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涌

第一章 风涌

这是个高级私人会所,整个会所虽然富丽堂皇,大气,宽敞,所有的装修,哪怕是不起眼的缝隙,都显得格外高高在上。但此时没有任何客人,因为所有曾经在这里高谈论阔的常客,都各自逃命去了。

会所里光线幽暗,寂静,沉闷,会所的主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此时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如同这个会所,已经没有了思考。

他就是上垣裕纺集团大股东李海镕,他永远穿着名牌西服,梳着油亮的侧背头,脸上胡须刮得干干净净,硬朗的身材,使得他45岁的年纪看起来就像个年轻的绅士,然而他深长的人中,凸显的鼻骨梁,特别是他那逼射直视又令人生畏的目光,已经在告诉我们,他是个城府极深,内心阴暗的衣冠野兽。

然而此时的他,满脸丧气,一股强大的挫败感压在他头上。

今天是农产品玉米期货C1910的最后结算日,结算价2436点,对手申浩然逼仓成功,他宣告破产,负债31亿。

然而倒霉的不仅仅是他,所有他的搭档,在今天,全都在吃自己种下的苦果。

在一间别墅的房间里,一个老人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他怕光,怕影,头发凌乱,老态龙钟,他的情绪波动很大,脸上的肌肉因为长久紧张和不安,看上去有点酸胀。

他叫刘安朗,投行尊称刘老,是个著名的期货投资商,善于在期货市场跟风。以1:5的配资杠杆,对玉米期货C1910追跌,结算价以前7倍收益,个人财富达到9亿。结算价之后,破产,负债12亿,患上失心疯。

一阵风吹来,掀起了窗帘,光芒投进了房间,他立刻神经质地警觉起来。

窗帘在随着风摆动了一下,在地上留下晃动的影子。

刘老见状,万分紧张和害怕,激烈地叫喊:“不要!不要过来!”

他害怕地将身子蜷缩到床上一角,全身发抖,捂着耳朵,绝望地嘟囔着:“幽灵猎豹,幽灵猎豹……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另一边,在一个别墅里,吴世杰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奋笔疾书,写的是遗书。

他是个期货投资商,李海镕党羽之一,对玉米C1910追跌,结算价之前个人财富3亿,结算价之后,破产,负债2亿。

吴世杰落笔,拿出一个药盒,取出一粒药,顺着开水吃下,三秒过后,立刻痛苦不堪,从原来优雅的坐姿翻滚到地面,身体因为痛苦而扭曲地摆动。

他痛苦地喷出一口血,头一歪,就这么去了。

此时在不远处的一个楼顶,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天台上,满脸沮丧,他的脸上充满了痛苦,情绪上濒临崩溃。

他是石正浩,是个期货交易员,是顶级的操盘手,李海镕党羽之一,在玉米期货这场对决中,以1:4的配资杠杆,对玉米期货C1910追跌,负债3000万。

石正浩俯瞰了一下脚下几百米远的地面,看上去如同深不可测令人胆寒的深渊。

他一咬牙,闭上眼睛,纵身就往下跳了下去。

半空中传来这个年轻的男人嘶声裂肺的痛苦叫喊:“啊!”

随后,石正浩被摔得粉身碎骨。

刘安朗、石正浩、吴世杰其实都曾经是申家的生意伙伴,搭档,还有朋友,在最关键的时刻他们全都抛弃了申家,投奔了李海镕,在获利的那一刻,无不欢天喜地,如今他们选择了这个结局,恐怕是为了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李海镕按了电视的开关,

观看起电视播放的金融节目。

电视里的主持人正在报道:“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李海镕也想知道,此时会有什么样的新闻。

主持人说道:“大家好,欢迎大家收看这一期的金融直播室,我是主持人。”

“在众多期货品种当中,农产品期货玉米C1910是走势最为动荡的一个品种,它由历史最低的1707点,在最后交割日却达到历史最高点2436点,这个变化实在惊人。”

李海镕听着,愤恨地在咬紧牙根,腮帮明显地鼓动了一下。

主持人继续说着:“接下来我们听一听场外嘉宾,华东证券的投资顾问魏白,如何分析和总结这个单品的走势,刘先生您好。”

电视屏幕切换屏幕,是个空镜头,只出现字样:电话连线华东证券投资顾问魏白,嘉宾魏白的图像在电视屏幕右侧。

电视里传出魏白的声音:“您好,主持人。”

主持人对魏白进行电话访问:“对于玉米C1910的走势,您是怎么分析的?”

这时电话响起来,李海镕看了下,是他的跟班简成刚,李海镕接通电话,站起身,拿起电话向一个阴暗的角落走去,电视的声音越来越弱,只能隐约听到电视里的交谈声音。

电视里魏白回答主持人的访问:“我听说场内的说法是,整个故事,开始于一个对赌合约。”

李海镕拿着手机说话:“怎么?”

手机里传来简成刚的声音:“镕哥,刘老住院了,吴总服毒自杀。”

李海镕一脸漠不关心,如果说他要在乎谁,那么就是接下来他提到的这个人,李海镕用冷漠的语气问道:“陈枭呢?”

“找不到他,应该是跑路了。”

李海镕立刻露出凶狠的样子,但随后又苦笑了起来,他是那么的自私和自大,绝不允许有任何背叛,但此时的他,已经管不了任何人了。

电话里传来简成刚小心翼翼的声音:“我们被清盘了。”

李海镕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但依然不太敢去接受,他扁了扁干燥的嘴唇,正犹如润了润那颗干燥的内心,询问道:“负债多少?”

手机传来简成刚的声音:“31亿。”

李海镕直接挂断了手机。

他一脸抑郁,许久过后,以优雅的姿态,勉强压抑着心中那股怒火。

李海镕向沙发走回去,电视里的交谈声越来越清晰。

电视的画面回到主持人的报道,她略带兴奋地报道着:“凭一人的力量力挽狂澜,完成这一惊天逆转的,是裕纺集团的代理董事长申浩然。”

李海镕一听到申浩然的名字,立刻愤怒了起来,气愤的咬牙切齿,瞪圆的眼球里瞬间布满了充满仇恨的红色血丝。

电视里的主持人继续报道:“申浩然,毕业于哈佛商学院,是国际注册会计师,在华尔街做了5年投行,是为数不多的金融奇才。”

电视机的场景切换到裕纺集团的运作情况,只见集团公司处于良好的运作,厂房众多,干净,设备精良,运作良好,设备正井然有序地批量生产各种精美纺织品,职工工作热情,认真,一个个脸上洋溢着幸福。

主持人介绍起来:“上垣裕纺集团,是大型纺织企业集团,总部在韶东省上垣市,于1999年在主板上市,经过20年的发展,现在市值500亿。”

主持人说着:“申浩然在刚接任裕纺集团代理董事长的时候,整个裕纺集团深陷农产品期货玉米C1910的对赌合约中,企业一度负债上百亿,但是最后却完成不可思议的大逆转,成为最大赢家。”

主持人说:“那么他是怎么做到的?我们非常幸运的得到了他的采访,那么请听一听,我们对申浩然本人的采访。”

电视突然黑屏,声音也戛然而止。

原来是李海镕关掉了。

他一脸漠然,一脸的仇视。

整个私人会所陷入死气沉沉的寂静之中。

李海镕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难看,越来越生气,越来越愤怒,生气得每一颗牙齿都在颤抖。

他怨恨申浩然每一步都走在他前面,怨恨申浩然比他聪明,怨恨申浩然让他一无所有。

李海镕愤恨地说:“投行圣手,申浩然。”

“申浩然!”他又一遍怒吼道,如果他要下地狱,这个声音几乎也能将那个人一起带下去。

李海镕心中的怒火终于点燃了他的全身,此时的他如同一个狂暴的暴力症患者。他站了起来,随手拾起一张凳子,随着一声叫喊:“啊!”重重地将凳子往电视砸。

随着一声“哐啷”电视被砸的声音,电视机被砸的破碎不堪。

我们的故事,要从半年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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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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