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

白发

南霁云消失了。

龙曦睁开眼睛,身体的酸痛,以及缠绕着自己独特药味,她不用想也知道南霁云在她身边呆过。

唤来柳儿,她微微埋下头,看着包扎好的伤口:“他……人呢?”

“主人吗?”

“恩,他……救了我,对不对?”天下如果有谁有本事将快死的人救活,除了南霁云绝对没有第二个人。

可是,为什么呢?他不是说他们两个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吗?她要死要活,与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那为什么要救她?

“主人回毒王谷了。”柳儿照实说。

“回去了?”失落笼罩了心头,她捂着眼,为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救了她,却连一句话也没有,在她醒来之前就离去了?

……没有他在身边,心,空了一个大洞的感觉。

微微地细风从窗棂吹了进来,却好象是从四面八方扑来的寂寞与寒冷,让她昏身一颤。在柳儿的搀扶下,她撑手在床被上,想要起床,才发现手上摸到了几丝异物。

随手撩了起来。

是几根纠缠在一起的白丝。

颤抖着手,不稳中,白丝顺势而落,垂落在蓝色的被褥上,她触目惊心地看着那几缕白发。

白丝,白丝,白发……

那一个乌黑如墨,连光都不会反射的头发……变白了?

披着单薄的外衫,她颓然在床上,无法起来。脑里乱成一片,理不到头绪。她的伤很重,重得她拔了剑以后就陷入了昏迷。如果不是他出手,自己一定见阎王去了。

那么,他会那么做吗?

“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凝下脸,她不喜欢!不喜欢她现在脑海里所想的。她宁愿他没有他来救她。

他应该是高高在上,冷酷,阴毒,他应该视生命为玩物,他应该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像她,一个被他抛弃的人,为什么要救她?

“主人……”柳儿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小心地看了龙曦一眼,思量着要不要告诉她实情?一咬牙,她还是决定说出来,“主人……老了……”

什么!?

龙曦的眼睁得大大的,无法置信自己两耳听到的回答。

他……黑眸如夜,深不可测,邪魅的五官流露出幽幽的寒气,挺拔的欣长身材……他老了?也就意味着他的头发白了,他的眼浊了,他的背驼了……

她怎么可能想象的出来?

阔步而行的他,蹒跚……

她无法想象得到。

尽管知道他活了两百多年了,用他独特的方法延续自己的寿命,实际上他是一个老头子,但是她却常常忘记,渐渐地把他当成和自己差不了多的男人了。

慌乱地披上白色的单衣,她匆匆踩上绣鞋,伤势依然,她的动作拉扯到伤口,顷刻一阵疼痛,而她却顾不了,急急地追问:“他走了多久?”

“已经快两个时辰了……小姐,你追不上的。”知道她想要去追,柳儿试图打消她的念头劝说道。

急促的呼吸,双眼迷蒙,心在颤抖。

许久之后,龙曦才听到自己沙哑了的低沉声音:“……不追了,就这样了……”

她只是他的药人,要抛弃的时候,随手一扔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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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依然虚弱地卧在床上,苍白的脸显示着她的病情没有丝毫的好转。

“什么御医!全是蠢材!”看到她依然收到之前外伤的纠缠,龙殇边喂她药,边骂道。

关于堂堂太子殿下为什么会喂她药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她受了外伤,没有办法好好地谋划些事,再者当心司徒宦会搞出些事来对她不利,于是她就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既然太子爱照顾她,得,这次就让他照顾够。

将龙殇锁在自己身边,给司徒宦一个警告。

莫要以为她龙曦卧病在床就可以为所欲为,她手里还捏着太子呢。

再者,其实她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只是故意自己点了自己的穴,让自己气血不顺,故意造成脸色苍白的病态。

既然生病了,不如就利用生病来做点事吧?

比如再把东夷扔回给百战?

“小五?”

“已经比前些天好多了。”缓回神来,她敷衍龙殇地说,“不过皇兄你到我府上一住就是数日,不帮父皇处朝政可以吗?”

“朝中事有右相在,大可不必担心。”

“朝权交给外人……父皇又在你娘哪儿。”当她是白痴啊,两姐弟,姐姐是皇后,弟弟是宰相。姐姐用美色迷惑皇,弟弟趁机掌权,再加上个侄子龙殇,这天朝基本就被司徒一家给全纳囊中。

不过说起来,那静妃,现在也是半老徐娘,到底用了什么招儿还能把父皇迷得团团转?不会是春药、媚药、苗疆虫蛊一起下吧?

父皇对不起的是娘,一边当着她的面说念念不忘,一边又在静妃,不,现任皇后处花天酒地。如果说这是爱的话,这种爱未免也太令人不耻了。

“……小五,她也是你娘。”

“哼。”她半眯了眼睛,瞟见龙殇复杂的神色,心中冷哼。

即使静妃现在是皇后,名义上来,的确她算的上她龙曦的娘,可是,不是,她不配。名义上的东西太多了,名义上的五殿下,名义上的太子,名义上的父皇……早已被人忽略,在心空了一洞以后,无论在多名义上的奖励,无论是五王府的赏赐,还是父皇的包容,或者静妃跋扈的视而不见,龙殇眼里的欲言又止……这些都填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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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修成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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