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段(过去)
某年某月某日
天气:多云
房子太大了也不好,实在是太空旷了,感觉只是站在那里都有回音,果然不应该听兰波先生的话,买下他生前的别墅。
虽然确实很漂亮,而且做为□□的产业,也确实要便宜不少。
但是打扫就成为最麻烦的点了啊!
——禅院直哉
昨天小老虎非常安静,可能是吃饱了的原因,就算变成了老虎,也乖乖的趴在房间里,没有捣乱。
不过想想也是,要不是饿到失去理智,怎么会有老虎跑去菜地刨菜吃呢?
难道老虎晚上就不用休息了吗?
不过院长虽然对中岛敦不好,但是也不差,虽然吃不饱,但至少有的吃,孤儿院的环境就这样,也只能说委屈小老虎靠吃菜长的油光水滑的了。
不过夜晚已经过去,小老虎也蜕变成了中岛敦,他本人正在家里闲置(其实是太宰治的)床上睡的四仰八叉。
禅院直哉不忍心把小老虎喊醒,只好留了一张字条,然后将钱压在牛奶下,告诉小老虎他先去上班,桌上的钱让他出去吃东西,晚上回来再带他逛一逛。
做完这一切,禅院直哉就出门上班去了。
说是上班,其实也没有什么给他做的,森首领把织田作之助叫走了,他一个人也不敢乱跑,被子弹伤到就算了,要是跌进水里,浑身湿透就太难受了。
“不过…也没有事情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去看看兰波先生呢?”禅院直哉估算着森鸥外对他的忍耐底线,昨天就没有去打扫卫生,今天要是在旷工…
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事。
说走就走!禅院直哉收拾了东西,在街边卖了自己喜欢的小吃,晃晃悠悠的向着海边走去。
他独自一个人坐在阴凉的树影下,吃着小点心,等待某个即使夏天依旧穿的厚厚的灵魂。
在他将薯条快吃干净的时候,兰波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整点薯条吗?”禅院直哉一边咬着鸡块,一边晃了晃没剩多少的薯条。
“…你现在不觉得我是幻觉了吗?”兰波低下头问这个倒霉的孩子,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孩子从楼梯上摔下来,正好砸到了他面前,脑浆和血液留了一地,就算是兰波这样的人,也被吓了一跳。
要不是太宰君出面,他可能都要让人把这个倒霉的孩子拉去埋了。
不过即使是现在,兰波也没有想明白这个孩子到底是为什么会缠上自己的。
“怎么可能?兰堂先生早就死了这一点,我还是清楚的。”禅院直哉收回薯条,自己咯吱咯吱的吃了起来。
既然这孩子分的清楚,那就不需要他一个鬼魂来提醒了。
“话说,海边是不是有点太冷了?”兰波裹紧了自己的外套,可即使这样也在瑟瑟发抖。
“哈哈,你一个幻觉为什么要觉得冷啊,在说要是真的冷,森医生应该要比我们先感知到吧。”禅院直哉做出一个摸头发的暗示,示意森医生都快要禿了。
“……”
“啊,冷场了吗?明明那么好笑。”
“禅院君,平时还是不要开首领的玩笑比较好。”
“啧!”
禅院直哉不爽的掏了掏耳朵“人生已经很苦了,在不开一下森医生的玩笑,人生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我觉得人生意义这种东西,不应该是牵扯到你上司的玩笑。”
“人生的意义,这种东西不就在于整点薯条吗?”禅院直哉顺着树干躺倒了草地上,他嘟嘟囔囔念叨着,裹挟着海风,准备入睡了。
如果是往常,兰堂一定就走了,不过今天他突然就不太想走了,反正他只是一个鬼魂,没有事情可以做,就当是陪孩子散散心了。
“那个人…你是说兰堂干部啊。”太宰治趴在栏杆上,有气无力的顺着禅院直哉手指的方向看去,远远的就看见在夏天裹着围巾,带着耳罩的长发美人。
“唉…兰堂吗?竟然还是干部?好厉害哦。”和他一般大的禅院直哉也趴在栏杆上,只不过他略微羞涩的躲在狭窄的栏杆后面。
“你问他干嘛?”太宰治低头去看那个面无表情害羞的家伙,或者说他完全想不明白,禅院直哉怎么会认识兰堂干部的,这两个人应该没有见过面才对。
“远远的见过一面,觉得是非常靠谱的成年人,适合养我。”禅院直哉点点头,他的记忆是从被太宰治捡到开始的,虽然后面遇上了森医生,但是森医生也是不靠谱的人,跟本不会好好养他。
“森医生说我胃不好,只能吃软饭。”
这个时候,森医生刚刚上位不久,太宰治经常被他拉去处理各种事物,两个人都没有空理会独自在家的禅院直哉,不过禅院直哉也死不了,就偶尔把一些必死的任务扔给他做,然后等着回收就好。
“哈,你去试试呗。”太宰治抱起手,等着看禅院直哉的笑话。
“嗯,我也觉得他一定不会拒绝我的!”禅院直哉得到太宰治的肯定,蹦蹦跳跳的向着楼下的兰堂跑去,就差没有来一个飞奔了。
结果一个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在跌倒之前,他亲眼看见自己选定的监护人慌慌张张的想要接住他。
明明…都还没有认识过…
大脑就像是被铁锤砸了一样,疼得死去活来。他想抱住自己的脑袋,但是身体就像是被定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疼痛延长了他对时间的感知,这一次的苏醒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就算是被子弹击中,就算是被封到水泥里沉海,都没有那么疼。
就好像,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一直被封锁的力量从脑子里流了出来,通过血管向着全身翻涌。
‘可怕…真可怕,就算是□□里的所有酷刑,都比不上这种疼痛的万分之一’禅院直哉的灵魂哭诉着,颤抖着,但最终还是无力的平静了下来。
“你醒了?”太宰治坐在病床的边上,嘴里啃着红艳艳的苹果。
“这一次苏醒的很快啊,只睡了一天。”太宰治擦了擦嘴角的苹果汁,从果篮里又挑出一个橘子来。
“看什么看?我买的果篮。”太宰治吃的毫无负担,但是在禅院直哉□□裸的眼神下,他还是屈服了。
“行了,这是你的。”太宰治拿出切成小兔子形状的水果盘,插起一块喂给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禅院直哉。
“我先说好,你的监护人怕是吹了,应该没有谁会想收养一个脑浆爆一地的笨蛋,不过森首领把你调到了兰堂先生手底下,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的了。”
太宰治一边喂禅院直哉,一边说着他昏迷之后的事情,不过他觉得兰堂应该没有看清那个倒霉蛋是谁,毕竟如果不是他看着禅院直哉跌下去的,他都认不出那个血肉模糊的脑袋是谁。
然而即使他说到这个份上,禅院直哉依旧没有移开眼睛,这让太宰治都感到背后一冷。
他转过头去看自己背后,哪里空无一物。
“太宰…那个丑陋的人头是什么?”禅院直哉指着空无一物的白墙问,他的声音没有恐惧和颤抖,只有疑惑。
“……果然,森鸥外就是个庸医。”太宰治在往后摸了一个空之后,觉得一定是森欧外这个庸医治疗有问题导致的,然后就跑去首领室,找那个和幼女玩换装游戏的变态。
禅院直哉一直盯着那个丑陋的东西,直到影阴里的触手将那个东西拖进他的影子里,才结束这一切。
“…到底是…”怎么回事?
“禅院君,现在还能看见那些幻觉吗?”被太宰治拽过来的森鸥外用小手电照了照禅院直哉的瞳孔,又询问他是否还能看见幻觉。
太宰治这个时候还在一旁阴阳怪气“不会吧?不会有人做了两天首领就把吃饭的本事丢了吧?”
“…更真实了。”禅院直哉和森鸥外同时选择了无视了太宰,禅院直哉专注的盯着森鸥外背后的怪物们,他们长的奇丑无比,但都被影子里伸出的触手缠住,哀嚎着拖入黑暗之中,然后潜入他自己的影子。
那种蠕动的恶心感,从脚底蔓延到大脑。
森鸥外疑惑的看向背后,然后又看了看病床上的禅院直哉,想了想还是问他“是怎么样的幻觉?”
森鸥外并不想放弃禅院直哉,一个死不去,可以重复回收的趁手工具人,实在很难得。
禅院直哉给两个人详细的描述了这些怪物的样子,两人只是靠着想象,都觉的一阵恶心。
“不过他们的哀嚎声比较像爵士乐。”禅院直哉又仔细听了一下,而后反驳“现在更像流行乐?”
“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流行乐?”太宰治毫不客气的指责,这都是什么离谱的形容。
“总而言之,我感觉我变强了。”禅院直哉没有理太宰,他自顾自的点头,感觉自己就像是电视那些开窍的主角。
“那太好了!整好兰堂干部手底下缺一个跑腿的,你明天就去吧。”森鸥外高兴的拍手,即使没有今天这一出他也会送禅院直哉到兰堂手底下的。
“好耶!我要问问兰堂干部愿不愿意养我!”
“呵,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