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狩猎
西城口的战况仍然吃紧，战士们用橡胶弹延缓着感染者行进的速度，可混在感染者群中的觉醒者总是冷不丁来一次突袭，造成不小的人员伤亡。
这也是为什么不能布置禁夜幡的原因。
琴晚从书包里掏出一把菜刀。
“嚯，菜刀返厂了。”
张泽安说道。
琴晚没有搭理他，双眼在感染者的潮流中不停扫视着。
这时，一滴雨水落在琴晚鼻子上。
“下雨了？”
他伸出手，雨点开始只是一点两点落在手上，随后便开始急促起来，同时还有雪花飘落。
“雨夹雪！？”
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也会给防线造成阻力。
“必须得赶快结束战斗了。”
其实犹豫这么久，不是他不想打，而是之前在北辰花园受的伤还没有好。
而且他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吃饭了，因为醒来之后接了任务就往这边赶，完全忘了这茬子事儿了。
不过昏迷时，应该是有人给他喂过东西，毕竟昏睡了有两天，饥饿感却不是很强。
现在，琴晚需要规划好最优的进攻路线，以最小的代价完成任务。
琴晚像是一只猎豹，从防线后的两名士兵中间窜了出去。
黄昏已过，已经是晚上了，天色早早就暗了下来，而雨夹雪来的同时也带来了满天漆黑如墨的乌云，像是妖魔现世，即将招来灾厄。
黑云压城城欲摧。
在感染者的黑潮里，响起了轻微的声响还有急促的呼吸。
琴晚站在一个觉醒者的身后，死死捂着他的嘴，手里的菜刀还在不断来回割着这人的脖颈动脉。
“来，放轻松，感觉呼吸困难是正常现象，马上就结束了。”
琴晚说得轻松，手上却暴起了青筋，异能者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小，直至完全停止。
琴晚将他轻轻放到地上，朝着另一个方向弯腰潜行。
……
“报数，1。”
“2。”
“3。”
对讲机沉默了一会儿。
“4”
“5……”
总共七个人，等数报完，一号问道：
“四号刚才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回得这么慢？”
对讲机那边始终沉默着，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有人袭击。”
“谁？你现在在什么方位？对方死了吗？”
一号说完才发觉不对劲。
因为刚才回答他的声音并不是从对讲机里传来的，而是从他身后。
菜刀毫不留情地划过大动脉。
琴晚一个低扫腿将他扫倒，接住了掉落的对讲机，然后用脚踩住他的嘴。
琴晚关闭通话，然后笑眯眯地说道：
“嘘，不要发出声音，别吓到了他们。”
说着，还摇了摇手里的对讲机。
一号睚眦欲裂，但视线却渐渐模糊。
在完全陷入黑暗前，他看见琴晚捏着嗓子咳了几声，然后自己的声音就从对方嘴里说了出来：
“四号遇害了！所有人朝西北角集合！小心躲在感染者群中的袭击者！”
琴晚讲完关闭对讲机，将身旁一名扑来的感染者掼倒在地。
“我还挺好奇，为什么你们不会被感染者攻击？因为你们体内也有肉芽吗？”
琴晚说完，才意识到对面已经死掉了，然后自嘲地摇头笑了笑。
“也只有这个原因了吧……”
说完，
他又钻进了感染者的人群里，朝着下个目标前进。
狩猎目标剩余：5。
……
防线这边的压力在缓缓减轻，那年轻人也感受到了，皱着眉在感染者群中搜寻着琴晚的身影。
如果不是任务重要且紧急，他早带着队冲进去了。
在这之前也不是没想过让队友掩护来布置禁夜幡，但对方有个能控制空气的异能者，等级还很高，完全挡不住。
幸好那时候没有布置，不然禁夜幡毁了，就一切都完了。
年轻人叹了口气，这不是脑子一热靠着一腔热血就能完成任务的热血小说，是真真正正的现实世界。
……
然而也就是这时，琴晚已经遇到了那个给禁夜司小队造成很大阻力的空气觉醒者。
第一次出手的时候，对方用空气屏障把琴晚弹开了，琴晚退入人群再次寻找机会。
“所有人注意！袭击者在我这边！”
就在他对对讲机喊话的同时，张泽安从半空现身，一屁股坐在了他脸上。
琴晚从人潮里冲了出来，如同夜色中一闪而过的彗星，拉着长长的银色拖尾。
“镇魂！”
那双眼瞳中银芒一闪，空气觉醒者只是一愣神便身首异处。
就在空气觉醒者死亡的同时，琴晚抓住了他的对讲机关闭了通话，然后掏出一号对讲机，用一号的声音喊道：
“状况如何！？请回话！”
等再过一会儿，琴晚用沉重的语气再次喊话：
“所有幸存者，报数！”
“1”
“2”
“5”
“6”
“所有人，朝着原定地点集合！不要犹豫！速度快！”
说完，琴晚关闭对讲机。
没错，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了。
他同时扮演了一号和五号。
但计划远不止如此。
只见他又掏出五号的对讲机，用五号的声音喊道：
“别相信一号！我刚才看到一号的尸体了！现在是袭击者在扮演他！千万不要去西北角！”
说完他就直接挂断了。
其实之前让他们去西北角集合不是为了把他们集合起来杀掉，而且他也没这个实力。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水搅混，制造恐惧感，压迫他们的神经。
这样狩猎才会更容易。
毕竟，人在哪儿，用眼一看就知道了。
琴晚擦了擦菜刀上的血，扭头朝身后看去。
正好和身后那个藏在感染者人群中的觉醒者对上目光。
这一瞬，那个觉醒者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赶忙拿出对讲机，然而不等他打开通话，张泽安已经从半空落下，双脚盘住他的脖子，然后很快又变回了魂体。
就在他变回魂体的瞬间，一把菜刀从透明的张泽安身体中穿过，稳稳地落在了觉醒者的脑门上。
“真调皮啊，偷看可不是好习惯。”
琴晚走过去，将菜刀捡起来擦干净。
“你小子现在是真的杀人不眨眼啊，一点都不像你……”
张泽安感觉琴晚变得有些陌生了。
“不眨眼不代表不害怕啊！”
琴晚伸出颤得像是吃了一万个鸡爪的左手。
“你看啊，这都抖成什么样了，一看就知道我慌得一批好吧？”
好吧，还是以前那个熟悉的琴晚。
张泽安耸耸肩。
“那你右手为什么不抖？”
“因为会拿不稳刀，拿不稳刀我就无法保护你……”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