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告别慕挽情
“两极魔瞳?”刁德一自语道,“呢想起来了,两极魔瞳,相传可分两极,一极为善,一极为恶,并能看透人心,明辨善恶,可人性本恶,世间的人,欲望缠身,又能存几分善,更何况在这弱肉强食的修道界。人世间最大的厄难,莫过于看透人心,因此,两极魔瞳,只存于太厄魔体中。太厄魔体,一出世便会身受万厄缠身,可同时也会天生身怀阴阳两极魔气,两极相冲,又称厄气,若不得相应功法调节,则会爆体而亡,可若能有相应功法,太厄魔体的优势便会彻底迸发,因为身具先天魔体,对于魔气,有些极其敏锐的感应利,对于魔功,也有超凡的领悟力,传说中太厄魔体,不仅能念念不忘,更能利用魔瞳对敌,至于魔瞳有什么功效,我便不知道了。但即便如此,太古之时,能以太厄魔体破天门者,也未有其人,因为魔气虽然能有功法调解,可厄难之心却极其难以明悟。能看透人心又如何?人之善,岂非利往?人之恶,皆为欲望,因此,太厄魔体若要修炼,所造的杀孽比任何一种灵体都要多,尸山血海中,可能在一念间,太厄魔体便会迷失本心,从此心中再无善恶,厄难之体彻底迸发,化作人间修罗,人若不死,杀念不休。”
“不错。”贾静道,“我在药谷中感念此处有魔气纵横,心生向往,便来到此处,便见慕妹妹在此经受厄气之苦,只差稍许,便会破体而亡,我好不容易才帮她压制住体内厄气,同时也心生带她前往我宗修炼的想法。我屠仙殿贵为道域第一魔门,门内秘法无数,我所学的,虽然不能助她彻底解决体内厄气,可宗门古籍中既然对太厄魔体有所记载,说不定,也能寻到解决方法。”
莫名看向贾静,见她神情自若,显然所言不假。
“我本想带她即刻启程,可她却偏说要等个人,我以为是哪家的俊俏公子呢,让我这傻妹妹心中如此挂念,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臭小子。”
“见笑,见笑了。”刁德一道,莫名呶着嘴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贾静,可却不敢多说,生怕她再给他的屁股来上几下。
贾静向他比了个扣眼珠子的手势,慕挽情轻轻地拽了拽贾静的衣衫。
“好啦,你见也见了,看这小子也没有缺胳膊断腿,完完整整的,你也该安心了,这样,你可以安心和我走了吧?”贾静道。
慕挽情念念不舍的望向莫名,心中虽有万般不舍,可她竟说不出一句,她只知道,如果莫名让她留下,她不会有片刻的犹豫,因为莫名是她出生以来,唯一一个,用心感悟到的对她好的人。而莫名的一切行动,也彻底的印证了她的想法。
“好啦,好啦,小结巴,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知道,我很帅,可小爷在此郑重申明,我可能会是你一辈子也得不到的男人哦,我劝你你趁早打消对我的想法,现在,你也总算是有了你的归宿,虽然要跟一群魔头混,在我看来可能也不咋地吧,可也总比跟着我风餐露宿,混迹山野强。我对你的承诺,现在看来也算是完成了,你快走吧,小爷我再也不用听你磕磕巴巴的说话喽。”
莫名说完转过了身去,再不敢看慕挽情一眼。
慕挽情痴痴地看着莫名,心中纵有万般不舍,可依旧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因为她从贾静口中得知,她是太厄魔体,不仅自己随时会死,也可能会随时带给莫名灾祸。现在,她最不愿受到伤害的,唯有莫名,她最不愿令其伤心的,也唯有莫名。或许,她现在离开,便是她对莫名最好的报答,即便有一天自己死了,莫名也不会感到特别伤心。
“姐,我们走吧。”慕挽情道。
贾静取下黑莲魔棍,向上一掷,黑莲魔棍浮于虚空,贾静牵着慕挽情跃上魔棍。
“等一下。”莫名突然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用声音将二人急忙拦住。
“喂!臭小子,你又有什么事,你不会不管她的生死了吧!”贾静脸色一沉。
刁德一在掌中暗蓄灵气,生怕莫名再闹什么幺蛾子。
“对不起,对不起,还请仙子稍微等一下。”莫名忙道歉,也是第一次对人如此客气,随后忙取出一盏未曾使用过的命魂灯,拔下别在腰间的青蚨剑,不知为何,他试过许多次,这青蚨剑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进储物囊,可他却能拔出来了,只是还未研究如何使用。
他用青蚨剑,在命魂灯上一笔一划的郑重刻下了慕挽情的名字,虽然歪歪扭扭的不是十分好看,可他显然,也是尽全力而为的。
随后,他来到贾静面前,双手拖着命魂灯,对着贾静恭恭敬敬地施礼道:“还请仙子帮我此忙。”
场中人,除慕挽情有些不明就里外,心中自然明白莫名所求何事。
“好!”贾静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
随后,便只见她,单手扣在了慕挽情的天灵之上,并对她轻声道:“闭上眼睛,放松心神,我不会害你。”
慕挽情紧闭双眸,一时恍惚的失了神,随后便迅速恢复。
贾静如剥丝抽茧般,从慕挽情的神庭之中,抽出了慕挽情的一缕神魂,随后用魔气包裹,打入命魂灯中,命魂灯下,有一颗命魂石,可由命魂点燃,“噗”的一下,命魂灯亮了,命魂石燃烧起一缕幽光。
“多谢!”莫名忙致以谢意,随后对慕挽情略一点头,道:“小结巴,保重!”
阴沉的天,落下了秋雨,婆娑连绵,阴冷如一枚枚寒针刺在莫名的心头,人世间最令人恐惧的,不是生死,而是孤独。
莫名手捧命魂灯,两眼一动不动的看着慕挽情的身影逐渐远去,再相见,却不知何时了。可至少,他的心中,有了一丝希望与期许。
刁德一拍了拍莫名的后背,便想带他离去。
“师父,让我再站一会儿吧。”他望着紫气剑宗,在秋雨中一站便是一夜。
官道上,一架驴车徐徐而行,驴车上,立着一幅青幡,上书:“一眼断天机,算生不算死”,驴车上,坐着莫名与刁德一,刁德一扮做了一位独眼道人的模样,至于为何,实在是因为莫名没钱了。刁德一修为达到金丹,虽然可以不食人间烟火,可莫名却是不行,更何况,无论何人,即使修为再高深,也难免有口腹之欲。可手中钱财不多,仅剩的几枚大子,还是他与慕挽情一路上剩下的,若是莫名自己,他定会利用自己的修为,找些个土豪劣绅打打秋风,可他刚说出这样的想法,便被刁德一斥责了一番,说什么修道人不问俗事,不染尘世,以免沾染因果,无奈下,他只得灵机一动,想了个算命的法子,并用所有的钱财买了架马车,置办了一身行头,并让裁缝将楚玄机上的字刺在上面,可他又仔细一想,“算死不算生?”,哪个人会在乎死人呀,于是,他便改了一改,“一眼断天机”,莫名所理解的,一眼自然是独眼,因此莫名便让刁德一拌做了一个独眼道士,刁德一虽然修为不怎么样,可忽悠人的本事却是不低,算起命来,竟一套套的正中下怀,哄得些达官贵人喜笑颜开,不仅设美酒佳肴款待,更是纷纷拿出了不少的赏钱,一路上,莫名的修为未有寸进,可钱财倒是积攒了不少,几日间,皮蛋也逐渐恢复了元气,挺着浑圆的肚子,打着饱嗝,骑在了大青驴五菱的背上,手中还提着一只烧鸡,五菱的肚兜上,还塞着两只烧鹅,驴车上,也是一筐筐水果,一坛坛美酒,满满当当,于此同时,刁德一也利用在路上的时间,传授莫名打开五行塔法门,并告诉莫名,五行衍道经便存在于五行塔中,至于如何修行,他只说需要自行感悟,灵体只是基础,能否修行成功,关键在于莫名的悟性,若是连经书都不能找到,又何谈修道。
莫名对此则嗤之以鼻,怒骂刁德一是个老顽固。可不管莫名怎么骂,他都不以为然,莫名不得不拉下脸来,苦苦哀求,可一连几日,刁德一依旧坚守原则,不为所动,莫名不得不独自探索,刻苦修炼打开五行塔的法门。
驴车迎面而来了一列迎亲的队伍,迎亲的唢呐刺的莫名的耳膜生疼,他好不容易才打入五行塔的灵气瞬间消散。
“喂喂喂,你做甚呢,又不行了吧!呢说过多少次了,灵气控塔,需全神贯注,不能有丝毫分神!呢滴个神呀,呢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弟子。”刁德一一鞭子抽在了头上。
“废话,老有人打扰我,我能不分心吗?五菱,你能不能快点!还有,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呀?”莫名十分的不耐烦,夺过刁德一的鞭子对着五菱的屁股便是狠狠地一鞭,五菱吃痛之下,加快了脚程,向着西北而去。
汉域西北,是一处人迹罕至的荒漠,汉地人称唐古漠,塘湖镇,是坐落于唐古漠边缘的最后一座小镇,依一片月牙湖而建,也是经商的汉地人穿越唐古漠前往其他地域的最后一处补给点。
一架驴车,晃晃悠悠的沿着官道,向着塘湖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