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态度

压力大，特别是夜间压力大，是极其容易导致肥胖的，特别是一个沉默寡言，只会读书，还处在高中的学生。

肥胖，不合群，书呆子，还有比这更好“交朋友”的对象吗？

他们将他带到厕所，哪怕什么都不做，仅仅是把他堵在角落，一次又一次，什么都不做，叼着烟，在旁边嘻嘻哈哈，只是让他待在角落，威胁他不许说出去。

是的，没有暴力相向，只是挥舞着拳头从他鼻尖飞过，他们很聪明，他的身上没有受到半点伤痕。

他们喜欢听别人求饶，喜欢使唤别人去做事，开始是打水，后来是跑腿，然后是打扫卫生……

他们只是让他在厕所的角落里待了一会，他们只是在他面前挥舞了一下拳头，他们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脸，他们只是让他去跑了个腿……

他们有什么错呢？

是的，老师和父母也是这么说的，这只是他们交朋友的方式而已。

他去找父母了，父母说他太敏感，应该好好学习，告诉他爸爸妈妈工作很累，要他好好努力，好好学习，考上理想的好大学。不会有人欺负他的，他不合群应该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他去找老师了，老师去找他们询问情况了，他们是对老师这么说的，老师当然也就相信了，毕竟他们这么多人，而他，只有一个人。

那天晚上，他们带他到厕所待了一个晚上，依旧没有任何伤痕，他们怎么会让朋友受伤呢？

他再也没有找过老师。

那是一个平凡的早上，五颜六色带着他的同班同学来到厕所，他们准备让他带点早餐回来，就像平常一样，他看到厕所叼着烟的“大哥们”。大脑一阵模糊，顷刻间触动铭文，挥出了手里的火球……

他呆住了，他明白，自己回不去了，他对不起爸爸妈妈，他考不了好大学了。

但是，五颜六色跑了，他要追。于是，他跑他追，他跑他追，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停下来，至少不能乱丢火球。

他伤害到其他同学了——那些会在路边瞥他一眼，偷偷笑他的同学。

噢，那样啊，那就无所谓了。

实际上，没有多少人会去关心自己以外的人——他又不帅，管他干什么？有八卦的时间，去做几道数学题，背几个英语单词不好吗？这些路过的同学，确确实实是无辜的，他们压根不认识他，在这些同学看来，这只是一个乱丢火球的疯子。

他路过班主任办公室，里面没人，那个肥得流油的老师，那个让他好好交朋友的老师，今天正好不在办公室。

火球术很难控制，也许他应该再锻炼一晚上再来？这样也许会更精确一点，就不用跑那么远了，他好累，只会学习的身体在肉体强度上的数据只是八而已，但他不能停，不能停……

终于，看到那块五颜六色的焦炭时，他停了下来，他赶到迷茫，突然，一道冰锥穿过胸膛，麻木传遍全身，最后的记忆里，他回忆起他的班长，一个长发飘飘，一直穿着校服，如一座冰山那样的女生。

也是他的白月光。

她带他去找教务处的老师，可他不敢；她不嫌弃他身上带着的那股厕所消毒水和烟的味道，当他向她请教问题时，她不会摆出那副厌恶的表情。她和他们都是不一样的。

他知道，这仅仅只是班长的责任罢了，他哪里敢奢望？

最后的弥留之际，他没有浪费时间回头，而是尽可能地回忆她给他讲过的每一道题……

“这就是我知道的关于他杀害同学的原因了。”尹雪说道，冷清而又冷静的声音好像秋末的凉风，不带一丝情绪。

“我们明白了，这件事情我们会交给有关部门跟进处理的。”

“警官，我相信你们还有别的问题吧。”尹雪看了看面前这一男一女——审讯的基本配置。

“当然，我们想问问火球和冰锥……”

“警官，不如你们直接让我和这扇镜子后面的人说吧。”尹雪打断了他们，“难道你们不相信我？”

在耳麦里传来一段话后，两位警官就将尹雪带到了一间会客厅，这里有着两个身着军服的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直觉告诉他，那个站着的男人和他是一类人。

“尹雪同学，非常感谢你在危险时刻出手，没有让更多的无辜者受伤。”那位坐在沙发上的老者说，“相信你们这些小年轻不喜欢客套，那我直接进入正题吧，我希望你可以加入我们——对奥术界管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