雪暴之前,完全没有个征兆。”
“万幸的是现在终于停了。”
“哎,“老猎人听到这话,叹了口气。“之前预测雪暴的方法根本就没有用,再这么下去别说赚钱了,连维持生计都做不到了。”
“那岂不是更好,”老伊万骂骂咧咧地说道,“你不当猎人了,我也终于可以不经营这破酒馆。娜塔莎早就想去县城生活了。”
“哈哈哈,”猎人大笑。
“对了,”猎人话题转到他找老伊万的真正目的,“昨天是有其他人入住吗?”
听到这话,老伊万身体一顿,但又恢复了正常。
早餐的时候,他听到老伊万在和打猎的人交流昨天雪暴发生时来到酒馆的少年。听他们把少年的底细推测个仔仔细细。毕竟被雪暴困住的这几天可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他们这群人都闲的慌。
从最初的‘跟随队伍打猎,结果中途失散’到知道那位少年貌似是位少爷后的‘被其他继承人联手制造意外事故,夺取遗产’等等,猎人已经听了快十个版本的谣言了。
但是自认为见多识广的猎人没有参加讨论,他思索后决定找上和少年接触过的老伊万询问。
“有呀,”老伊万说道,“我不是说了他自己说他的同伴失踪了吗?”
“啧,”猎人摇摇头,“伊万,你是多少年不出去了。反应这么慢。这很明显是拿来敷衍你的理由。”
“唉,你有没有觉得他有什么地方不正常?”
不正常?伊万觉得这样子说的话感觉很冒犯,但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
“我有一点觉得有点怪。”
“哪里哪里?”
看着老猎手探究的眼神,老伊万语气停顿了,沉默地看着他这位老伙计。这个疑惑也困扰他很久了,他急切地想要从别人身上得到回答。
“就是那么烈的酒,他怎么会面不改色咽下去?要知道那甚至是我初次喝也会呛鼻的烈酒啊。”酒馆的男主人喃喃低语。
这个酒馆十分偏僻,来的人都是些店主认识的人,一年少有陌生人到访。所以酒也是按老客口味准备的劣质烈酒。但是那位少年,穿着如此精致的贵族又怎么会好像喝白开水那样喝下去?按城里的贵族的口味来说,早就甩杯了。
察觉到这点,伊万觉得毛骨悚然。那位少年绝对不是贵族。
之后就是今天的早餐。
“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有事情?”
“哈?”这却把猎人搞迷糊了,“什么什么没有事情?你在说什么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不远处的森林入处,厚实的雪地上的雪堆移动了下,却不小心撞到了松树,大片大片的积雪从树叶上滑落下来。
沉积了几分钟,新的雪堆开始了移动。
惊奇的是,现在是两堆雪堆在一同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