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情况有点不妙。
提纳里的进化速度太惊人了!
林浔第二天从提纳里的房间里醒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个事,严肃的复盘了一下昨晚的情况。上次的摸尾巴事件,林浔本以为提纳里再如何也会因为他的失态而有些局促困窘,但没想到小狐狸根本没拿这个剧本。
再见到她,巡林官先生稳得要命,开场就处理完了本该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立场问题,聊完还告诉她柯莱已经睡下了,叫她去他的房间休息,他去法伯德那里睡。
林浔都以为提纳里也打算装作无事发生了,没想到提纳里进屋便跟她亮了牌。
“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我认为我们也应该好好谈谈。”关上门的提纳里在朦胧的灯光中郑重地回头看她。
这个耿直boy拿的居然是超勇的直球剧本!
林浔记得自己冷酷地拒绝了对方,并且告知对方自己已经找到了一直在苦苦寻觅的此生挚爱,虽然她们才刚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问题导致她在回家时因左脚先踏进家门而险些被收拾一顿,最后发挥出毕生所学强行转移话题去看望大舅子才得以存活,但她相信她们会有幸福光明的未来。
“说谎。”但巡林官先生平静地摇头。
他在安静的房间里平静而低沉,“……林浔,这个世界上没有你爱的人。”
他说起了林浔曾因救助蒙德商人而陷入沼泽的事,说她面对死亡轻松从容的态度,说她对世间没有一点挂念。小狐狸露出了些许伤怀的神情,却说着说着把柔弱无助的少女逼到了角落。
最后,面对漂亮巡林官近在咫尺的诱惑,林浔只好针对性的发了大招。
“提纳里,引诱未成年是犯法!”
林浔每次重开的年龄都在十六岁左右,现在也还差几个月才满十七,以提瓦特通用的法规,林浔是妥妥的未成年人。
直率热忱却有着不低的道德标准的巡林官先生,少见地微微睁大眼睛,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虽然巡林官先生难以相信再三求证,但他向未成年少女求爱已经是血淋淋的事实,小狐狸震惊得耳朵竖起,最后在林浔你之前还扯坏了我的衣服的言语重击下满脸通红地狼狈退场了。
林浔复盘完毕,快乐地伸了个懒腰。
她在化城郭又划了几天水,中间还被荧叫去参加了蘑菇精们的无忧节,帮助蘑菇精们搞定了童话故事里的反派,随后又去须弥城参加了赛诺的庆功宴。
备注,和空一起。
之前林浔吐槽戴因和荧的气氛像离婚夫妻被迫聚首,没想到天道好轮回,这次轮到她,这兄妹俩真不愧是双胞胎,连派蒙都因为她和空的气氛太怪不由降低了飞行高度。
但大舅子都有了觉悟,林浔自然也会配合他保持距离。
离救出小草神过去了半个月,须弥的局势也趋近稳定,瞧着纳西妲空出手来似乎真的要帮她清理沿海,林浔也就不再到处乱跑。
她去大巴扎看看歌舞表演,也会去奥摩斯港附近的山头远眺一下她已划作新国土的海域,除了最近荧意味不明地注视她的时间越来越长外,一切都很顺利。
午后下了一场雨,淅淅沥沥的打湿了地面,林浔那时候正坐在沿着圣树修建的道路边吹埙。她坐在栏杆边缘,久违地搞了一些荒芜而美的曲调,正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修养中无法自拔,即便雨落得突然,她也还是选择顽强的在雨水中吹完了整首。
啊,音le使人陶醉。
林浔捧着埙,看了一眼在细雨中起了些雾气,显得有些迷蒙起来的须弥城,一转头,就与静静驻足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少年视线相撞。
戴着市女笠的少年有些难为情:“啊…抱歉,打扰到您
了,因为您的音乐………”
“…阿奇?”林浔轻轻歪头。
“您是在叫我吗?”少年仔细观察着林浔的眼神,询问道:“您…认识我吗?”
“你又失忆了?咦…我为什么要说又?”林浔开面板确认了一眼,虽然数值没动,但对方的名字已经变成了流浪者。
林浔不知道散兵究竟有多少张改名卡,每次改名还都换了新时装,但此刻的雨确实有渐大的意思,实在不方便谈话,她正打算从栏杆上翻回去,脚下就一个打滑。
几步外的流浪者见势不妙,迅速上前抓住她的手臂,稳住了失重的林浔。林浔连忙小心翼翼地翻回路上,又十分自然地往流浪者的市女笠下凑了凑,朝对方道了谢。
距离太近,流浪者下意识往后退,但看到林浔不过是躲雨,他还是中断了自己的动作,并将市女笠朝对方挪了挪。
须弥的雨虽然大多是一阵一阵的,但雨季的时候下起来确实非常麻烦。林浔带流浪者到一边躲雨,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认识是认识,但也不是非常熟,我们之间的关系很简单。”林浔解释着:“就是我很喜欢你,还送过你贵重的礼物表示心意,但你收下礼物后就不再搭理我的简单关系而已。”
“唔…!”流浪者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又是赧然又是难以置信,虽然下意识是觉得自己不会做这种事,不应该相信对方,但站在他面前的少女明亮坦诚,实在不像说谎,而且能吹出那样打动人的旋律的人,他也难以相信会拿这种事欺骗他。
流浪者有些不知所措,“我以前,做过这种事情吗?”
“也不用在意啦。”林浔一副不足挂齿的表情,语气沧桑:“这种事情,本来也是不能勉强的。”
流浪者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抱歉。”
反正林浔现在也闲着没事,既然捞到一只失忆的流浪者,索性就带着对方一起玩了。林浔拉他去看大巴扎的歌舞表演,也泡在林浔喜欢的小酒馆看杂书,还会去街头戴着墨镜拉二胡赚点零花,偶尔什么也不想做了,就以当人太难了我们去海边当海鸥整点薯条吃吧为理由,拉对方到奥摩斯港去看海。
流浪者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林浔也总有奇怪而巧妙的解释。
但问题听得多了,林浔也察觉到流浪者很在意自己过去的记忆。
“如果是林浔,会不在乎过去的记忆吗?”流浪者发问的时候,他们正在海边的礁石上听歌。歌声从林浔的便携式个人端脑里传出来,流浪者分了一只耳机,在歌声里认认真真问:“不在乎或许不该被忘记的事,不该被忘记的人?”
林浔戴着另一只耳机,想了想,“不会哦。”
“我只是一只海鸥,鸟生意义就是整点薯条吃,请不要太为难我。”她一本正经地回答,见流浪者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半晌却又低敛了眉目,她便轻描淡写道:“忘记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管是重要的事还是重要的人。”
“但是阿流,我是个不会勉强自己的人。如果我有重要的朋友,那我们能成为朋友不会是因为记忆,而是因为我们的本质本来就互相吸引,所以我相信即便我忘记一切,但我们仍旧会相遇。”
流浪者在呼啸的海风与悠扬的歌声中静静听她说完,似是动容,“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吗?”
林浔笑起来,“不知道哦,我只是一只海鸥而已。”
但流浪者既然有想起过去的愿望,林浔便带他回了须弥城,指引他去纳西妲那里看看情况。林浔没有一起去,只告诉流浪者如果他恢复了记忆还想再见她的话,可以到酒馆找她。
堇色眼眸的少年人凝望着她时眼中有光,半晌压了压市女笠掩住双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但在兰巴德酒馆泡到晚上的
林浔没有等到她看中的打工人,反而意外撞见了似乎是在聚餐的提纳里、赛诺,以及纳西妲的打工人艾尔海森和面板显示为卡维的青年。
林浔看过去时,视线刚好和某只听力和嗅觉都过于敏锐的小狐狸撞上。对方瞬间辨认出她来,出声道:“林浔!”
去参加庆功宴后整个人便消失在须弥的林浔被当场抓获。
“…林浔。”大风纪官也转头看过去。
“唔?是你们的朋友吗?”见另外三人都认识,卡维也探头看了看半张脸掩在兜帽中的少女。
“即便是朋友——”艾尔海森将翘着的腿放下来,看着走过来的少女平静地说:“也是非常棘手的那种朋友吧。”
总之林浔又被提纳里说了一顿,对方还意有所指地问起林浔这个未成年为什么大半夜出现在酒馆里,并且前段时间跑去了哪里,为什么连旅行者都找不到她。
“前段时间在与人私奔。”林浔冷静地回答。
面对面无表情的提纳里和不明所以的赛诺,林浔深吸一口气“唉,其实我也不想的,但生活实在太平淡了,工作已经无聊到让人想躺平了,回到家里老婆也只会用越来越可怕的眼神盯着我。生活已经失去了激情,但好在我遇到了一个女高中生一样漂亮可爱的孩子,重燃了对生活的激情,我知道这与理不容,但你们一定能理解我的,对吧?”
赛诺秒答:“不能。”
虽然还不熟,但卡维也不禁小声吐槽,“你是什么厌倦家庭抛妻弃子的中年大叔吗?听起来好糟糕啊。”
提纳里露出头大又无语的表情,艾尔海森则收了收手上的书,“所以,你是在这里等你的外遇者吗?”
卡维用手肘碰了碰严谨的学者,压低声音,“喂,你怎么还认真起来了,她怎么看都是个女孩子,一定是在开玩笑………”
“我告诉他会在这里等他。”林浔回头看了看酒馆的大门,神态轻盈温柔,语气极轻极缓,“即便他不会来,我也会一直等下去,直到世界在我眼前溃散,再重新汇成他的模样。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这些都是我瞎编的。”
提纳里:………
卡维:…………
艾尔海森:…………
只有赛诺仍旧认真,“我听出来了。”
“你别搭话。”提纳里扶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