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敬安迟到
苏文嫣睡得香甜,是被人唤醒的。
“孺人,苏孺人,快醒醒。”
苏文嫣睁开眼,看着满头的银丝床顶,才意识到,她这是到了东宫,太孙的府邸。
昨夜发生的事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苏文嫣羞红了脸,浑身像被人打了一顿,比上回还要严重。
这太孙对她,确实不知道节制。
昨晚是怎样求情都不管用的,越求情,他越要的凶,只会越发卖力。
昨晚是怎么睡过去的,她自己也不知晓。
身边侍候的丫鬟说话:“孺人,你快醒醒,太孙妃那里,还等着你去拜见。”
苏文嫣身子实在不适,别说起床,就是动动胳膊和腿,也是疼痛难忍。
泡澡的功夫,她因为精神不济,又昏睡了过去。
丫鬟吓了一跳:“我的主子!这可怎么好,这样下去,真该迟了。”
苏文嫣到底还是迟了。
都说太孙勤勉政事,皇帝尤为喜爱他,太子处理不了的事,都是太孙代为处理,遂以太孙房中并没有多少女人。
目下,只有太孙妃和太孙良娣两人。
苏文嫣便是这第三人。
太孙良娣听闻太孙新纳了一名侍妾,且这侍妾还是日前入选的秀女之一,谁知道两人是怎么勾搭上的。
太孙良娣宋染云来回拧着帕子,妒火从面上烧出。
“定是个狐媚子,净事房的册子上写着,昨夜里要了四回水,四回,四回啊!殿下他何曾这样过,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妖精!”
太孙妃淡定喝着茶,没多大反应。
“良娣,殿下最是忌讳我们这些内宅的人过问他的行踪,吃过的教训不知数吗,你还敢打听敬事房的事。”
宋染云撇过身去:“那还不是因为殿下他已经一个月没来我房中了,我怎么能忍得住不打听。”
太孙妃气质端庄,她是太子妃亲手挑选的好儿媳,出生时,便天降祥瑞,一举一动,都犹如典范,样样也不能出错。
到这会儿,新纳进府的苏孺人已迟了一刻有余。
“今日这苏孺人,怕是来不了了,既如此,你也退了吧。”
宋染云看不惯太孙妃的好脾气:“太孙妃,不过进门才一日,她就不把您放在眼里,这口气,你忍得下去,我可忍不下去!”
话才落,外头太监就在传话。
“苏孺人到!”
苏文嫣进了屋来,宋染云初看见她,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个美人坯子,不怪太孙宠她,巴巴的弄到手,这模样,可是将太孙妃都压了下去。
太孙妃却盯着她,有些愣神。
自是也瞧出了,她像极了一个人。
苏文嫣一一行礼,太孙妃意识回笼后,安排她赐座。
宋染云却看见她脖子间有些红痕,遮都遮不住,一看就是恩宠留下的痕迹,越看妒火烧得越旺。
“好你个苏孺人,这才第一日,就恃宠而骄,敬安你也敢迟到,到底是商贾出身的下作人家,没得半点规矩!”
苏文嫣埋首:“良娣说的是,昨夜太孙缠的太紧,好些规矩尚来不及学,还请良娣赐教。”
这就是挑衅!
宋良娣气的发疯。
“太孙妃,你好心肠容得了这等贱妾没规矩,我可忍不了,今日我偏立了规矩。苏氏,你既这般没分寸,女则女戒,就回去给我好好抄个一百遍,限你三日抄完!抄完了,送到我院中来,我亲自检阅。”
苏文嫣乖顺应答:“是,良娣。”
敬安回来,苏文嫣便有些发热。
回榻上歇了半日,午时膳食也没怎么用,托着身子起床便抄起了女戒。
丫鬟看不下去:“良娣这不是欺负人嘛,您才来府上第一日。”
苏文嫣眸光清凉,虽然身上疲软,却渐渐理清了自己当下的局势。
既来之则安之。
她是太孙侍妾已是定局,果然天道是个轮回,当年,她散尽家财协助先帝爷登得大位,却被当今的太后与太后娘家一党勾陷,惨遭辜负,落得个含恨而终的下场。
也因此连累得家中是如此局面。
高不成低不就,辉煌不再。
既重活一世,当年的仇,她是一定要报的,太后韩氏一族,且看她如何将她们一步步拉下水。
至于这个小太孙,他却是她能利用的一把宝剑。
这关口,唯有争宠,唯有借势,唯有权柄在手,才能实现她的计划。
苏家,还需要她扶持,她那两个没用的弟弟,靠他们是不行了,而她的路,才刚刚开始。
死而复生,既是上天给她的机会,也是她的造化,等着看吧,这一回,她绝不感情用事。
后宫争宠,无它,只有两个字。
手段。
“不碍事,我自有法子对付她。”苏文嫣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
太孙府上大小事,皇帝最是关心,听闻他新纳了个妾氏,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那妾氏,说是落选的秀女,还是皇后亲自除名的。
今日朝上,岑瑱绪为南边水灾一事,献策有功,仁和帝到底还是高兴的。
当即赏赐了他些南边进贡的新鲜玩意,还有两柄玉如意。
夸了他两句后,也禁不住提起这事。
“你这个年纪,是该如此,整日里忙着政务,我倒还以为,你这人寡素,皇嗣一事,也是时候该上上心。”
“皇爷爷说的是。”
岑瑱绪回了府,想起昨夜那番软鬓厮磨,心里都还有些火热。
他向来寡素,皇爷爷倒没说错,起初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遂以府里那些女人,没一个提得上劲。
只经过了这苏氏,第一回她生涩,昨夜她为了早点休息,难得主动了些,他这才觉出味道来。
嘴角扯了些笑意,吩咐王德怀将皇帝新赏赐的玉如意,一柄送给太孙妃,一柄送去苏氏的房中,并让他传话,晚间还过去。
王德怀去了又回,带回了玉如意。
“殿下,苏孺人胆子忒大了些,殿下所赠之礼,她不收便罢了,她还说,今夜身子不适,请殿下另寻她处。”
这般敢拒殿下恩宠的,她是头一个。
岑瑱绪拿起那玉如意,放在手中摩挲了两下。
“她说了能算?王德怀,我看你当差,当得越发没长进,竟被一个小小的孺人拿捏。”
王德怀当即跪下:“殿下,奴婢知错了。”
其实他哪里敢说,那苏氏原话说得更大胆些,她说她,可不敢再承恩,求殿下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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