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节 医学初成(3)
哽咽的白树清,强作笑容,应道:“爹,你说撒呢,都是一家人,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没有你,我早饿死了。”
陈文强深吸一口气,言道:“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你娘,还有你的弟弟妹妹。”
白树清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如雨一般的滑落脸颊,哽咽着点头应了一声:“嗯。”
陈文强又看向了徐书云,目光之中深藏着不舍,只是辞别道:“书云,以后就剩你一个人了,好好照顾自己。”
徐书云早已泪两行,哭泣中点头回应,心中虽不舍,可是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回应道:“你放心吧,我会看好这个家,照顾好孩子们。”
陈文强轻喘一声,随即将看向了几个孩子,叮嘱道:“人呐就应该像你们大哥这么完美,他对人,对兄弟,对家庭,都太好了,你们一定要向大哥多学习,好好听你们大哥的话,绝对不能忘记我跟你们说的,知道吗?”
几个孩子纷纷哭泣着点头回应。
话音落,陈文强缓缓喘息,渐渐闭上了眼睛,与世长辞。
一时间众人强忍住的眼泪如决堤的河水一般,划过脸颊,痛彻心扉的哭声响彻整个屋子。
古往今来,轮回千载,春去秋来,花谢花开,世间之伤,离别总占一席之地,却是我们人类感情中,必须要面对的,谁也逃不掉,逝者已逝,伤者自伤,哀者自哀,困者自困,或许人生如梦,便是活在了那人生的牢笼之中吧。
陈文强离开了,失去亲人的痛苦,让这一家都陷入了悲痛之中,可是活着的人还得活着,在悲痛之中,一家人送走了陈文强。
心中的哀伤,如同头顶的乌云,随着每个人的心绪飘荡,挥之不去,离别之伤,更是刺痛着每个人的心,让人将悲伤二字写在脸上,久久不会平复,想来也只有时间才能抚平伤痛。
很长一段时间,一家人都没有笑容,每个人都变得沉默,整个家也随之变得寂静,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似乎活着就只是活着,似乎一切如旧。
风依旧,树依旧,时间却再也回不去了,人不在少年,那稚嫩的笑容,虽在眼前,却已然是昨天,今朝哪般模样,来日何去何从,来匆匆,去匆匆,朝暮与始终,总逃不过心中的思绪成空。
白树清的家,仿佛被阴霾笼罩,直到时间抚平伤痕,云雾开始渐渐散开,笑容才又开始又回到了大家的脸上。
一切开始恢复如初,似乎又什么都没有改变,似乎又改变了什么。
每个人都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为活而活,嬉戏的嬉戏,打闹的打闹,整理的整理,上工的上工。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睡觉的时候睡觉,该学习的时候学习。
白树清又恢复了以前的日子,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有时间的时候,就研究医学,因为陈文强的离去,白树清更加的刻苦用功,所以在白树清的努力之下,对于病症、药理,白树清都有了突飞猛进,虽然还未经过实战,但就医学和理论的入门,白树清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医生了。
在徐行的帮助下,白树清对医术的学习,也开始迈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徐行除去会考白树清一些医学问题之外,徐行有时候也会让白树清观摩自己如何诊断病人,并且让白树清开药方给徐行观看。
大多数时候,白树清开的药方与徐行无异,慢慢的,徐行也开始让白树清看诊一些比较简单的病症,白树清在医学的道路上,开始正式的行走。
虽然白树清很用功,很努力,可是时间不等人,在陈文强离开之后,徐书云的心情与身体每况日下,白树清终究还是没能救得了徐书云。
那一天,天空晴朗,万里无云,白树清在地里劳作,白琼英突然跑了过来,隔着白树清还有百米之远,便慌张的向着白树清喊道:“哥,你快去看看,娘又吐血了。”
正在辛勤劳作的白树清,扔下手中的工具,向着白琼英飞奔而去,得知徐书云的消息之后,二人一同向着医科院下乡支农医疗队赶去。
很快白树清与白琼英见到了病床上的徐书云,徐书云虚弱的躺在病床上,那破旧的衣衫上满是鲜血,枯瘦的容颜,面黄肌瘦,早已经被病痛折磨得没了人样。
见到白树清,徐书云挤出了一抹笑容,似乎是在告诉白树清自己没事,可是就在那一刹那,徐书云口中一大口血涌出。
白树清顿时慌了,上前搀扶起徐书云,血漫过白树清的手,流向徐书云的衣服,流向白树清的手腕,白树清慌张的喊道:“娘!”
徐书云或许已经知道自己病入膏肓,看着白树清,抓着白树清的手,断断续续的说道:“树清…我的…我的儿呀…这么多年…辛苦…辛苦你了,以后…以后…弟弟妹妹…就交给你了…替娘好好照顾他们…”
话音未落,徐书云又吐出一大口血,染红了白树清的衣袖,染红了床单。
徐书云连续一阵吐血,没有来得及在说什么,随后便昏迷过去,在医疗队的抢救之下,终究还是去了。
那一天,白树清的生命中,在也没有了双亲,从此之后,他在也见不到他的娘亲。
想想小时候,想想那一双稚嫩的小手牵着那一双温柔的手,想想那年坐在箩筐里,跟着爹娘四处奔波,想想那年庙会上的爹娘,想想爹娘的笑脸,想想爹娘的打骂,想想时间,似乎一切都还在眼前,似乎眼前的这个人,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失去。可是终究还是失去了,不知道是谁带走了他,或者是她。
失去是可怕的,原本以为时间还很长,原本以为看着今天,就是满足,明天也一定会是美好的,可是当失去的那一刻,又是多么的无助与无奈,谁也不愿意去承受。
徐书云离开了,那种滋味,就像从白树清的身体中抽走了魂魄一般,这一刻,整个生命都是悲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