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 85 章
手术过后两年,云缓已经可以正常上学了,不过,他的身体状况还是很差,一般情况下很少出门。
这天下午放学后,云缓被带去参加表姐的生日派对。
云缓的表姐簌簌比他大四岁,现在正读大二,性格活泼开朗,交了一大群朋友。云缓刚过去的时候,看到一大群人在花园里拿着香槟庆祝,这些男男女女穿着很鲜艳潮流的衣服。
云缓还是很干净的中学生装扮,他身形修长,白皮肤,清澈见底的眼睛黑白分明,看起来又清俊又可爱。
簌簌的闺蜜忍不住上前捏云缓的脸:“弟弟长得真帅啊。”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帅的弟弟,在学校肯定是校草吧?”
“皮肤比牛奶还白,看起来好乖。”
云缓礼貌客气的躲开,他把礼物交给了簸簸,夏天的夜晚有点热,云缓向侍应生要了一杯冰镇的葡萄汁。
旁边一群男生好像为了什么人打起来了,云缓面向游泳池喝葡萄汁,背对着这群男生,他手上这杯葡萄汁还没有喝完,身体被人重重的推了一下,不受控制的被掉入了游泳池里。
刹那间身边很多尖叫声响了起来。
云缓很不喜欢游泳池里的味道,他学过游泳,水里一片漆黑,他挣扎着从水里冒头出来了。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云缓发觉水中并没有他讨厌的消毒剂的味道,与此相反,水中有很冷冽清淡的木质香气。
他擦了擦脸上的水,突然发现这里并不是什么游泳池,而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大浴桶,浴桶里还泡着几个香草包。
云缓困惑的眨了眨眼睛。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个时候云缓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在了浴桶里面。
隐隐约约传来了讲话的声音。
“这个颜道长也不过如此,说是能把云小公子的转世召来,结果摆了那么大的阵仗,什么用都没有。"
“陛下的脸色看起来很冷,我们小心一点,千万不要做错差事被他摘了脑袋。”
云缓听这两人的说话声音又尖又细,不像男人的声音,又不怎么像女人的声音。
“给陛下的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衣物帕子都准备了吗?”
“准备了。”
“水里再加些艾草、桂枝、桑叶和细盐。”
云缓在水里憋着气,接着水面上又被撒了一把药草,盐巴沉下来落在了云缓的头发上。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云缓家里很富裕,他又是唯一的小少爷,想绑票勒索云家的人特别多,现在云缓只想趁这些人离开后逃出去看看。
这时候又有脚步声传来。
宫里的太监都跪了下来,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连锋语气冷淡:“都退下吧。”
"是。"
云缓心脏本来就不是很好,在水下憋气这么长时间,他更觉得自己有点不舒适。
脚步声越来越近,因为他身体不太舒服,反而没有留意到这些。
连锋面色冰冷。
今天的失败并不是第一次。
他听说颜钺与吴回仪这对师徒名气很大,想方设法逼迫两人进都城,没想到这两人和其他无能的术士一样,只是徒有虚名罢了。
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厚重的墨色龙袍被脱到了一边,上衣的衣物除去,最后只剩下一条亵裤。
水面上漂浮着一层药草,并不能看清里面的状况,连锋漫不经心的伸手去探了探水温。
在触碰到一个人的脑袋时,他脸色登时变得很厉起来,重重把埋伏在水中的刺客揪出。
云缓面容被温水蒸得潮红一片,水流顺着他的头发和衣服湿哒的往下流淌,他呼吸有些微弱,有气无力的看着眼前拧他脑袋的男子。
连锋手上的力气霎时变轻了,他的声音有几分颤抖:"缓缓?"
云缓再也支撑不住,慢慢倒在了连锋强壮有力的手臂中。
连锋拿了自己的衣袍将云缓裹起来:“传太医!快传太医!把颜钺和吴回仪叫来!”
云缓气息奄奄,他神智昏沉,却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听到连锋叫这么多人过来,云缓心里有些恐惧。
这个地方对他而言太过陌生,第一个看到的面孔也是很厉无情的样子,他很害怕连锋,更害怕可能看到的其他人。
"不、不要。"
连锋探了探云缓的呼吸,发现他进气多出气少,一手按在云缓的心口处,慢慢给他理顺呼吸。
云缓呼吸终于正常了起来,他依靠在连锋的臂弯里,整个人湿漉漉的刚从水里捞出来,漆黑的墨发贴在脸上,看起来要哭不哭的。
连锋不明白云缓的头发为什么这么短,又为什么穿了这么奇怪的衣服和鞋子。他想云缓就算转世投胎,也该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才对,没想到看起来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郎了。
他当了两年的皇帝,身上的气场让一众大臣都要感到畏惧,哪怕并没有做什么,身上都带着很重的杀气。
云缓从小被娇惯着长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男人,他大气都不敢出,他怕自己不小心惹这个男人生气,对方一怒之下会掐死自己。
连锋见云缓气色好转,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将云缓搂在了自己怀里:"缓缓,你终于回来了。"
云缓有气无力的攀着连锋的肩膀,他现在看起来还是很虚弱,这样陌生的场景和一上来就拧他脑袋的男人,让他心里很不安。
“这里是哪里?”云缓苍白纯稚的面孔上带着疑惑和畏惧,“你是谁?”
“皇宫。”
关于两人的关系,连锋并没有多讲。
现在的云缓看起来实在年少,即便麒朝十四五岁的少年可以定亲结婚,连锋依旧不想冒犯这么年少的孩子。
况且,一直等到云缓去世,两人的关系都没有挑明,在感情之事上,云缓完全没有太多经验。
他擦干了云缓的头发,云缓的衣服还是湿的。
今天云缓穿了一件单薄的水手服和黑色长裤,它们全都湿漉漉的滴淌着水珠,把连锋裹在他外面的衣袍都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