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 115 章
面对母亲的询问,元宵心虚的低着头。
他不想提妹妹打人的事,犹豫道:“是有人虐打一个小孩子,我看不过去……”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薛彩樱不太相信元宵这话,怀疑是粽棕莽撞先出的手,“真是这样吗?”
元宵说明原委,田氏第一个站自己孙子:“什么人虐打孩子,要我看他就该打,打的好。”
赵老二给她使了眼色,如今儿子被招进宫了,结果如何还不知道,让她少说两句。
今晚是欢迎平阳回来的晚宴,大家正在给平阳送礼物,太监忽然过来把人带走了,这么煞风景杨二妮自然不愿意了。
她一点都不赞同田氏的话,“娘,元宵救人是好事,可也得讲究方法,怎么能冲上去就动手打人。”
冲上去动手打人的是年年,她原以为杨二妮会站在自己这边,就算不知道是她动的手,那救人总该没错,不至于被她这么奚落。
转念又想,平阳回来了,就算是她动的手,杨二妮肯定也不会为她说话了。
就连十五都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哥哥。
可怜她这些年一直把杨二妮和十五当成最亲近的人,甚至还疏远了父母……
年年心里难过,又担心爹爹被连累,紧张的不知道如何好,小手忽然被人握住,是粽棕靠了过来:“你别出声,娘疼大哥,肯定会没事的。”
杨二妮这话,元宵不喜欢听,如果是以前,他念着二叔启蒙的恩情,从不和杨二妮顶嘴,今天为了年年,他一点都不想忍,“二婶这话就错了,如果我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勇气都没有,眼看着那孩子被人虐打,有什么资格做我父亲的儿子!”
以前因为年年,杨二妮没少和薛彩樱拌嘴,元宵从不参与,今天竟然敢跟她顶嘴。
杨二妮指着元宵看向田氏道:“娘,你说这孩子,怎么还跟我顶上嘴了,我也没说什么,他莽撞冒失连累了父母,难道我还不能说说他?”
不管这事是元宵做的还是粽棕做的,薛彩樱都不觉得孩子有什么错,顶多是方法不对。
可元宵才16岁,粽棕也就14岁,关键时刻,他们哪有大人的反应和判断力,出手伤人,确实可以理解。
“元宵,那人伤的重不重?”
元宵如实回道:“不重,只打了一鞭子。”
薛彩樱心道还好,大不了赔银子,给人治伤,赵雪窝被皇上训斥一顿。
孩子们闯祸,父母自然要担起责任。
“那就好,麻烦薛大哥准备好礼品,再请个大夫,随我走一趟。”
薛彩樱打算带两个孩子一起登门道歉,这事最好的结果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却不想杨二妮不愿意了,“好好的一顿饭搅成这样,我们平阳还没认全呢,要我说平时就是太惯着孩子了,以至于闯了这么大的篓子,人家都捅到皇上那了,还能看上咱们这点礼品,这不是上门给人添堵吗?”
薛彩樱不想和杨二妮计较,她现在只想尽快平息此事。
回头和平阳道歉:“今天大伯母家有事,改天再给你补上。”
平阳没说话,杨二妮不高兴道:“补的能一样吗?”
薛彩樱生气了,“那弟妹什么意思,不想让我管这事?”
杨二妮无所谓道:“让他们告去,大不了被皇上罚一顿,有什么大不了的。”
薛彩樱彻底不想搭理杨二妮了,“元宵,我们走,”她说完这话离开了主院,元宵和粽棕都跟了上去,年年稍一犹豫,也跟了上去。
杨二妮还要再说,月牙打断道:“好了,再吵吓到平阳了。”
听说有可能吓到平阳,杨二妮果然闭嘴了,她给平阳加了一块东坡肉,哄道:“平阳不怕,这些都是小事。”
在杨二妮难为薛彩樱的时候,雨生坐在平阳身边,始终未发一言。
直到薛彩樱离开,他的目光才落到她的背影上。
如果当年薛彩樱不是给大哥冲喜,而是嫁给他,不知道如今又是怎样的情景。
说来也巧,年年挥鞭打的男人竟然是兵部尚书。
原来禁卫军一直归兵部节制,禁卫军统领也隶属于兵部。
可赵雪窝是大将军,是平远候,比兵部尚书品级高,自从他当了这个禁军统领后,算是彻底脱离了兵部的掌控。
有什么事,也都是皇上直接下命,禁军统领直接向皇上汇报,他这个兵部尚书彻底成了空衔。
积怨已久,早就想换了禁军统领了。
可赵雪窝战功赫赫,又深得皇上的信任,兵部尚书知道搬倒赵雪窝不易,这些年一直瞪大了眼珠子盯着赵雪窝,就想抓个什么错处到皇上那参他一本。
可赵雪窝行事谨慎,做事滴水不漏,他一直没找到机会。
如今被赵雪窝的子女打了,可让他找到了机会。
他也不求皇上怎么重罚赵雪窝,只要把他禁军统领的职位撤了就成。
赵雪窝稀里糊涂的被太监招进了宫,路上询问太监发生了什么事,太监也没弄清楚,只看到兵部尚书刘大人跑到皇上面前一顿痛哭,说是赵雪窝纵容子女行凶,他这个兵部尚书都挨了打。
这些年赵雪窝为祸京城,仗着皇上的宠爱没少做出格的事,就连他这个兵部尚书都敢打,平时还不知道多霸道,求皇上主持公道。
兵部尚书身上确实有伤,皇上不好不管,只能把赵雪窝招进了宫。
赵雪窝听得稀里糊涂,两个儿子什么样,他还算了解,不可能无缘无故打人。
尤其元宵,最为稳重,他寄予厚望,绝对做不出来这种事。
那就是粽棕?
粽棕一向顽劣倒是有可能,可赵雪窝还是不太信。
“赵锦程你可知罪?”大晚上的皇上还要断这种官司,难免心情不悦,他冷着脸子质问赵雪窝。
赵雪窝老老实实的跪下,回道:“微臣不知道犯了什么罪?”
刘尚书气的咬牙切齿,指着赵雪窝道:“赵将军,你纵容子女伤人,我还能诬赖你不成,要不要给你看看伤?”
赵雪窝一口否认:“不可能,犬子不是冲动之人,刘大人是不是认错人了?”
刘尚书学着年年的口吻道:“我认错人?那孩子指着我说:‘我爹是平远候,正二品的禁卫军统领,你敢碰我一手指头,我让你人头落地。’皇上,您瞧瞧,这得是什么样的孩子能说出这种话,赵将军他纵容子女行凶,微臣绝对不是第一个受害者。”
刘尚书这话把赵雪窝逗笑了,“皇上,您是认识元宵的,他根本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粽棕就更不可能了,他顽劣倒是真的,但从不敢打我的名号,真要是他们两个伤人,不用刘尚书,我自己就会惩罚他们。”
元宵皇上是认识的,粽棕倒也见过,皇上不觉得这两个孩子会做出这种事。
“刘爱卿啊,你是不是弄错人了?”
刘尚书坚持道:“是不是这两个孩子,赵将军家里就没别的孩子了?”
赵雪窝想了想,还真没有了,他潜意识里这种事肯定是男孩子做的,怎么知道她女儿才是动手的人。
赵雪窝觉得自己冤枉极了,“还请皇上明察。”
刘尚书怒视着他:“你家里就两个孩子?”
赵雪窝如实回道:“那倒不是,可另一个是女儿今年才九岁。”
刘尚书就等这话呢:“就是你的女儿。”
赵雪窝默了半晌,没忍住笑出了声。
皇上无语的看着赵雪窝,刘尚书也是一脑袋浆糊:“你笑什么?”
赵雪窝:“刘尚书连小女都打不过,还跑皇上这告状,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他说着拱手行礼,神情间没有一单愧色,“如果真是小女,那我在这给刘大人赔礼了。”
“皇上——”刘尚书气坏了,“赵将军教女无方,还请皇上治罪,他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了,这京城的治安就更管不了,赵将军但凡有点自知之明也该自请责罚,辞去禁军统领之职。”
赵雪窝明白了:“原来刘大人是看中我禁军统领了,何苦往小女身上诬赖,小女虽然顽劣,可也不是不懂道理的孩子,要不是刘大人主动挑衅,我还真想不到小女因何动手,对了,她为什么会说你敢动她一指头,她让你人头落地的话?小女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不认识刘大人,为什么忽然跑到你家门口,打你一鞭子?”
刘大人被问的哑口无言:“赵将军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这伤口可是她打的,你要弄清楚。”
赵雪窝反问道:“你就没什么错?”
刘大人:“我管教子女还有错了?”
赵雪窝哦了一声:“那倒是没错,可也要看管到什么程度,如果只是略施惩罚,小女确实不该管闲事,就怕刘大人借着惩罚子女的端由,发泄自己的兽玉,实在让小女看不过去,才会出手制止,小女毕竟年纪尚小,做事拿捏不好分寸,中间伤了刘大人,也是情有可原,还请皇上明鉴。”
皇上知道赵雪窝有个小女儿,平时宠爱无度,是有点骄纵,可从没听说有什么劣习。
他没忍住笑,反问刘尚书:“刘爱卿,你真被个九岁的孩子打了?”
刘尚书:“……那孩子可会功夫的。”
皇上自知这话问的不对,咳嗽了一声,收了笑,“那个,这孩子确实不该打人,赵锦程教子无方,朕就罚你回家思过三天,这三天禁军交给副统领,另外给刘尚书请个好点的大夫,医药费你出,再让你的女儿给刘尚书陪个不是,这事就过去了。”
赵雪窝不愿意:“医药费我可以出,看在同僚的份上,但要小女道歉,绝无可能。”
皇上不高兴了:“赵锦程——”
赵雪窝摆出一副皇上怎么罚都行,就是不能认错的态度,皇上也无法。
赵雪窝犹豫了一下,给皇上找了个台阶:“不如把尚书的公子招来,让大家看看他身上的伤,如果尚书确实没有出格,那我一定带小女道歉,可如果刘尚书虐待子女,那也请皇上责罚。”
“不必了,不必了,”刘尚书阻拦道,可皇上好奇,不管刘大人的态度,命太监过去带人。
那刘尚书的儿子一身伤,一下午了还是血淋淋的,也没上过药,别说皇上没见过这个,就连赵雪窝久经沙场的人看了都心疼。
皇上没想到刘尚书看着斯斯文文的,竟然会对个小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幸好被赵雪窝的女儿阻止,否则还不得打死。
“刘尚书你可知罪?”
皇上震怒,刘尚书吓得慌忙跪地求饶。
皇上心痛道:“这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从现在起你回去闭门思过吧,什么时候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什么时候再回来。”
刘尚书被皇上停了职,回去之后大怒,干脆将儿子赶出家门,断绝了父子关系。
当然了,对外他假意做出一副慈父的模样,具体什么情况,谁又知道。
薛彩樱带人去了儿子动手打人的宅子,听说人进宫了,这才知道儿子动手打的竟然是兵部尚书。
担心赵雪窝被皇上责罚,赶紧派人去宫里打听。
却不想她回府的时候,赵雪窝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厅堂里喝茶,神情悠闲,嘴角还挂着笑意,不像被皇上责罚的样子。
薛彩樱下意识的问道:“怎么样,皇上怎么说?”
薛彩樱身边跟着元宵和粽棕,两个人都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情等着训斥的样子,赵雪窝摆了摆手道:“你们两个过来。”
元宵心里紧张极了,但他还能保持住,粽棕却没元宵那没般镇定,听到赵雪窝叫他,吓得浑身发抖,他看了元宵一眼,小心翼翼的走到赵雪窝面前,也没敢开口,就等着赵雪窝训他。
薛彩樱看两个孩子紧张,给赵雪窝端了盘水果过去:“不管怎么样,孩子们是好心,你好好说话。”
赵雪窝已经知道实情了,他就想问问具体怎么回事。
“夫人,你坐那,听我说。”
薛彩樱看赵雪窝不像要教训两个孩子的样子,安安静静的坐在了旁边。
赵雪窝打量着两个不敢抬头的儿子,问道:“你们给我老实说,到底谁动的手?”
元宵和粽棕互相对视了一眼,谁都没开口。
赵雪窝又道;“谁跟我说实话,谁就可以走了。”
两个孩子还是不肯说话,赵雪窝显然生气了:“你们两个都想挨罚吧?”
元宵抿了下嘴唇,回道:“是我动的手,和粽棕无关,要怎么罚,您罚我一个就行了。”
粽棕迟疑了一会儿,也道:“哥哥说谎,是我动的手,你让哥哥走吧。”
两个孩子争着认错,薛彩樱有被他们感动到,伸手握住了赵雪窝的大手,“雪窝大哥,孩子……”
赵雪窝没等薛彩樱说完,“夫人,你让我问完。”
薛彩樱也替两个孩子捏了把汗,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赵雪窝敢教训两个孩子,她就跟他掰扯掰扯,两个孩子救人哪里做的不对了。
赵雪窝显然看穿了薛彩樱的心思,也不想再拖下去,担心娘子跟他生气。
“夫人,你认为他们两个人谁在说谎?”
薛彩樱一直觉得动手打人的是粽棕,那肯定是元宵说谎了,“你什么意思?”
赵雪窝好笑道:“你肯定想不到,他们两个都没说实话。”
薛彩樱吓了一跳:“不会吧?人不是粽棕打的?元宵打的?”
赵雪窝无奈的按了按额头:“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
薛彩樱奇怪道:“哪一半?”
赵雪窝:“人不是粽棕打的。”
薛彩樱:“那不就是元宵打的?”
赵雪窝往门口看了一眼,那里一直有个小脑袋,发现他回头,小脑袋嗖的一下退回去了。
薛彩樱注意到赵雪窝的反应,心里莫名起了一种想法,可她怎么都不敢相信,“年年一直在家,你别是说年年吧?”
赵雪窝提高了声音喊道:“年年,你给我过来。”
自从赵雪窝回来,年年就躲在门后观察着赵雪窝。
她担心爹爹因为她受连累,又担心两个哥哥因为她挨罚。
她已经想好了,如果爹爹非要罚两个哥哥,她就出去说出实话。
哪里想到,哥哥没说实话,倒是爹爹发现了真相。
此刻被爹喊了名字,她不出去也得出去了。
年年磨磨蹭蹭的走到赵雪窝和薛彩樱身边,稍一犹豫,忽然滚进了薛彩樱的怀里:“娘,救我——”
薛彩樱不敢置信的看着年年,“所以你今天偷溜出府还跟人打了架?”
年年理直气也壮:“那是您没看见那个人有多狠,他把那孩子打的皮开肉绽,全身都是血,我是气不过,要是没有我帮忙,那孩子没准都被打死了,娘,您不是一直教育我们要助人为乐,要善良,要帮助弱小吗?我今天就是按照您的教育做的呀,您就别生气了。”
薛彩樱本来也没觉得孩子有多大错,错就错在她不该自己处理,应该回来找大人帮忙。
年年长得甜美可爱,说话声音清清脆脆,尤其带了几分娇憨的时候,哪个父母忍心训斥这样的鬼灵精。
她搂着女儿,看向在赵雪窝商量道:“这事吧,孩子也没什么错,还不是你教育的好,孩子们才会路见不平,行了你也别生气了。”
赵雪窝本来也没生气,他还觉得打的轻呢。
只是对几个人有些无语,此刻他凉飕飕的看向元宵和粽棕:“不是你们两个动的手吗?”
元宵松了口气,粽棕看见娘不追究了,胆子也大了起来,回嘴道:“不过是我们去晚了,要是去的早,肯定会动手的。”
刚才屋里的气氛太紧张了,水笙一直没敢出来,这会端着一壶刚泡好的茶出来了,“义父,这是我刚泡的茶,我爹说是刚买回来的新茶叶,您尝尝。”
茶是好茶,赵雪窝抿了一口,点了点头:“还不错。”
他扫了几个孩子一眼:“行了,我也累了,你们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书院,这事就过去了,以后有什么事说实话,别让我太被动。”
元宵还是有些担心:“那皇上……”
赵雪窝又让水笙帮他添了一碗,说道:“皇上也得讲理,让兵部尚书回去反思了,不过那人是大皇子的亲舅舅,你们以后注点意。”
赵雪窝点到为止,粽棕不太明白,元宵倒是有些想法。
大皇子的舅舅,那和皇家的关系牵连不断,皇上就算有心整治也得看在皇子的面上多考虑一层。
如今皇上还没立太子,万一立了大皇子……
元宵觉得这事不是他该想的,他现在的目的就是读书。
“那爹,娘,儿子去睡了。”
元宵和粽棕走后,年年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才九岁她的还无法消化。
先是杨二妮和十五忽然变了态度,占了“她的”屋子,拿走了她的玩具,不再把她当成最亲近的人,今天又动手打了人,连累了爹爹被皇上训斥,两个哥哥也险些挨骂,娘为了她更是忙碌了一晚上,还亲自上门认错。
她心里不好受,一时后悔,一时自责,一时内疚,一时又懊恼自己这些年所犯下的糊涂,前半夜怎么都睡不着,后半夜忽然发起了热。
迷迷糊糊的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薛彩樱睡到半夜忽然听见婢女喊她,“夫人,小姐发烧了,一直说胡话。”
薛彩樱一个激灵爬了起来,随即喊醒了赵雪窝,两个人赶紧跑到年年身边查看。
年年的额头烫的吓人,薛彩樱慌忙命人去请大夫,赵雪窝嫌弃佣人太慢,自己骑上快马把大夫请了过来。
年年只是惊吓焦虑过度,到底是个孩子,娇生惯养着长大的,没经过这么多,忽然摊上这么多事,一时想不开,愁绪忧思伤人,这就病了。
大夫检查完开了药,赵雪窝按照大夫的指示将药熬了,给年年喝了下去。
到了天亮,年年的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
元宵和粽棕的房间要远一些,不过两个人都练过功夫,耳聪目明,马蹄声一响他们就爬了起来。
后来连水笙都醒了。
东院这边后半宿都没睡,一直到年年的烧退了。
年年醒来后,看见爹娘和两个哥哥以及水笙姐都守在身边,大家眼里都有着无法掩饰的担心,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谁才是最心疼她的人。
“娘,”年年扑进薛彩樱的怀里,泣不成声。
为这些年认错的感情,走错的路。
薛彩樱心疼女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爹娘会一会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