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葵水
离开时,白凤君并没有出现。
听紫霄说,长游的军队已经撤退,长阳城那边如今正在清点伤亡。
“虽说没有朝廷支持,但曲夫人和曲长歌依旧在负隅顽抗。不得不说,这份胆识,在下十分佩服。”紫霄笑吟吟的送赵溪月坐上马车。
赵溪月极其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突然问:“紫霄公子,那些信件,真的是你从副将手中拿到的吗?”
紫霄眸中掠过一抹意外:“您怎么会这么问?我没有欺骗白公子的必要。”
只不过,他只是特意挑了个好时机,才将信件递过去的而已。
赵溪月略一思索,低声道:“秘军?”
紫霄笑的更加灿烂:“溪月小姐,您真聪明。不过我曾经是,现在已经不是了。那些信件,就当是送给游老的礼物。”
赵溪月沉默下来。
她和黎玄山一起到达长阳城,听岚和吴飞站在门口,等了足足一晚上,见到他们时,两个大男人,当街表演了一个嚎啕大哭。
看黎玄山的表情,他现在十分想将这两人给一脚踹飞。
赵溪月抬手抓住他的衣袖,扭头对听岚说:“喂,别哭了,丢不丢人?他又没事。你们王爷借我用用,晚点儿还你们。”
在听岚和吴飞惊愕的视线中,赵溪月拽着黎玄山离开,回到医馆后,宋辞礼和言霜便迎面走了上来。
见到她身边的黎玄山后,言霜不解,宋辞礼则微微一愣,脚步猛地顿了下。
“黎公子……”
黎玄山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透出几分危险。他反手握住赵溪月的手腕,像是在宣誓什么主权。
宋辞礼只是苦涩一笑,安静的站在原地,眼神极其复杂。
这些暗流涌动,赵溪月都没有看到。
她从言霜的口中,得知长游军队撤退之后发生的事情。
为了保护自己的城市,长阳人涌上街头,纷纷开始帮忙抵抗。一时之间,那些长游军队竟然无法再往前推进一步,战况十分胶着。
但那些长游人很聪明,知道自己无法攻城,便想着用其他方式消耗他们的战力。只要时间拖得够久,等长游援军过来,他们攻下长阳城,就如同探囊取物。
好在白凤君及时撤兵,这才避免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言霜:“曲夫人和曲少爷现在正带人修补城墙,而且听说定海城那边也派人过来帮忙了。”
赵溪月微微眯起眼:“呵,被攻打的时候不过来帮忙,现在来又有什么用?”
言霜:“徐碧姑娘托人递了封信过来,说定海城那边收到消息,有一队军马这几日就能到,让他们提前做好迎接准备。”
“嗯?”赵溪月皱眉:“你是说朝廷的军马?”
她心中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与此同时,听岚和吴飞急匆匆的自外面跑进来。
“王爷!刚刚得到消息,说容德率领一队轻骑赶往这边,速度比大军要快上不少,很快就要到达定海城了!”
“而且……朝廷那边传来命令,说让您和定海城知府一起过去迎接。”
赵溪月脸色猛地一变!
容德来到依沙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以通敌叛国的罪名,将黎玄山彻底斩杀。
这是黎商野亲自下的命令,若是违抗,那就是落实了这个罪名。若不违抗……
“黎商野就这么想赶尽杀绝吗?!”赵溪月微微咬牙。
她身旁的黎玄山却表现的十分淡定,“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听岚忍不住道:“王爷,咱们走吧!这样的地方留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种话,我不希望听到第二次。”黎玄山转眸,极其冰冷的扫了眼他。
“黎玄山,这件事你心里有打算的,对不对?”赵溪月突然发问。
“恩。”黎玄山颔首,而后望着她,唇角轻轻一弯:“溪月,你果然比他们要了解我。”
众人的神色一时间十分复杂。
赵溪月轻咳一声:“既然如此,那么我便不再多说什么。若你有需要帮忙的,直接找我就行。我手里还有一些秘军可以调用。”
“好。”
“至于你身上的伤,白凤君的药膏太劣质了,等会儿我给你重新处理一下。”
“恩。”
“不过我等下要先去曲夫人那边看看,你就在医馆等着,我很快回来。”
黎玄山一番往常的没有答应,而是从容道:“我和你一起。”
“不必,有没有什么危险。”赵溪月下意识开口回绝,她想让黎玄山多休息一会儿。
“不是因为危险,是因为,我现在想时时刻刻同你一起。”黎玄山淡淡的说。
赵溪月:“……”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有那么一瞬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是黎玄山会说出来的话?这个壳子难道也换了个人?!
周围人的脸色更加奇怪了。
赵溪月没办法,最后还是带着黎玄山找到了曲夫人。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曲长歌竟然不在,而且听周围人说,曲长歌似乎受了伤,将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让看。
赵溪月听到这个消息,眸中掠过一抹若有所思,她道:“明白了。我过去看看。黎玄山你在这里等着我。”
黎玄山沉默的点点头。
她来到曲长歌的房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曲少爷,是我。”
片刻后,曲长歌沙哑的声音传来:“有什么事去找奶奶,我生病了。别来打扰我。”
赵溪月低声说:“你那不是生病吧。看来,你的体质是那种来了葵水会很难受的?”
房间内安静了一瞬,房门被猛地拽开,曲长歌裹着外袍,长发凌乱,圆溜溜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她。
“你?!你怎么——”
赵溪月上前一步将她推进房间,而后反身关上门。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男子和女子的体态本就有所不同,仔细一看就能分辨出来。”赵溪月平静的说。
第一次见到曲长歌时,赵溪月就发现她的体态有异于寻常男子。骨架更小,盆骨略宽,明显就是女孩的模样。
不过她并没有拆穿,毕竟当时形势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