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带兵器?

为什么不带兵器?

“喔?”

刘彻也有些诧异,没想到竟会是落下闳先答,他眯了眯眼,问道:

“为何?”

落下闳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天音与天幕相配,应是一人所做。前面的内容,我还有些看不明白,不过后面涉及天灾时,天幕若真有回溯时间的本事,为何不直接放出我等受灾之景?何必念史书呢?想来,怕是做不到吧。”

都是聪明人,疑点一抛出,天幕的很多地方看起来,就显得有些露怯。

如落下闳所说的时间回溯,亦或者后世之人,在面对天灾时的同样无力。

纵使有些画面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但往前追寻,上古之人还在茹毛饮血,以狩猎为生,让他们看如今的未央宫,恐怕也会不知所然。

所以后世之人,掌握些许现在不能理解的东西,也很正常嘛。

至于为何落下闳觉着天幕出现和天音之主才浅无关,那便是内容。

他对着天子抛出来一个问题:

“臣在想,这天幕,到底是给谁看的呢?”

给谁看?

肯定不是给他们看的。

主父偃没有被被人抢先一步回答的愤怒,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没有把握,还是不回答陛下之问比较好。

更何况,推出来天音为后世之人后,才是大麻烦!

她所讲内容的,透露出的……

想到此处,主父偃背后一冷,他微微低头,不去看天子脸色,又转移话题道:

“此女,应是对她同辈之人所讲。”

“没错!”

落下闳抚掌赞道:

“若她知道天幕能给我们这些古人观看,还会讲这些内容?”

将两位臣子的话语,和自己的思考互相印证,刘彻确认了自己所想。

自己猜对了!

即便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刘彻长袖下的拳头,还是握的越来越紧。

天音,是后世之人!

那……

她会是大汉的子民吗?

刘彻猛的闭上了眼。

他想起来之前所看到的山河,看到示意风雨行进时的地图,那块截然不同,明显是刻意区分的疆域。

应该是后世国家的疆域范围了。

与如今,实在是相差极大。

甚至……

连草原也被纳入其中!

还有那比陆地要大数倍的海洋。

得多大的船,才能在这样的海上航行?

至少,要几百米吧?

要穿越这么大的海洋,航行时间得以年来计算,必须要携带足够的粮食与淡水,海上没有补给,或许,要在船上耕种,才能保障后续粮食充足。

如此强盛的国力,刘彻甚至勾勒不出来它的全貌。

他用尽自己所知的一切,如盲人摸象一般,去推测后世的那个国家是一个怎样的庞然大物。

以及,它与大汉相隔的时间。

从行船探明整个世界的大小,怎么都得花费几百年的时间。

再加上人口增长和造出来大船需要的时间,粗略估计,天音所说的后世,离现在,恐怕要上千年,甚至更久。

毕竟,周八百年至春秋,才有墨子造出攻城车,

造那样的巨船,怎么也得等个上千年吧?

千百年之后啊……

至今为止,最长的王朝,周,也不过统治了八百年。

这么久,大汉,应是不存在了吧?

刘彻心中升起淡淡的怅然若失。

但很快,又被新的疑问充斥。

朕的大汉,国祚能有几何?

是比周朝长,还是比周朝短?

朕,在史书之上,又是什么评价?

一股迫切的、想要知道未来的冲动,促使着刘彻再一次看向了天幕。

天幕的景色又变了。

这次,是无数倒塌的房屋,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地面裂开了巨大的裂缝,就连天幕,画面也开始一晃一晃的。

刘彻一愣,刹那间便反应过来。

这是地龙翻身!

大地动!

太学

学子们正在争吵。

初建立的太学,现在仅有百余学子,对比东汉时鼎盛时期能达到三万余人的规模,实在是少的可怜。

好在太学人虽少,但质量高,学子们没有被滔天的洪水和千里干涸吓到,但关注点明显骗了。

有学子争吵天灾之因。

“天灾之害,乃君主不修德政所致!”

“胡言!神音说此为自然变化,与君主无关!”

有学子们看着天幕百姓惨状,涕泪横流,连连哀叹。

“万民苦也!”

还有学子极为敏锐的抓到了天音所说内容,惊愕的喊了出来。

“天音之主称我等为古人,那她是什么时候的人?”

“她不是天神?!”

不肯相信这个猜测的学子,和他吵了起来。

“非也!后世之人面对天灾仍无能为力,若天音为凡人,怎会有此等手段!”

还有学子看着士兵不惜以身堵堤救河,纷纷赞扬起来。

“是乃仁义之士!”

“公大义也!”

“人无胜天?人定胜天啊!”

董仲舒看着乱糟糟的一团,认真听了听学子们的言语,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对身边的大儒说道。

“还是年轻了些。”

年轻,才会只看到表面,光看到士兵救灾,分辨不出背后的深意。

哪怕是当年的暴秦,都训练不出如此令行禁止,不犯百姓分毫的军队!

想管住士兵不去劫掠百姓,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自古以来,对百姓来说,就是匪过如梳,兵过如蓖!

昔日开国之君入主关中之时,与关中百姓约法三章,并严格遵守诺言。

于是百姓持牛羊酒食,以慰王师。

聪明点的人,看到这里,也不过是认为开国之君行仁政,得天下。

而像董仲舒这等洞察人性,要从顶层制定规则的人来说,怎么管得住军队,让这些兵痞对百姓秋毫不犯,才是最难的事情!

兵,是要杀人的。

杀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战场对于士兵来说,是搏命,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多活几天。

在死亡的恐惧下,人性中所有的恶都会被放大到极致。

好美色、好美酒、好赌戏、好财物……

他们会本能的追寻这些东西。

董仲舒纵观历史,从古至今,想要控制住士兵,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靠严刑峻法,同时提高赏赐。

二是本地子弟集结成兵,再不出本地。这样,对兵士来说,周围都是父老乡亲,怎么能动手抢自家人呢?

如此,本地兵才勉强能称得上仁义之师。

但这样的军队,万万不可出本地,一旦军队离开本地,照样烧杀抢掠一条龙,什么都干得出来。

正因为有了这些过往经验,董仲舒越发的不解,这背后究竟是什么样的政法,能够树立出这样的仁义之师?

若是靠严刑峻法,他未看到将领督战。

若是选取本地青壮,人又太多,本地根本无法集结这么多士兵。

毕竟,这可不是几百几千的士兵,是足足三十二万大军!

董仲舒迫切的想要知道这是如何做到的!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国家,才会如此矛盾,如此强大!

如此的——

仁义!

墨家。

从战国时兴起的墨家,在百家争鸣的鼎盛时期,能和儒家平分天下。

可墨家在短暂的兴起之后,因政治理念极其不符合君主的利益,快速的走向了衰落。

到如今,墨家已经沦落成了底层的手工艺人,那些学说、政体、思想,都濒临灭绝。

只剩下一部分人守着技艺,做个匠人。

墨家钜子也是如此。

今天对他开说,本来是极为平常的一天。

只是突如其来的天幕,打断了他的日常。

带着弟子安抚好周边群众,墨家钜子边注意着天幕,边快速回到自家小院。

果然,院子里已经围了很多其他墨家子弟。

这些墨家子弟有男有女,皆衣着朴素,头戴斗笠,或坐或站的挤在他小院,一边抬头看着天幕,一边争吵不停。

“这到底是后世还是天上?”

“后世吧?天上的天人也不可能凭空而出,要是人死后上天,那早些年死的周王秦王,六国遗民,早就要在天上打疯了。”

“就是,以那些达官显贵死了还要穷奢极欲的行径,怎么在会受灾时救助百姓?”

“这般风气,与我墨家倒是极为相似。莫非是哪位君主,重新重用了我墨家不成?”

一个断了半个手掌,坐在偏僻角落的墨者,嗤笑一声:

“哈,两百年间墨家被君主背叛还少吗,如今君主推行儒家,我等能不能再传下去都不知道呢,谈什么再被君主重用?莫要在白日做梦了!”

说话的墨者,面色一变:

“常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常生眼神鄙夷的看着他,伸出来自己的断手:

“什么意思?你看看我的手!世上从未出现过为百姓考虑过的君主!这明明是苛政!暴.政!从来就没有这么多人能为了他人悍不畏死!这绝对是将领绑了他们的家人,逼着那些青壮跳的!”

“你——!”

被反驳的墨者,心中怒火顿时就上来了,可他想想这些年来墨者的遭遇和所见,竟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天音,仍在继续。

【……零八年,汶川地震,8.0级别的大地震,让整个汶川变成一片废墟,战士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灾区救灾……】

一个关注天幕的墨者出声说道:

“好了,你们莫吵了,快看!那可是鲁班木鸢?!”

天幕上,巨大的,不是飞鸟外型的造物,就这么从地面就这么直接飞了起来。

这让争吵中的墨家子弟纷纷将注意力转移,而是看向天幕。

无数疑问,顿时如雪花般纷至沓来。

“它是怎么飞起来的?”

“那是浆?为什么转得那么快?是谁在摇?”

“你们能看出来用的什么材料吗?不像是木头啊?”

“有点像铁,可这也太沉了,怎么可能飞起来?”

议论声中,又有墨者突然开口问道:

“咦?这群士兵怎么没有带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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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给汉武帝直播世界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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