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可以
瑜珠就知道,这两个男人,一个个明面上都说着要为她好,什么都由着她,但其实背地里还是将她像个犯人一样看着。
她瞪着沈淮安,就如同瞪着昨夜在家门口拦下她的周渡,“这关你何事?”
“你真的同他过了一晚?”
沈淮安的重点摆在了与瑜珠截然不同的地方,对着她步步紧逼,直至将她围困在铺子里只能进不能出的方寸之地。
“你从前跟着周明觉,我也就认了,如今凭什么那个男人也可以?”他好似要发疯,却又狠狠地控制住自己。
“不对。”他咬着牙道,“那样的人,甚至连男人都不配称呼。一个面首而已,不是我想杀就能杀,想绞死就能绞死的吗……”
瑜珠惊诧,虽然她早就知道沈淮安疯,但是没想他会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种话,忍不住往他脸上呼了一巴掌。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控制不住颤抖,“我要跟谁过夜,那就跟谁过夜,这三年我跟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不论你还是周渡,如今都没有权力干涉我的半点自由,听明白了没有?”
“为什么!”沈淮安咆哮着钳制住她的手,“就因为我当初曾经利用过你,所以你就半点看不上我是不是?瑜珠,我承认我曾经是算计过你,也曾经因为你是周明觉的妻子才关注到你,但我后来也说了,那时候的我没有意识到你有多重要,那个丫鬟,我知道你视她为亲姐妹,所以我回来深思熟虑,告诉你我知道错了,可你为何就是不肯原谅我?为何就是不能多看我一眼?”
“我没有不原谅你,我只是的的确确不愿意与你有过多的牵扯!”
瑜珠到如今还记得那日寺庙中周渡对自己说过的话,她知道沈淮安危险,她替父母报仇需要用到他,可事情过去后,她只想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
她话说到这份上,才终于叫沈淮安冷静了一点。他扯了扯嘴角,忽而发出一声冷哼。
“所以你说的这辈子都不打算再嫁人,是想要跟五公主一样,一辈子靠豢养面首过活?”
瑜珠不是很喜欢他说话的语气。
身为女子,她并不觉得豢养面首是件多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虽然她这辈子应该也不会做这种事,可她对于五公主这样的日子,只觉得自在,不觉得可耻。
诚如她所言,凭什么男人娶了妻以后还可以纳妾通房,女人嫁了人就得守三从四德?何况如今五公主守寡,她也跟周渡和了离,她们本质上,早就已经脱离了道德的束缚。
“有何不可?”所以她直面着沈淮安的质问。
“呵。”沈淮安又是一记冷笑,不住点着头,“好,有何不可,那你告诉我,你养面首的条件是什么?凭什么不是别人,恰恰好就是那个人?就因为他长的像周渡?你养面首的条件,就是长的像周渡是不是?”
瑜珠不想认这莫须有的罪,对他不满道:“你发什么疯?”
“究竟是我发疯还是你发疯?”沈淮安总算褪去他脸上所有的笑意,阴鸷的脸上爬满狰狞,“你明明说你厌恶他,却居然还能容忍一个那么像他的人留在你身边,你是忘不了他还是在自欺欺人?周明觉那么待你,他都可以,那凭什么我不可以?”所以说,只要是有沈淮安的地方,她就永远忘不了周渡和周家曾带给她的痛。
瑜珠不知自己是不是该感谢他,被他紧紧逼迫着,一次又一次变得清醒。
可她瞪着沈淮安,对他的脸色终归也没有多好,反而像一只受了刺激的小鸡崽,满脸因生气而涨到通红。
“是,就因为他长的像周渡,你满意了吗?”她终于说出了最叫沈淮安讨厌的答案,希冀于这样就能将他彻底赶走。
可她实在是低估了沈淮安。
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熊熊似有一团火在烧,她看的出,他想打人,拼命握紧了拳头,是在克制自己,叫自己不要对她动手。
“所以你心里根本还有他,是不是?”他紧咬的牙齿像是下一刻便能咯出血。
“就算没有他,也不会是你。”瑜珠语重心长,“沈夫人说家中早为你安排了合适的姑娘,你该回去看看,那些才是与你真正门当户对,该娶的妻子。”
“我拿后半生娶一座傀儡有什么用?”
这还是沈淮安头一次在她面前如此直白地剖析出所谓家族婚姻的真相。
是啊,盲婚哑嫁,不就是在拿后半生去赌么?
瑜珠道:“那你也不该来勉强我,我说过不会嫁你,你便是再勉强我千次百次,我也依旧不会嫁你,不如拿你门当户对的婚姻去搏一搏,保不齐还是个能与你志同道合、气味相投之人,再不济,她也会是你将来仕途上的帮手。”
“你以为我沈淮安是什么人都能看中的?”
沈淮安凉薄又讽刺地看着她笑了笑:“瑜珠,我起初瞧你也没有那么惹人爱,可我就是喜欢你的那股劲儿,知道自己过的不好就可以离开,知道周明觉追了上来就可以跳江,救了我姑母,三两句话便能跟着她回上京,还敢找我帮你杀了褚长势,我都不知道该夸你有胆量,还是该夸你单纯。
我从前有过的女人,我自己都数不清楚,可那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除了对我俯首称臣,便再没了别的态度,新妇,估计也就是一样的货色。”
“你怎能拿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去同花柳巷里的姑娘比?”瑜珠听了深深蹙眉,“何况,那些姑娘若不是为了生计,估计也不会对你虚与委蛇、俯首称臣,你少在这里往别人身上找原因,多瞧瞧自己多么仗势欺人、胡作非为吧。”
沈淮安闻言,眼中多了男人娶了妻以后还可以纳妾通房,女人嫁了人就得守三从四德?何况如今五公主守寡,她也跟周渡和了离,她们本质上,早就已经脱离了道德的束缚。
“有何不可?”所以她直面着沈淮安的质问。
“呵。”沈淮安又是一记冷笑,不住点着头,“好,有何不可,那你告诉我,你养面首的条件是什么?凭什么不是别人,恰恰好就是那个人?就因为他长的像周渡?你养面首的条件,就是长的像周渡是不是?”
瑜珠不想认这莫须有的罪,对他不满道:“你发什么疯?”
“究竟是我发疯还是你发疯?”沈淮安总算褪去他脸上所有的笑意,阴鸷的脸上爬满狰狞,“你明明说你厌恶他,却居然还能容忍一个那么像他的人留在你身边,你是忘不了他还是在自欺欺人?周明觉那么待你,他都可以,那凭什么我不可以?”,实在害怕沈淮安也会重蹈覆辙,赶紧边将他往外推,边道:“你赶紧走吧,我还要做生意呢,有你这样的人杵在店里,他们连来都不敢来了,你赶紧走,再也不要来了……”
“那我去你家里等你。”
沈淮安固执不已,打定的主意好像雷都劈不动。
瑜珠沉着脸瞪他,刚想再骂他几句,就见平日里常跟在他身边的小厮着急忙慌地上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他脸色一霎变得阴沉,匆匆看了眼瑜珠,“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你好好想想,我晚点便去找你。”
这个晚点,总不能是夜里吧?
她怒道:“你别来!”
沈淮安却仿佛听不见,转身上了马便走,一个眼神也不曾留给她。
瑜珠一边庆幸他终于走了,一边却又被他的话搅的心烦意乱,担心他夜里真的会去家里找她,正想要不去五公主府上躲一躲,便见昨日刚从她府里带出来的男人,正不知何时到了她的面前。
“你来了。”她淡道。
“嗯。”男人其实在她开了铺子之后不久便到了,适才沈淮安推着瑜珠进门,一溜的丫鬟小厮都杵在门外,不敢进来,男人便也贴着门框,守在外头。
“我长得像昨日夜里那位,是吗?”他很想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但却还是忍不住问。
“是。”瑜珠也不说谎,“那是我已经和离的前夫,我与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嗯。”男人点了下头。
“对了,不是让你今早去南馆要籍册吗?要到了吗?”
男人昨夜给自己起了名字,瑜珠才想起,他稀里糊涂被南馆的人收走,如今多半是没有户籍,或者籍册上是奴籍的。
但不论是哪一种,她如今既然收了他做家丁,都该把他的户籍拿到自己手里,所以就叫他今早回去南馆问问。
而果然,他因为临时被抓来充数,送去公主府,南馆其实根本还没有准备他的户籍,除了一个名字,他什么也没有。
“那正好,直接去京兆府办个新的私户。”瑜珠告诉他。
“京兆府?”男人迟疑了下,好似想起了什么。
而不只是他,瑜珠在脱口而出的一刹,也想起来,昨夜那个不知廉耻的男人,正是在京兆府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