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1 梦中的《终极恶女》
华夏,黔省黔阳市
早上九点。
晨光照在床头,为床上的少年蒙上了一层淡金色的薄纱,少年侧卧在床上,微长的睫毛在光下为眼睑盖上来一层薄薄的阴影,这道晨光衬得少年的五官柔和,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做了个好梦。
“Deinzeitistda(正是出海的好时候)
Michdichaufmeinjung(和我一起出发吧,我的少年)
Denndiesegelsindgehisst(船帆已经高悬)”
轻松愉快的船歌《JonnyBoy》响起,在手机的主人看来,这首歌当是手机铃声与闹钟铃声的不二之选。
歌声入耳,少年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眼睛里带着梦醒时的短暂迷茫,但不过几秒,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他抓起手机,按下接听键,来自高中同学兼室友志豪的声音立马响起。
“肝帝,你起床没得?”志豪用尚不成熟的嗓音说着黔阳话,这是他对于熟人才会有的表现。
“起了,我毕业啊哈不是练车咩(毕业那个时候不是练车么),晚上十点过睡,白天五陆点钟就起(五六点钟就起),生物钟都固定了。”少年也用黔阳话跟他交流起来,虽然他才起床,但还是说着原本的起床时间,因为暑假开始的这几天少年起得晚确实是有特殊原因的。
“靠,真不愧是你,王景辰。”志豪感叹道,“我练车的时候都没你这么凶。”
王景辰将手机开免提,边穿衣服边道:“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搞哪样?(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哦,今天不星期二嘛,我跟小明阿俊他们几个商量说是去二中看哈珊姐(看下珊姐)”志豪道,“然后去黔陶搞烧烤,走不走?”
“行嘛,几点钟去?”王景辰道,“去哪点等你们(去哪等你们)?”
“你十一点过到校门口就行,阿俊今天借了他老者(老爸)的车。”志豪道。
“阔以(可以)。”王景辰将短袖套在身上说,但他一愣,又道,“家吗,阿俊不是没得驾照咩(没有驾照吗)?”
他们口中的阿俊,家住在离市中心较远的一个区,从那里开车到他们的高中需要一个多小时。
“小明去了,现在你去小明家把他老妈的车开到二中就行了。”志豪幸灾乐祸地笑道。
王景辰闻言满头黑线,他之前还寻思着为什么志豪这家伙怎么早给他打电话,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小明去开阿俊家的车,自己去开小明家的车,高中时候的寝室刚好十个,这十个里面就自己跟小明有驾照,刚好需要两台车。
“行咯行咯,我这就去。”王景辰无奈地挂了电话,然后背了个包就往外走。
“奶奶,我同学找我出去玩,我今天晚上晚点回来。”王景辰经过奶奶房间时对里面的老人道,声音稍微高了一些。
“好,路上注意安全。”老人道。
“好。”
……
二十分钟后,王景辰坐上了去往小明家的公交。
阳光照在他的手臂上,令上面的绒毛清晰可见,王景辰望着窗外,思绪已经飞离。
这个暑假开始,王景辰的梦境便一直在重复。
梦中的王景辰总会窝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播放着的名为《终极恶女》的电视剧。
王景辰是资深的终极一班迷,
小学时期便看完了《终极一班》四部曲、《终极一家》两部曲以及《终极三国》系列,金银铁三大时空的故事他已经可以倒背如流。
而这几天他梦中所看的《终极恶女》,讲述的,则是铜时空的故事,而这五天,王景辰已经在梦中将这部电视剧看完。
虽然只是电视剧,但里面的人物与故事依旧能让人感动万分。
“纯种夜行者暝王,现在的你,是否找到了能够治疗你灭族创伤的妹妹?”
“杀人魔Zack,无名之地的风是否充斥着荒凉与孤独?”
“你呢,日音王?身为曾经的王者,在马卡龙学院当一名教育家,生活应该还算如愿吧?”
思绪飘飞之间,站点被公交车通报,令王景辰回神,他起身下车,拿了小明家的车钥匙,开着小明家的车前往黔阳二中,与当年407寝的众人会合。
……
黔阳二中大门。
一个穿着白色短袖黑色长裤戴着黑色方框眼镜的少年道:“Woc,小明咋(怎么)这么慢,我早饭都没吃。”
“阿博,要不我们去嗦豌杂?”已经驱车赶来的王景辰对着那位少年道。
“嗦豌杂?那我也去。”正在嗦冰的志豪眼睛一亮,身为一个皮肤白皙长相还算可爱的胖子,志豪的饭量堪称407寝之最。
一旁的小矮个子高吉咬着一根雪糕赞同道:“豌杂?阔以(可以)。”
“俊杰,你咧?”王景辰将手中所剩无几的巧乐兹咬在嘴里含糊不清地道。
“行嘛,我吃黄焖牛肉,”清瘦的俊杰点点头道,“我的胃估计不能适应豌杂,吃了要窜稀。”
……
两分钟后,五人商量完毕,便拉着无所谓的乖仔、谭均跟姚哥走向了一个挂着豌豆杂酱面的店铺。
“要五碗大碗豌杂,一碗小碗的黄焖牛肉还有一碗小碗豌杂。”点单的是熟知寝室众人饭量的王景辰,他流利的普通话总是能节省时间。
坐在店门口的大叔打了小票递出去,王景辰点头道谢,将小票交给做面的阿姨,身为豌杂店的常客,每次来都会跟阿姨寒暄几句,说些大学放假了,过来看老师之类的话。
打了豆浆,坐回位置,王景辰便听高吉打着电话道:“在哪点(在哪里)?到了?我们在豌杂这点(这里),刚点完,停好车就来。”
……
“要两碗大碗豌杂。”大约五分钟,小明跟阿俊姗姗来迟。
自此,407寝全员到齐!
“家吗,不等劳资就跑起来了?”小明对豌杂发起人王景辰笑骂道。
“不要冤枉我好不,”王景辰笑着道,起身给小明跟阿俊打豆浆,“我们也就早到几分钟好不好?”
小明接了王景辰递的豆浆吹了吹,喝了一口,完全平静。
“我们的医学生在大学过得咋样(过的怎么样)?”王景辰坐下搅着自己的豆浆,具备猫舌头的王景辰不喜欢喝太烫的水、豆浆甚至牛奶之类的液体。
“还好,现在已经习惯了,至少我不用像物理师范生一样,现在还要学热学。”小明调侃着王景辰,有些憋不住笑。
王景辰现年十九岁,物理师范生,大一上学线代高数力学,大一下还要学高数热学……蛮耗脑子的。
“肝帝都算好的咯,我们学水产的还要学流体力学。”阿博道。
“阿博其实都还好,我才惨。”谭均薅了薅自己的头发说,“药学生要背的东西才多嘞。”
“其实学习都算是小问题,在外地东西完全吃不惯,要不是有肝帝的辣椒,我估计熬不到回来。”小明道,无辣不欢的人在一个吃辣椒都是甜的地方,堪比地狱般折磨。
“对,我们那边的辣椒根本不香,单辣,不好吃。”上学期间给兄弟们寄辣椒的王景辰吐槽道,要不是他带的辣椒多,寄给他们之后,自己都要遭受辣椒不辣的折磨。
最终,十个人的聊天以豌杂煮好结束,一个二个都起身端来豌杂,开始了熟悉的嗦面之旅,边嗦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