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冬日的南方缭绕着阴郁稀疏的风雨,浓墨挑染的云层掩盖着这城市的清冷萧瑟。
习惯性的拉高口罩,踏上公交车,倚窗看着绿化带杂草丛生交叉延伸向一座座灰白色建筑。大半年了,曾经庆幸自己有勇气离职,到头来整日整日的与自己妥协,接受所有无法接受的事情。季风更迭,深藏于心。
我不知道真实的孤独是怎样的状态,像独居老人眼里混浊的余光,像高架桥下流浪者蜷缩着破败的棉被,像街角翻飞的枯叶落进鼓噪的红尘车轮碾碎成灰,而我只觉得自由解脱。半年了,瞒着家人每日准时八点坐上公交车驶向曾经的工作地点,半路下车绕进一座商场,在地下停车场的楼梯隔间里默默的呆着一整天,也试着找新工作,三十六岁了才明白所有招聘信息里的年龄限制有多刺眼。销售保险诈骗的工作,亦或是打杂临时工,没有任何选择。
我也终于陷入这个时代独有的危机局里,沉沦着。这一生的不羁也逃不过这宿命的安排。
你出世健康疾病傍身,你成绩优异长相平庸,你热爱运动性格孤僻,你积极奋进跟随大流。。。所有的生命进程都刻写在你心底,一一实现着本该如此的结局。认命的过程始终挣扎着想要越过那张收紧的渔网,你我皆凡尘,一世叹息,也许只有失败者才这样吧,我输了,坐在冰冷的水泥台阶上,时常想起这一路走来的艰辛迷惘,所有的选择无一例外无从选择。
那儿时踏遍的荒草地,泥泞的田野花香,课桌上刻着一班又一班青葱潦草的字迹,梧桐树的枯枝穿插进天空的晚霞编排着诗意的画框,所有的宁静惬意穿越星河凝实在同龄伙伴奔跑的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