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轮回迷域
“你……”
妮莱就像是被石化了一样，呆呆地蹲坐在海面上半天也没有什么反应，还是诺伦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默的气氛。
“那个，能不能松一下手？你胸前的肋骨硌到我后脑勺了”
妮莱：“？”
神色疑惑的她眨了眨双眸，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诺伦话里的意思，紧接着便脸色涨红地猛地推开了他的头。
“谁硌到你了！你是不是找……”
“哎哎哎！”
诺伦微微一笑，赶忙伸手打断妮莱接下来的话。
“你刚才可是承诺过的，等我醒来以后你再也不跟我吵架了”
“我！”
妮莱挥舞的右拳僵在了半空，努力地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结果却被诺伦怼的哑口无言，最终只能瞪着眼睛愤愤道。
“诺伦！你故意的是吧？你肯定早就醒了，就等我说那句话后才睁开眼！”
“别血口喷人嗷”
诺伦摊开双手一脸无辜道。
“我又不是预言家，怎么会知道你要说什么？那只是凑巧罢了”
“不过说真的，多亏了你的那句话，让我原本紧张焦虑的心情现在缓解了不少”
诺伦向妮莱伸出手，笑容温和。
“谢谢你了”
“哼！”
虽然妮莱一副瞥过脸去的傲娇模样，不过身体还是很老实地伸出右手，被诺伦拉了起来。
“诺伦，你刚才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
瞥了一眼小声试探自己的妮莱，诺伦嘴角上扬，轻咳一声后用低沉的嗓音一脸凝重道。
“别哭，有我在呢”
“那个果然是你！”
妮莱轻掩嘴角，表情变得异常丰富，而诺伦只是环顾着四周，收起了一直玩闹的心态，突然变得正经起来。
“我不知道咱们经历的那场梦算不算幻境，不过它带来的因果效应的确存在，”
诺伦转过身来凝视着妮莱的双眸轻声道。
“你成为迷雾海女的‘因’，应该从你小时候的那一晚开始就已经种下来了，只不过到现在迷雾海才把‘果’展示给我们看而已”
“在幻境里如果我不救你的话，你就会死；如果我救了你的话，就会想现在这样，必定会接受迷雾海女的传承，然后最终来到这里，知晓这一切……”
“原来是这样么”
妮莱有些消沉地微微低头，但相反的是，诺伦对迷雾海这种诡异的能力倒是惊叹不已，内心对于神秘海域的恐惧和好奇之情不断交织。
迷雾海还只是一个高阶传承而已，真不敢想象如果是神阶传承的那些神秘海域，自己还能不能这么幸运地活下来。
“既然咱们从幻境里逃出来了，那就赶紧去找那名迷雾海女吧”
妮莱的心情似乎恢复了一些，她环顾着四周，声音凝重。
“这里应该是迷雾海的内部，我能感知到那些在海中游荡的所有亡灵的位置，但唯独另外一名迷雾海女我感知不到”
“我想她可能用了什么手段屏蔽掉我的感知了，现在我们在明处，她在暗处，处境对我们来说很不利”
“不用找她了”
诺伦冷不丁道，随后若有所思地仰望着天空，但看到的也只是苍白荒凉的迷雾而已。
“她已经死了”
“死了？”
妮莱表情惊愕，似乎不太相信诺伦所说的话。
“真的假的？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是她帮我逃离了幻境，
要不然我的灵魂可能永远地被囚禁在其中了”
诺伦轻叹一口气后缓缓谈道。
“其实在幻境里面，我们……”
……
这是一片被苍白迷雾所笼罩，犹如云端之上一样的神秘之地。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的？
我现在要干什么？
诺伦蜷缩着身子而坐，失意无神的黯淡眼眸迷茫地环顾着四周。
他已经从这片神秘之地中醒来很久了，但混沌异常的大脑让他根本无法产生行动的欲望，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不断地盘问自己，就像是失去最心爱玩具的小孩一样，落寞而又孤独。
“原来你在这里么”
这时，那名面部烧伤严重的迷雾海女从朦胧的迷雾之中缓缓浮现，随后来到诺伦身边紧挨着他坐了下来。
而诺伦像是没有感知到身旁的少女一样，依旧蜷缩着身子，低下头的同时眼神也变得黯淡无光。
“你所陷入的幻境名叫【轮回迷域】，这是只有跨过半天灾级别的迷雾海女才能习得的能力”
“原本我和你家的哪位迷雾海女都无法使用这个能力，但不知为何，当我们两人都想要控制对方的灵魂时，似乎是引起了迷雾海的共鸣”
“在它庞大能量的注入下，形成的轮回迷域覆盖了整个失心号，让我们都陷入了进去……”
少女神色淡然地侃侃而谈，而诺伦仿佛是没听见一样继续低着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脚面。
“或许是我实力较强的缘故，在轮回迷域中我的意识占据了主导，所以迷雾才只会侵蚀你和她，从而放过了幼小的我”
“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轮回迷域中，我竟然找到了小时候毁我面容、让我整个人生都陷入无尽痛苦之中的根源”
少女缓缓看向身旁一言不发的诺伦，苍白的眼眸中充斥着极为复杂的感情。
“你的那一箭，点燃了整个地下室，造成火海的是你，而救我一命的老爷爷也是你”
“我是应该感谢你呢，还是应该恨你？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我有一个更搞笑的事情一定要给你讲一下”
“你猜，最终将我救出火海的是谁？”
当然，对于少女的提问，陷入失神状态中的诺伦肯定是无法回答的，而她似乎也没有想让诺伦回答的意思，只是嘴角不断地抽动，用狰狞的面容勉强露出一副自嘲与苦涩交织的模样。
“是我的爸爸救了我，没想到吧”
“那个天天酗酒、每次都将我殴打至昏迷的邋遢男人，竟然是将昏迷的我抱出火海的人”
“把我救出来后，他毅然决然地返回了家中去寻找妈妈唯一留下的遗像，可惜最终与它一起化为了灰烬”
“不知道这些的我，小时候还很庆幸甚至是对那个男人的身死异常兴奋，直到在轮回迷域中知晓了这一切……”
少女双手掩面，充满心酸的抽噎声从她手指的缝隙中断断续续地流出。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