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景:在BJ莫斯科餐厅一楼大厅
【影视剧本】
《戴翡翠翎管的男人》(电视剧本版)
作者:顾雪林
第87景:在BJ莫斯科餐厅一楼大厅
(傍晚6点一刻,于远超从地铁4号线动物园站出来,先往东,然后往北,五分钟后,他走进金壁辉煌的莫斯科餐厅。在餐厅靠西窗的餐桌旁坐下后,女服务员马上过来问他要不要现在点餐?)
于远超说:“等一会,我先看看菜单。”
(他还在看着菜单,俞晓溪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在了他的对面。于远超笑着把菜单递给俞晓溪,让她选几样菜。)
俞晓溪说:“我不看了,我就点一份奶油蘑菇汤和罐焖牛尾。剩下的你点吧。”
于远超:“好。”
于远超(招手叫来服务员点餐):“奶油蘑菇汤、莫斯科红菜汤、首都色拉、罐焖牛尾、烤牛排、一份黑海鱼子酱、一份酸黄瓜、两套面包黃油果酱。”
“用餐要加收10%的服务费。”女服务员小声说。
于远超说:“我知道。最好快一点。”
(很快,于远超点的全套西餐上了桌。他给俞晓溪抹了一套面包黃油果酱,递到俞晓溪的餐盘里。俞晓溪先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接着,她顾不上吃面包,先把筷子伸进了罐焖牛尾里。
在这一刻,于远超忽然想起当年江一梅应聘《春明晚报》时,自己和她在老莫吃的那顿饭,好像吃的也是这一套餐。时光虽然早已流逝,但岁月似乎可以再来!相似的时光,好像让人看见了水中的倒影。
他望着俞晓溪,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不由得感慨万千。唯一不同的是,当年和江一梅吃的那顿饭是在中午,而这顿饭是在晚上吃的。想到这,于远超又让服务员添加了一份黑海鱼子酱,他记得,当年江一梅很爱吃鱼子酱。俞晓溪也不客气,两份鱼子酱吃了个干净。)
俞晓溪(边吃边问):“这俄罗斯的黑海鱼子酱不错,挺好吃的,就是量少一点,多少钱一份啊?”
于远超:“一份158元。”
“啊,就这么一小勺,158元?够贵的。早知道这么贵,我就一粒一粒地吃了。”喻晓溪边说,边接着吃。
于远超(笑着)说:“呵呵呵,你下次一粒一粒地吃吧。”
(饭后,于远超提议到莫斯科餐厅北边的长河畔遛遛弯,边遛边聊。
他们走到长河码头,然后沿着河边往东,走到了白色的罗锅桥旁,找了个长椅坐下。这个地方俞晓溪没有来过,她感慨在老莫的北边,还有这么幽静温馨的地方。)
“你常来?”喻晓溪问于远超。
于远超(望着水中明月的倒影,闻着小花园里茉莉的清香)说:“我过去白天曾来过这里,在码头上船,往西去颐和园。晚上到这里,还是第一次。我喜欢这皎洁的月光下,波平如镜的河水,如冰面一般,摄人心魄。”
俞晓溪(咯咯地笑着)说:“还什么‘摄人心魄’呢,酸溜溜的。”
(不过,喻晓溪不能不承认,于远超身上的那点“小资产”的味道,自己还是蛮喜欢的。)
于远超说:“晓溪,最近有什么烦恼,说说吧。”
“我就是有点‘当领导的烦恼‘。什么事都要我策划、我决定、我拍板、我负责。搞得我天天晚上睡不好觉,工作压力太大。我想亲自操办’清代翡翠翎管研讨会‘,但是我现在太累,有些力不从心了。”俞晓溪坦诚地说了心里话。
于远超(笑了)说:“‘头和领导’,中国人也叫‘一把手’。在国外的管理学上,过去叫总经理,现在称CEO。‘头’是管谁的?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强帅底下无弱将。’当年,刘邦和韩信论兵,刘邦问韩信:’你看我能率领多少兵?‘韩信说:“10万。”刘邦又问韩信:’那你呢?‘韩信回答:’多多益善。‘也就是说,他多少兵都可以率领。刘邦说:’那你为什么在我的手下呢?‘韩信回答:‘陛下善将将。’韩信指出了最高领导者能力的关键,不一定善于带多少兵,但一定善于挑选和指挥将领。历史上,名将无数,但当了皇帝的,是刘邦和朱元璋这样的人,出名的是诸葛亮,他们决策于密室,决胜于千里之外。”
(稍停)于远超接着说:“你要学会分权,学会选自己的副手,也要学会用自己的副手。很多事可以让你的副总经理拍板决定,你只抓最关键的决策问题。很多事可以群策群力,集中大家的智慧,总是你说了算,别人也就懒得说了。当头的不会分权,累死也没人同情。现代管理学,不是要看你这个当头的有多厉害,而是要看你组织的管理团队有多厉害。中国人管理的最高境界是‘无为而治’。不是不治,而是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治’在无中。古人在做战略决策时:‘君所谓可,而有否焉?臣献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谓否,而有可焉?臣献其可,以去其否。’很讲究辨证法。中式管理‘导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讲究以德服人,让被管理者对管理者心悦诚服。和西式管理强调的规章制度不同,中式管理有时要有点变通,讲究一点人性。”
俞晓溪(认真听着,抬头)说:“你说的这些,对我的启发非常大,我需要回去慢慢消化。”
于远超说:“管理是操作性很强的东西,光靠理论不行。慢慢来吧,吃一堑,长一智。我十七岁在工厂当车间主任,生吞活剥了几本《管理学》,以为自己搞懂了。当时有职工迟到,我一律扣2分钱。那时,工厂职工多数人就是个二级工,工资35.5元,食堂一个炒圆白菜丝是5分钱,那时的2分钱也不是小数,你连着扣他3天,就扣掉一份圆白菜丝的钱。结果,我和很多职工的关系搞得很僵。后来,我在一些老职工的提醒下,明白了要‘变通’。我会在职工迟到时,先了解一下原因,要是家里有急事,老人孩子有病等原因,我就不扣钱了。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在我们这,全盘照搬西方的管理学,往往是行不通的。当然,中式管理也不是没有问题,就是喜欢向‘上’负责。为什么?因为权力是领导任命的。好的管理氛围是营造向有管理能力和创新能力倾斜的。让强者靠能力和创新获利。”
(看看时间不早了)于远超说:“花好月圆,桥旁河畔。谈这些,有点文不对题了。今天就谈到这吧,以后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两个人起身,走到地铁站,乘4号线,一个向西,一个向东。向东的车先来了,于远超目送俞晓溪先走。)
(站在车厢里)俞晓溪(望着在站台上远远退去的于远超,心中无限感慨):“一个善良的老司机”!
(车厢外,于远超一直向俞晓溪挥手告别。车窗玻璃上有反光,他不确定俞晓溪是否能看到自己,但一直在挥手,直到火车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