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家喂牌都喂成这样了,你还能输那么多。
姜心漫的蛋糕店很快就开始试营业了。
朋友圈发公告那天,订单立刻就像雪花一样的飞过来,让她负担之余又很欣慰,也很庆幸自己没有放弃。
宋薇和宋屿柯都送了花篮过来,还有一束白玫瑰,收件人是妹妹,出自谁的手笔可想而知。
她还没招到员工,所以每天的出单量很低,主要还是接一些老客户的订单。那天宋薇跟她订了一些小蛋糕,姜心漫一看地址是瑜园8号,打电话过去问她:“这个地址不是宋屿柯家吗?”
“你放心啦,他不在家。”宋薇说,“是我今天下午要去我小姨家打麻将,嘴巴痒,你不忙吧?过来坐坐呀。”
“我抽个空帮你们送过去,应该是没时间坐了。”姜心漫说,去宋屿柯家坐坐,见他妈妈什么的,还是太有压力了。
“来嘛,之前我小姨帮我们发过好几次朋友圈宣传呢,她认识很多富阿姨的。”
这话说得,姜心漫不上门拜访是不行了。
于是下午姜心漫带着蛋糕和鲜榨的果汁关了门过去了。
瑜园8号姜心漫已经轻车熟路了,进去倒是第一次进去,来开门领她进去的还是上次拿蛋糕的阿姨,绕过客厅就听到了麻将碰撞的声音,还有宋薇的笑声。姜心漫稍微有些放松,跟着进了房间。
“漫漫。”宋薇率先跟她打了招呼,然后牌也不摸了,起身帮她把东西放下,还拉她坐在自己旁边,跟牌桌上的人郑重介绍道:“这是我闺蜜漫漫,她做的蛋糕绝顶好吃。”
姜心漫也礼貌地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视线转到宋屿柯妈妈身上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对方也在打量她。
那种视线,让她有些压力。
姜心漫陪着坐了半个小时,中途宋薇去上厕所她还顶了一把,然后就赶紧找借口溜了。
之前见这位小姨的时候,怎么没觉得有这么恐怖呢。
姜心漫现在又庆幸自己没和宋屿柯在一起了。
想到这,她忍不住又想起了路衍,她没见过路衍的父母,也很少听他提起过,所以她下意识就觉得路衍是白手起家,现在想想他这么年轻就能这么有作为,人脉还那么广,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家庭条件本身就很好。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即便路衍也是宋屿柯这样的富二代,姜心漫觉得自己和他在一起也不会有这种压力,路衍给她的感觉就是很会自己拿主意,不会被父母约束的人。
之后几天宋屿柯的妈妈都有微信跟她订小蛋糕。
她虽然不想去讨好宋屿柯的妈妈,也没亲自去送过货,但是她也没那么死板,毕竟是长辈,所以她下的单姜心漫都会打折,也会多送一点小蛋糕过去。
一来二去的,宋屿柯的妈妈大约是领了情,偶尔也会在微信上和她说说话,这个蛋糕好吃,那个蛋糕有点甜之类的,还给她介绍了很多客户。
姜心漫则是礼貌有余也不过分热情地回复了,直到那天宋屿柯的妈妈订蛋糕的时候忽然问她有没有空,让她亲自送过来。
姜心漫回复:阿姨怎么了吗?
宋屿柯的妈妈说:“店里不忙就送过来吧,顺便给我们凑脚,我们三缺一了。”
姜心漫真的觉得宋屿柯妈妈也太为难人了,她用的这种毋庸置疑的语气,叫姜心漫根本不好意思开口拒绝。可是她怎么不想想,自己开店做生意的,大白天哪里有空陪她去打麻将啊。
姜心漫不得不斟酌着语气婉拒她:“阿姨,我在店里呢,现在还在忙,抽不出时间呢。”
对方马上又问:“那晚上呢?那你吃完晚饭过来吧。”
再拒绝就显得有些不识好歹了,姜心漫叹了口气,只能答应了。
下午她把订单都提前安排好,晚饭匆匆吃了几口就提着她点的蛋糕过去了。
到了之后陈宁也没跟她过多寒暄,只说大家都在等她,就拉她上桌了。
姜心漫气都没喘匀,就开始摸麻将了。
姜心漫平时打麻将运气很差的,几乎没怎么胡过,但是今晚上桌就开始摸好牌,基本上等什么来什么。但她也只能瞎打喂牌,总不能真的赢宋屿柯妈妈吧。
一晚上她基本上在输,好在她对面那个阿姨牌打得比她还烂,所以两个人一块输,她就没那么明显了。
结束之后她们在算牌,姜心漫才知道她们打得很大,这一晚上打下来,她半个月收入没了。
好在都是陈宁赢得多,输给她姜心漫还不算太难受。
第二天晚上陈宁又给她打电话,说昨晚赢了她的钱不太好意思,要请她吃饭,姜心漫连忙婉拒说:“谢谢阿姨,不过晚上我约了朋友呢,下次吧,下次我请您?”
“不用下次,就明天吧。”陈宁说,“到我家来吃饭,我刚订了一批海鲜。”
姜心漫觉得很为难,故意没有在第一时间答应,对方不知道是没察觉,还是听出来了也装作不知道,自顾自地替她答应了,“那明晚见。”
姜心漫忍不住和宋薇含蓄地吐槽了一下,宋薇很抱歉地说:“我小姨就是这样的,从小被宠到大,小公主的性格,我这几天都很忙没时间陪她打麻将,你就再陪她打几天吧,多输一点她就不好意思再找你了。”
“真的吗?”姜心漫笑着问,“我主要是怕她以为我在讨好她,让宋屿柯知道了会误会。”
“所以你真的没打算考虑宋屿柯吗?”宋薇问,“我弟弟哪里不好啦,男大学生诶,我都在天天叫他给我介绍他同学给我,你试过就知道了,真的不一样。”
姜心漫忍不住笑了,无奈道:“我怎么没试过,我读大学的时候交的不是大学生吗?”
“那肯定和宋屿柯不一样。”宋薇说,“不过我小姨应该还不知道吧,她没问我,如果她知道宋屿柯喜欢你肯定会忍不住问我的啦。”
姜心漫这就放心了一点。
第二天她如约而至,吃了一顿丰盛的海鲜大餐,然后又被拉上了牌桌。
姜心漫只能忍痛故技重施,又输了一晚上。
这下一个月的收入都没了。
隔了两天陈宁又来约她,姜心漫没有再拒绝,直接过去了。
打了几天之后宋薇来问她战况,姜心漫含糊地说输了一点。
和那群富太太打牌,输了一点是多少,宋薇心知肚明,就半开玩笑地暗示她:“输给宋屿柯妈妈你就找他报销回来。”
姜心漫笑了笑绕开了话题。
这群富太太周末是最忙的,姜心漫才松了口气,一整个周末都泡在店里努力赚钱,不然哪里够她输的。
肖音容周六晚上照例和老公儿子吃饭小聚,席间自然免不了询问她儿子的终身大事,才刚开口,对方就转移了话题反问她:“最近都在忙什么?阿姨说你天天不在家吃饭。”
“还不是被陈宁拉去打麻将。”肖音容有些心虚。
对方又笑着问:“又输了多少钱?”
“你还别说,陈宁叫了个小女生过来凑脚,那个女生牌打得比我还烂,我们五五开吧。”以前都是她一个人输呢。
“哦?”他扬了扬眉,有些意外地说:“小女生也会和你们一块打麻将?”
“说的什么话,我们很老吗?”肖音容很是不服气,“就不配和小女生玩啊?你也是的,赶紧找女朋友,这样以后我们打麻将就不缺人了。”
他只笑笑不说话。
周末一过完,陈宁又约她过去打麻将了,姜心漫唉声叹气地去赴约了。
和陈宁打麻将太费脑了,要喂牌又不能太明显,还不能只喂一个人,也不能一直输,姜心漫打了这几天觉得头发都白了。
打到十一点多的时候,姜心漫已经忍不住想打呵欠了,但是几位阿姨正在兴头上,她只能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打起精神来应付。
中途姜心漫对面的肖阿姨接了个电话,那边应该是在问她几点回家,她应付地回道:“这才几点啊……那你来接我吗?我在你陈阿姨这。”
挂了电话陈宁免不了要问是谁。
“我儿子,他怕我打太晚了,非要来接我。”肖音容说。
“真好。”另一个阿姨打出一张牌说,“我家那个结了婚就不管我咯。”
“谁叫你前几年疯了一样的催婚。”肖音容说,“人家结了你又不乐意了。”
“所以儿子还是要多留几年才好。”陈宁随口一说。
“你家的大学都没毕业,你就别操心了。”肖音容说,“我倒是希望我儿子赶紧结婚呢,就不用管东管西了,我烦都烦死他了。”
姜心漫也没有儿子,只能陪着她们干笑。
肖音容的儿子来得很快,她挂了电话不过两轮,就听到门响。
姜心漫的位置背对着门,来人经过她的时候,她的鼻尖嗅到一丝熟悉的冷水调香气,人还没反应过来,心跳就已经不受控制地多跳了半拍,她下意识抬头看去,然后怔住。
男人却是看也没看她,径直走到肖音容身边,跟另外两位阿姨娴熟地打了招呼,然后自己寻了椅子在肖音容和陈宁中间坐下。
因为他来了,所以陈宁提出要轮庄,每人轮流坐庄再打四局。今晚肖音容输得有些多,这第一把坐庄她就起手一堆烂牌,看得她连连叹气,不住地求助身边的人,“打这个?”
“先打边章。”男人指点道。
肖音容就打了个九条出去,结果被对面的姜心漫杠了。
肖音容看了看他,见他点点头,就又打了个九万出去,结果也被姜心漫杠了。
肖音容恨不得给他一拳,“你可真会打。”
路衍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下,“我来帮你打。”
肖音容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路衍上了桌,姜心漫几乎就没再抬过头,只是垂眸看桌面的时候,难免会看到他那只修长的手。
姜心漫的心思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这下不用尽心喂牌,都输得稀烂。
最后四把陈宁胡了一把,剩下三把都是路衍胡的。
回去的路上路衍恨铁不成钢地训肖音容:“你对家喂牌都喂成这样了,你还能输那么多。”
肖音容哈哈一笑,“哎哟,我本来运气就差嘛,而且人家小姑娘家的,我哪好意思。”
“干嘛不好意思。”路衍漫不经心地说:“人家想讨好陈宁才故意输钱的,你这么一输,把别人功劳都抢了一半走了。”
“那倒没有,陈宁还是知道的。”
路衍就不说话了。
肖音容还在絮叨:“这陈宁也是,明摆着欺负人的,人家越输,她越要约人家,”
路衍却忽然说:“她是我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