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不过是纸老虎
小孩子缺营养，是会长不高的，可想到自己娘王贵兰，她的成衣铺生意一直不好，赚来的只够家用，根本帮不了刘灿灿姐弟。
刘灿灿低下头，“我怕，可是去东边太危险了，张叔不是交代过我们吗？”
她说的没错，张猎户确实在教苏允瑶做陷阱的时候说过，这事也告诉了灿灿，所以她知道这事情。
好吧，苏允瑶没再说话，她看着刘灿灿姐弟，两个人太瘦了，衣服好几处补丁，棉布鞋全是毛边，还有些脏兮兮的。
反观自己，虽然只有王贵兰一个养母，可她很疼爱自己，没让自己受委屈，吃得饱穿得暖，长得比灿灿好些，清秀白净，所以王贵兰不担心三年后自己出嫁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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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必须快点想个办法出来，天无绝人之路，要她看着自己伙伴如此受苦，是不可能做到的。
既然不能像以前偷偷拿家里的馒头，也不能上山给她打猎，那就只能去城里了，那里比镇上热闹许多。
那做什么，她们两个也做不了粗活，不能去做伙计，而且别人酒馆客栈应该只招男伙计，没听说有招女的过...
苏允瑶蹙起眉，抬头望着不远处山头，贼老天，开开眼啊，现在的困境真是让人无限惆怅。
还有，目前娘的成衣铺越来越冷清了，若是不远的将来倒闭了，她们母女俩还怎么生活啊，王贵兰很是要强，不愿意麻烦娘家。
想着，她发呆起来，忽然发现山头那里有一棵皂角树。
皂角，那不是用来洗头洗澡洗衣服的吗？不过村子里的人都不用，不知道她们采来能不能卖钱。
“灿灿，我们去采皂角吧，然后去城里卖，或许有人卖呢？反正那些没人采的皂角，不采也迟早烂掉。”苏允瑶拍了拍衣服，站起身来，迈步向后山走去。
“那能行吗？”刘灿灿问道，不过她也起来，带着弟弟跟了上去。
“现在只想到这一个办法，就且试一试，若是什么都不做，那真是坐着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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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苏允瑶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刘灿灿和小山连忙快步跟上，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但她说的对，望着前面少女清瘦的身影，刘灿灿心里暖乎乎的。
到了一处满是皂角树的地方，三个人开工起来。
刘小山会编柳筐，苏允瑶拿着一根长枝上了树，刘灿灿就在地上捡被打落的皂角。
整整一个半时辰，整整两筐皂角。
“明天一早，我们就在此处见吧，现在有些晚了。”
苏允瑶望了望暗沉下来的天空，转身将两筐皂角藏在她们以前挖的大坑里，再盖上糊上泥土的木盖子，这里比较隐蔽，不会有人误踩，也就不会被发现。
快到戌时，夕阳下山，连绵的群山开始朦胧起来，村子方向升起袅袅炊烟。
三个人沿着路开始回去，走在前面的苏允瑶突然看在一个熟悉又讨厌的身影，那是黄氏！
她怎么过来了？！
苏允瑶连忙带着后面的灿灿和小山躲在墙后，就听到黄氏骂骂咧咧起来，“这回我倒要看看那死丫头到底是做了贼还是怎的，喝西风哪会长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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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啐了一口，慢慢向这边走来，苏允瑶冷笑，那毒妇原来是心里有数，故意针对灿灿姐弟，她不就是看不顺刘秀才得李婆子偏心，才如此冷落两个孩子。
不过刘秀才都已经半身不遂了，草药钱是刘灿灿的娘操心的，只是得了一间茅草屋住着，吃了寡淡的一日三餐，这算哪门子偏心！
忽然想到一计，她对着刘灿灿低声说道：“平日里那坏女人老是欺负你，灿灿，咱们这次吓唬吓唬她，怎么样？”
刘灿灿犹豫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了，忍着心里对黄氏的恐惧，她听苏允瑶的，将头发放下来，遮住一半的脸，披着一块破布，动作僵硬的走了出去。
黄氏刚骂完，就看到一个诡异的人影正向自己走来，霎时间猛抽气一声，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原地，随着那鬼影子越来越近，她忍不住的哆嗦起来，“鬼，鬼啊！救命啊！”
那只鬼还在摇摇摆摆的缓慢靠近，黄氏从没如此恐惧过，险些吓尿了裤子，她还想喊，喉咙像是被那鬼掐住了似的，再也发不出声来。
而后整个臃肿的身子扭头狂奔起来，没跑几步就摔了个大跟头，不敢回头往后望，赶紧爬起来继续跑。
就这样三步一个跟头的趄趔着回去，远看像个疯疯癫癫的傻子。
后面三个人捂着嘴，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苏允瑶笑完，正视着刘灿灿，“灿灿，你看她还是从前那副吃人的样吗？那不过是纸老虎，还有，若是没有做亏心事，至于吓成那样？”
刘灿灿点点头，“我不怕她了，只觉得她可笑，小山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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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婶子对我们那么坏，就是欺负咱们小，对吧，等我长大了就保护你和允瑶姐。”刘小山捏紧小拳头。
“真乖，”苏允瑶笑了笑，“你们绕路跑回去吧，反正也不远，得比黄婶子先到家，免得又找你们麻烦。”
之后几天，如苏允瑶所料，黄氏像是换了一个人，什么风吹草动就要多看几眼，在村前的河边洗衣服一反常态，变得一声不吭起来。
其他村妇惊了，刘家老二媳妇是最喜欢嚼人舌根的，哪一次不是她起头说别人家的事。
苏允瑶昨晚就给王贵兰说了这事，王贵兰又心疼又欣慰，当晚就给烙了三个大馅饼。
次日，卯时，太阳初升，清雾还未完全散去。
三人在后山河边集合，苏允瑶拿出昨日藏的两筐皂角，刘灿灿和她一人一筐，带着小山走田间小道往城里去。
走了不到三刻钟，两个提着皂角筐子的姑娘累的不轻，满头是汗，刘小山也走累了，低着头和两个姐姐坐在田埂上。
“先吃几口馅饼垫垫肚子吧，我娘昨晚烙的，咱们得快点去城里，好占个摊位。”苏允瑶喘了几口气，将两块馅饼分给了灿灿姐弟。
半个时辰后，就到了洛城，苏允瑶带着他们来到洛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