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惧内大婶横,泅渡过河老人疼。

大伯惧内大婶横,泅渡过河老人疼。

官圣到土红医院门口遇到一个健壮臃硕,脸横姿态更横的妇女正气冲冲的从里面走出来,门外偌大的空地只有两盏昏弱的灯光在尽照明的职责,确实有些幽暗,眼神不好跟黑咕隆咚也没啥区别!

这位妇女身材很高大,碎花连衣裙加身很新潮但与身形实在不搭,嘴里骂骂咧咧好像怒气很盛,言语举止与文明时代相差万亿斯年!

“婶儿,您回去吗?奶奶现在是啥情况?”官圣认出这是大婶金秋莲,虽然有些“膈应”,但又不能不表达出尊重的神情来,所以主动打招呼。

金秋莲自然也认出了官圣,并没有显示出很亲切的样子,那表情跟熟悉的陌生人也没啥区别。

金秋莲炸裂爆破般的嘴一出口,便直接能伤人,还会扎进血肉骨骸伤其心,根本“不计后果”!

“狗xx的官犟驴说老子没把老不死的看管好,是老不死的自己从床上掉下来的,管老子个糗事!”

“狗xx,好像是老子把老不死的推下来似的!”

“对老子的妈就没见到官犟驴这么上心过,养了那个老不死的还要养这个老不死的,老子还狗xx的里外不是人了!”

“官犟驴,你个狗xx!”

如果眼前这个妇女不是自己亲大伯的妻子,如果眼前这个妇女不是自己的亲大婶儿,如果眼前这个妇女不是两个堂哥和一个堂姐的亲妈,官圣再好的脾性也会冲上去啪啪扇她两嘴巴子的!

金秋莲嘴里“老不死”的字眼确实伤到了官圣,对这位河东狮吼般的大婶儿存在于心里头丝丝缕缕的亲情瞬间烟消火灭,恨意怨意不齿之意浮泛心头。

金秋莲根本不考虑侄子的感受,自顾自的走了,官圣赶紧走进医院,问了值班护士奶奶所在的病房。

那个时期土红卫生院的病床很简陋,床都是硬木板的,地方小而局促,满屋满院的药水味。

奶奶斜卧在病床上,满头银发,褶纹像松树皮一样的脸黢黑暗淡,整个人看起来瘦小干巴,枯涸缺少润泽的眼神却透露着平静善良慈爱。

大伯官柏韬坐在病床边埋着头低声不语,可能因为刚刚跟悍妇妻子吵了嘴,深深愧对老母亲,他的脸涨得通红像浮肿,也就五十出头的老教育工作者已是满头白发,真的找不到一根青丝来了。

“奶,大伯!”

满脸风尘汗渍的官胜推门进来,脚未迈进而先叫人,这是基本礼貌。

奶奶听到官圣的声音,知道乖孙子看自己来了,心里头高兴,人仿佛枯木逢春似的有了活力,竟然忘了不能翻身的医嘱,因为右侧身体有骨折。

奶奶哎哟了一声,官伯韬赶紧起身扶住她,“您不能翻身,忘记了呀?”

大伯还是很孝顺、很心疼自己母亲的,只是那个河东狮吼母老虎让他满脑子的教育经验根本用不上,根本就是水牛追兔子,力不从心!

谈恋爱时落落大方,明理懂事,体贴礼貌的女孩子,咋变成现在这副无理还要搅八分德行的?

官伯韬百思不得其解!

金秋莲刚嫁给官伯韬的头几年,虽然不能说有多贤惠,但是待人接物、操持井臼也没什么不正常的,与家里亲戚、学校家属关系都很和谐,如今歇斯底里、不可理喻的滚刀肉脾性是怎么养成的呢?

官伯韬想到过唯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他还没调到教育站,还在土红乡民族中学代课兼任常务副校长的时候,曾经与一名叫杨静灵的女老师传出过“绯闻”,

虽然不是空穴来风,自己也确实动过“斜心杂念”,有过“非分之想”,对方也投桃报李,滋生过相见恨晚、一见如故的“情愫”,但毕竟没有实质性的突破,也就不存在对不起金秋莲,对不起教师这个神圣职业一说!

人非草木,哪个血气方刚、意气磅礴的年轻男人心底没有过五彩缤纷、春意盎然的梦幻呢?

因为这些有的没的地“传言”影响,加之金秋莲的打闹,挚爱教书的官伯韬差点丢了饭碗,还好当时教育局的一位领导惜才爱才,觉得不能因为这些无凭无据的传闻就断了一个有才华年轻人的前途,最后领导们合议把他调去了乡教育站,再也没法站在讲台上给学生意气飞扬的讲课了,实在是天意弄人,或者说是神目如电,老天对自己的私心杂念做出了惩诫,没有身败名裂,至少教育战线的饭碗没丢!

从此以后,官伯韬见着女性都绕着走,能不搭话的就不搭话,能不交流的坚决不交流,从不在外过夜,出差学习也必须与男同事同行,否则坚决不去,搞得有些神经质似的,“犟驴”的绰号就是由此而来的!

官圣把手里头买的东西放在床边上,然后伏身半跪在病床前,握住奶奶筋暴干枯的手,“奶,您没啥事儿吧?”

“没得事,就是翻身没注意,掉下床了!”

“本来说在你奶奶床头前放一块挡板确保安全,但是起夜的话又不方便,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还好不严重!”官伯韬在母亲面前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满是愧疚!

官圣对大婶金秋莲着实没了好感,也为奶奶在大伯家的境遇揪心,这也使得他下定决心要把奶奶接回官家寨!

“哪怕自己不出门做木工,种田种茶,也能保证一家人的生活,要比奶奶受大婶金秋莲的白眼强!”

安安生生,康康健健,快快乐乐,幸幸福福的让奶奶度过晚年,不让父亲在天堂那边责怪自己没照管好奶奶,是官圣当下最重要的任务。

虽然奶奶坚称是自己不小心跌下床的,但金秋莲那五马六枪的做派,推搡拉扯老人的事还真有可能干的出来!

奶奶得知官圣竟然是从中涧河泅渡过来,竟然是从磨盘岭走小路来看自己的时候,满是心疼和惊诧!

害怕奶奶担心,官圣腿上被大王蛇咬伤的事都没敢说,从中涧河泅渡过来也是脱口而出,根本没想到安全不安全的问题,官圣对自己的水性太有信心了!

“胜,奶奶已经是风烛残年的人,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你可不能冒那个险!”

“你可不能出事呀!”

“中涧河水深暗流多,不知道你永强叔和鸦雀岭的张老三都是在河里淹死的吗?”

官伯韬也有些惊讶,觉得官圣太胆大了,咋能从中涧河游过来呢?

那是峡谷两边山涧里的水汇聚而成,即便现在五黄六月天气炎热,那河水也是冰凉刺骨的,搞得不好手脚抽筋,就是浪里白条、阮氏三雄在也没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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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找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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