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偷吃
“嗯，不限物料。”
得到少年肯定的答复，许征脸上的喜色溢于言表，连皱纹都清减了几分。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几天一直都没敢提出来的事，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达成所愿。
更令他难以置信的，是少年古井无波的神态，似乎精通其他物料雕刻，只是一件再为寻常不过之事。
木雕，只是雕刻中的一个门类。
诸如牙雕、玉雕、石雕、泥雕、面塑、竹刻、骨刻、刻砚等，都可算作是雕刻中的一员。
莫说全部精通，仅是其中一门的技法，便足够很多人用一生去钻研。
像他的主业木雕，在人家眼中也只不过是三级中上的水准，许征认可这种评价，因为他亲眼目睹过人家的技艺，知道彼此之间宛如鸿沟的差距。
压下心里的震惊。
人老成精的许征清楚，这是米童在投桃报李，想要让他在这一年内能够多照拂一下姜舒书。
对于此事，他倒是求之不得，正好能够通过姜舒书拉近彼此的关系。
姜舒书那丫头，也确实招人喜欢，其实不需要米童多说什么，只要她还住在自己家院子里，他肯定不会让小姑娘出啥事情。
“到底用什么雕刻呢？”
坐在原地皱眉思索，许征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索性直接进了卧室寻找。
不多时，费劲的抱出一根一米五左右的木头放在茶几上，又回去拿着两个石头走了出来。
许征笑着道：“按理来说，玉更加值钱一点，可我这个木匠又想要个好家具，还是你帮我选一下吧。”
同样的东西经过不同人雕刻出来，价值天差地别，正因为知道差距，许征才不敢贸然请人家出手。
价格开低了容易伤感情，开高自己又舍不得，这种免费的机会，在此时就显得尤为重要。
当然，他也不会真让米童白忙活。
卧槽！
卧槽！卧槽！
看着桌上的石头和木料，米童心头惊的闪过一连串感叹号，瞪大眼睛，瞠目结舌的放下手中的木雕。
“许……许叔啊，粟县这么屁大点小地方，你是怎么弄到原石和小叶紫檀的？”
小叶紫檀暂且不说，可再生资源有钱总能弄到。
可那两块羊脂级聚红皮和田玉籽料原石，一个大约半斤、另一个更是接近一斤，身为雕刻宗师怎能不熟悉材料，入手就能确定这是羊脂玉中的极品。
一直在乡间混荡的米童，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好东西。
也不知道现在羊脂玉的价格怎么样，但不管行情如何，许征这老家伙都是妥妥的地主老财啊！
开个破破烂烂、乌漆嘛黑的小店，谁又能想到人家家里藏着这种宝贝。
“哈哈，运气运气！”
许征得意笑道：“这两样东西我到手已经有十几、快二十年时间了，我的手艺不过关，也就一直留着没敢动。”
八十年代嘛，那时候他才刚出生呢，见许征没有多解释的意思，米童也没有刨根问底。
只是喟然长叹道：“亏死了啊！我就不应该开这个口，应该等你请我的时候，再好好宰你一顿。”
“晚了，哈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这几天还一直琢磨这事呢，你可真是个好人，刚瞌睡就给我送枕头。”
米童洋装不满道：“去你的，你才是好人。”
“？？？”许征顿时一脸疑惑。
“你难道就没听过，
当一个女人给你发好人卡，代表着她拒绝了你。”
许征：“……”
“你们小年轻真会玩！”
他一个大老爷们，哪听过这种梗，他们那个年代的男女之间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好人居然都成了贬义词。
其实就连米童，从‘他’记忆中得知好人一词已经完全变味时，也是有些诧异，若干年后，好多词都不同了。
玩笑过后。
米童道：“东西你先收起来吧，等到寒假我抽出功夫再说，现在肯定没时间。”
不论是羊脂玉，还是大件家具，都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断断续续雕刻出来，反而落了下乘。
“那行，反正这事也不着急，你真正得空的时候再雕刻。”
许征没有多犹豫就答应了。
都是干精细活的人，清楚慢工出细活的道理，他知道米童还是高三生，暂时的本职工作肯定是学习，其他的都要往后排。
……
下午米童一直忙着雕刻，坐在椅子上几乎动也没动过。
期间，姜舒书回来给许征送吃的，许征出去笑着婉拒了她的好意。
哪怕没有米童在，他也不可能每次都白吃白拿人家小姑娘的东西。
这点东西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却是小姑娘一两顿的口粮，心意他收到了。
时间飞逝。
不知何时，上蜡之后的木雕已然被米童置于博古架上，后者正静静地看着木雕出神。
“像，真是太像了！”
虽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米童出手的木雕，许征却仍旧为这份巧夺天工的技艺感到痴迷和震撼。
心中亦有怅然，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达到这等层次了。
回过神来，米童没管欣赏木雕的许征，走到茶几近前，将自己弄出的垃圾给清理干净，才看向墙上的钟表。
18：20。
离晚自习还有一个小时。
想到自己还没有吃饭，米童急忙道：“我先走了啊，许叔，提前祝你中秋节快乐。”
“快去吧，小姜六点就去学校了。”
米童笑着摆手：“那我溜了，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啊。”
“行，中秋快乐。”
许征送他出门，看着米童急急忙忙的跑出巷子，不禁轻笑一声。
风风火火的，年轻可真好。
……
跑了一小段，坐公交车回到四中附近，米童找了个杂粮面馆钻了进去。
填饱肚子，连宿舍都没回，米童直接去了教室，趴在桌子上双目无神的发呆。
果然，准备礼物是最麻烦的，生生剥夺了他来之不易的半天休息时间，好在这种事一年也就一两次，不然他非得累死不可。
米书茵拿着书本走进教室，朝后面位置看了眼，径直走了过去。
来到出神的少年身边，拍了他一巴掌问道：“你今天下午死哪去了，十妈来四中都找不到你人！”
“啊？”米童呆了呆：“她没说要来县城啊！”
完犊子了！
看来一顿骂又少不了了！
“馍馍给你放宿舍了，下自习记得给十妈打个电话。”米书茵说完便回到了自己座位。
见她上去，米童不由挠了挠头。
估计是投稿过审和稿费带来的后遗症，不然这才刚开学，一向对他疏于管教的老妈，怎么会那么好心跑上来。
很快，米童便将这事抛在了脑后，心思投入到了学习之中。
换做以前的他，恨不得将书本全都撕烂，扔在茅坑当厕纸，如今却对读书甘之如饴。
并非他真有多好学，实在是各学科经验值和灵点有条不紊的增长，让人看着倍感舒心。
当初余额为1的灵点，经过一周的努力，已经增长到了65点之多，眼看着再奋斗几天，就够兑换白灵签。
当然，米童不会傻乎乎的真拿着来之不易的灵点去选择兑换白灵签，能用钱买到的东西，不值得他这样。
好钢自然要用到刀刃上。
看了眼身边空荡荡的座位，米童手伸进桌箱里，再出来时，手中拿着一个上书“大辣棒”的白色包装袋。
袋子上除了“大辣棒”三个字，甚至连品牌名都没有，更没有物品介绍和生产日期等字样。
说好的卫龙辣条，兑换出来就变成了这模样，和白玉页面上的图样不太相符。
拆开包装袋，米童脑袋半缩到桌面下，眼睛四顾打量周围，嘴里呼哧呼哧的塞着大辣棒。
“别说，味道还真不赖！”
100灵点的白灵签没必要兑换，2灵点10包的卫龙辣条，偶尔还是可以享受一下，10包足够他吃好长时间了。
“你偷摸摸吃啥呢？”陈珑拍了拍身形压的很低的少年背脊。
“辣条。”
米童吓了一跳：“要不要来点？”
陈珑接过，也没在意袋沿有没有口水，寸出一根辣条喂入嘴中。
“味道不错啊，在哪买的？”
“朋友给的。”
一袋辣条，吃的两人有点上头，啧巴嘴一脸的意犹未尽。
吃完的包装袋，被米童塞进桌箱，其实是被万物筒收了进去。
“回收废品，难道不应该给我返一些灵点嘛，真抠门啊！”米童心里暗自嘟囔。
吐槽归吐槽。
不得不承认，万物筒还是很贴心的，能回收废品已经省了他很多事。
永夏国有没有卫龙辣条，米童并不清楚，哪怕万物筒不回收包装袋，他也会想办法将其清理掉，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晚自习在波澜不惊中一晃而过。
在小卖部给周顺娟打去了电话，刚接通就迎来一顿埋怨。
米童呲了呲牙，听到电话中语气慢慢平复下来，才凑近了话筒。
“钱存着不要乱花，给你留着上大学用，考不上大学就留着以后给你娶媳妇，到时候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我的妈哎！
你儿子还要半个月才成年，你这都已经考虑到抱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