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佛市
陈远一天上课下来整个人都是麻木的,什么都没听进去,就像个行尸走肉。傍晚放学之后去学校东边的小树林狠狠的哭了一顿。
没有吃晚饭,也没有去参加晚自习,然后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了两圈,最后回到宿舍,躲在被窝里自怜,一个念头在头脑里面盘旋:我真的要走了。
还是整夜都没睡,第二天早上他就买了去韶关的车票,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他成了一个逃兵。
车外的景色很美,但是陈远也无心欣赏,一方面他觉得对不起那些为他捐款的老师和同学,他也没有勇气,向他们承认自己不行,自己掉队了,需要他们扶一把手。
另一方面,生活费用完怎么办啊?!救急不救穷,他不敢想象,如果育苗教育基金没有批下来,自己又要面临募捐的尴尬场面。
汽车带着陈远远离了他的失败,也远离了陈远的希望,从此,他就真正成为辍学的一员。
到了韶关陈远并没有多说什么,那表哥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觉得陈远已经19岁了,是一个真正的成年人,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陈远一直在二表哥这里做到过年。由于向他报告广州站点贪腐的问题,但是袁新并不相信,他觉得挺灰心的。
陈远决定年后独自去外面闯闯。在这里,加上暑假,他工作了三个多月,袁新给了他1200块钱,这是他人生中第一笔自己挣的,比较大额的钱。
年后,陈远买了去深圳的车票,刚到佛市某个地方,司机说要加钱,这不是卖猪仔嘛?!好几个人都不肯,包括陈远。结果被赶下车了。
陈远真正认识到了世界的残酷,不是学校那般的美好和单纯。幸好,他就只有一个背包,里面只有几套衣服。
此时已经是中午,但是挺冷的,陈远左看右看,便拐进了大道的一边,这是个小吃街。人流汹涌,商店很多,很繁华,通过招牌,陈远知道了这里是乐镇。
他吃了几个包子,便厚着脸皮向一些摆摊的人打听哪里租房子便宜,有位好心的大姐叫常乐,告诉他她那里有个铁皮房,每个月120元房租。
正好她要回家带午饭给摆摊的儿子,于是陈远便跟着她去了旁边的一个村子,是个城中村,环境不咋地。
常乐让陈远喊她乐姐。乐姐大约三十多岁,长得心宽体胖的,脸上的苹果肌使她笑起来特别饱满喜庆,脸上有几颗痣更让她别具风情。
这里大多数都是铁皮房,巷子边上还站着不少涂指抹粉的年轻姑娘。很多人给常乐打招呼,显然她在这里人缘不错。
有一个染了黄头发的妹妹还给跟在乐姐身后的陈远打招呼:“小帅哥,呆会过来玩啊。”
陈远不由得脸上发烧,乐姐回头就笑骂:“小北,阿远是正经人,刚从家里到这里找工作,你可别勾引他!”
说着说着便到了一处房子前。乐姐说:“这里是这片区最便宜的了,你找不到比这里更便宜的地方了。虽然治安条件不是很好,但是晚上不去偏僻的地方的话,安全是有保障的,不过钱还是要贴身保管,也可以开个户头存到银行卡里,留着一些零用的便行。”
陈远真诚的道:“谢谢乐姐,要不是你帮忙,我都找不到这么好的地方,等会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别急,你先把行李放屋里,带着它找工作也不方便,我先给你开张租条。”乐姐掏出钥匙打开了铁皮房,房子不大,十几个平方的样子,也算是个小套房了,厨房和卫生间在另一隔断。
除了顶上是铁皮之外不是很满意之外,洗手盆、洗菜盆、蹲厕都是崭新的陶瓷用品,床是穗宝的,很新,这让刚从农村过来的陈远感到很满足。
“晚上会有蚊子,你可以买些蚊香或者挂个蚊帐,也用不了多少钱。找到工作后再看是不是自己做饭,厨房里有常用的厨具,还有煤气罐。”
乐姐一边叮嘱,一边把条子写好递给陈远:“押一付一,你先给我240块钱吧,今天是这个月最后一天就不收你钱了,每个月一号交租,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陈远问了一些水电的问题,便由乐姐带回了小吃街,并一起吃了个便饭。乐姐叮嘱陈远在周围多认认路,以免迷路了,之后便回去给他孩子带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