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谢至清闻声望去,看到一位年纪看上去并没有很大,但是气质相对来说十分老成的男子。陆家人的模样都是没得挑的,这位叔父也是一样,隐约也能看出来和陆景策十分相似。
陆寄星身后还跟着两个年纪比陆景策稍小一点的青年,一位和陆景策有些像,应该也是陆家人,一位年纪看上去更小,看上去有些活泼,不太像是陆家的人。
“叔父。”陆景策见状立即上前行礼。
谢至清昨晚稍稍看了几页家训,知道他们陆家规矩极多,其中还有一本附册专门讲礼仪态的,怎么走路怎么吃饭喝水都给规定好了,实在是无趣。
可惜没看到对床事有什么规定,若是对床事有规定,以陆家这样死板又规矩的家训,陆景策那些奇奇怪怪的招数肯定是都不可以的,那他是不是可以反击陆景策一次?
想到此处,谢至清难得还想去读一读这本家训的。
谢至清走着神,却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扯了一下。扯他衣袖的定然是陆景,这时候谢至清才反应过来,向着陆寄星行礼。
“陆宗主安好,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甚是荣幸。”谢至清习惯性的就按他以前那一套行礼问安的。
他行礼问安之后,却看到陆景策和陆寄星表情都有些微妙。他这才想起来陆景策已经把他们要成婚的事情宣扬出去,他自然应该是用小辈见长辈的礼仪来说话,而且最好能按陆家的规矩来。
这是一个小辈该有的规矩。在谢至清没有杀谢夫人之前,他还是装的挺好的。
就在谢至清认为自己不自觉的搞砸这门亲事的时候,陆寄星却什么毛病都没有挑,反而斥责了两句陆景策,"策儿,你在明律宗学习时日稍短一些,自然要日日温习功课,莫要忘了在家规家训。"
“是,叔父,侄儿知道了。”陆景策轻声回应道。
斥责完陆景策,陆寄星才对谢至清说道:“今日是第一次见至清贤侄,来的匆忙,只带来了一盆宗中培育的睡莲作为见面礼。”
说完陆寄星挥挥手,身后的下人便搬过来一盆甚是精致的睡莲。这睡莲是泡在泉水里的,里边的花朵甚是娇柔漂亮,最难得的是这睡莲充满精统灵力,若是在一旁修炼定然可以事半功倍。
这样的东西就算是在世家大族面前也算是稀罕玩意儿,没想到竟然直接送给了他。谢至清有些惊讶,因为他看陆寄星好像也不是很喜欢他的样子,而且他还是害过他亲侄子的人。
谢至清想不明白缘由,也找不到理由推拒,便只能收下再向陆寄星道谢。
陆寄星收到道谢也是神色淡淡,让人猜测不出他对这门婚事到底是什么看法。
正在此时,已经离开的谢舒扬去而复返,他刚安置完自己的父亲,又返回来带着人安置陆家的人。虽说陆家人是冲着陆景策来的,但是谢舒扬毕竟才是代宗主,便由谢舒扬带路到客房。
眼看这个年节便要过完,正好谢家人和陆家人都过来,谢舒扬便安排了接风洗尘的宴会。谢家和陆家相关的人都可以到场,苍雪山高层的一些人也可一起参加。
陆景策便和谢至清一起回烟景馆,准备一下,换一套衣裳准备参加晚上的接风洗尘宴会。
回到烟景馆没多久,陆景策便说要去和叔父叙话。谢至清看得出来陆景策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和叔父说,便没有阻拦。
临走前陆景策还派了一位陆家的下人过来,专门服侍谢至清。
“夫人……仙君安好,奴才名为竹影。”这次陆景策特意选了一位年纪尚小的少年来服侍谢至清,把像轻罗那样美艳的都给清理出去。
这个叫竹影的少年看起来也很机灵懂事,见谢至清听到夫人二字微微皱了眉头便立刻改了称呼,谢至清也就没说什么,把人留下了。
离晚上宴会还有段时间,谢至清准备好衣裳没什么事情可做,便想起之前想到的陆氏家训里还没来得及看的附册。
正好无事可做,谢至清便让竹影在外边守着,他自己则是去书房找家训。
昨日拿出来的家训并没有动,还是放在桌案上,好几个厚实的册子摆放的整整齐齐。谢至清坐在椅子上漫无目的的翻了翻书,对厚成砖头还好多册的家训表示有些嫌弃。
他很快便精准的找到了礼仪规范的附册,然后便找对房事和亲密之事的规定。礼仪规范的册子很厚,他仔仔细细寻了很久也没找到相关的信息,心中总觉得有些无趣。
他有点不信这事无巨细的家训能没有房事相关的内容,便从头开始看主册的目录,果然让他找到了相关的内容。但是这些内容全都没有,应该是单独的一个小册子,被陆景策偷偷拿出去没有给他!
这个册子上一定对房事之类的东西有了限制!不然陆景策怎么可能单独把这部分给拿走!谢至清十分笃定这个结论,心中也存下不少怒气。
一想起陆景策每天那么多花样的折腾他,调戏他,谢至清心里的小算盘就噼里啪啦,记下了不知道多少账。
这时候他一抬头,发现书架上的精致盒子还在。他连忙一拾脚把盒子拿下来,里边的灵雾弥漫的果子还在里边。
一开始他以为这是给陆寄星的,现在陆景策去找叔父叙话却没有带上,大概率并不是给陆寄星的。
谢至清用灵力稍稍探测了一下,发现这枚果子并没有毒,只是单纯的灵果。他微微挑眉,想着之前的红绸,耳饰,不得已的女装,戒尺,还有珍珠夹子,心里一冲动,便把这枚灵果——细嚼慢咽的吃了下去。
这枚果子味道还不错,甜滋滋的,汁水充沛,香香甜甜,还带着一股清凉的感觉。
谢至清能察觉到一股清凉的灵力顺着他的经脉缓缓流动,没有感觉到任何副作用。
此时时间差不多已经是快要宴会的时候,谢至清便回到卧房换上衣裳,准备到议事厅去参加洗尘宴。
今日的他穿的是之前陆景策替他准备的新衣裳,衣服主体是一身素白,外边的腰封和纱衣却是柔和的紫色,今日束同的发带也是同样的紫色,让谢至清看起来清冷中又带着一点勾人的意味。
谢至清到议事厅的时候人已经来了不少,经过上次年宴的不愉快,这一次苍雪山终于知道给他布置出来位置,还摆放桌牌防止坐错。
今日孟修没来,在场的人谢至清都不怎么熟悉,除开谢家人,就只认识一个杨清然,便准备老实坐着不说话。
杨清然估计也有些尴尬,看样子好像并不太情愿过来。
谢至清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请杨清然过来,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十多年前的相亲交流会上,谢夫人有意让杨清然做她的儿媳妇。但是这都十几年过去,两个人明显没成,不至于还要旧事重提吧。
谢至清完全没有意识到当时婚约谈不下来是他自己太讨女人喜欢的缘故。他隐约记得谢舒扬确实因为这个难为过他,不过这也完全不干杨清然的事,所以并未记恨。
杨清然似乎注意到谢至清在看他,对他回以微笑,然后目光又转向别处。
谢至清总感觉不对,他拾头望去,看到杨清然在看的似乎是谢秋风那位新纳的妾室。
那位新纳的妾室就坐在谢秋风身旁,目光冷冽中带着厌恶。这位妾室实在是生得美丽,只是这样的美丽生在穷人家里,似乎并不是什么福分。
看这个样子,就是被强迫的。
虽说谢家家大业大,谢秋风生得也十分俊秀。但是十几岁的妙齿少女,怎么可能会喜欢强迫自己的人?估计心中早就已经恨不得把枕边人碎尸万段。
谢至清望着那位青衣美人,心中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只知道母亲叫绵绵,不知道母亲到底姓什么。乡野姑娘被当做是赔钱货看待,也就不给姓氏,只有个名字暂且叫着罢了。
或许一开始绵绵也像青衣美人一般不情不愿,等有了孩子之后……就被迫妥协了。
谢至清正在思考之时,陆寄星和陆景策已经到了,二人被请上座位,陆景策就坐在他上位。
“师尊在看什么?”陆景策一坐下便看到了谢至清望向青衣美人的目光,他抬眼看了一下青衣美人,眼神里多了几分了然。
“没什么。”谢至清回过神来,看到陆景策在旁边连忙收回目光。之前不就是看了看轻罗,他就被收拾的好惨,如今再看美人,这人指不定想出什么花招来。
不过嘛……谢至清想到自己偷吃了灵果,想着陆景策知道之后气急败坏的模样,心里就舒坦多了,表情也轻松不少。
陆景策虽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但是看到师尊高兴他也高兴,便顾不上追究什么。
反正早晚……师尊都会是他的,也一定会……喜欢他的。
人已经到齐,晚宴便正式开始。晚宴的主角主要还是陆寄星和谢秋风,再不济还加上陆景策和谢舒扬。
谢至清来只是给个面子走个过场,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吃上。他不走心的听到谢秋风第三次把话题转向杨清然和谢舒扬十分般配,还有第五次和陆寄星套近乎,心中不由得觉得有些倾闷。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得议事厅里有些闷热,十分不舒服,便偷偷溜出去准备透口气。
外边夜风清凉,谢至清才觉得稍稍好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