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戏精
“是啊,妹妹要一道儿吗?”姜落雁邀请道,没想到却被姜沉鱼婉拒了,“二姑娘,先走吧!我前些日子病了,身子还没好利索,走路慢了些,怕误了二姑娘的事儿。”
“那……好吧。”
姜落雁垂眸,心里莫名忐忑,前世的姜沉鱼又蠢又坏,心思全写在脸上,可现在的姜沉鱼却叫自己看不透了。
寻思着,便带着丫鬟走远了。
“呸,不就是商户养大的野丫头嘛!竟然还敢在咱们姑娘面前摆谱,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丫鬟春花忿忿不平地说。
“不许胡说。”
姜落雁呵斥道,可心里却十分受用。
春花伺候她多年,自然知晓她的脾气,“姑娘,今儿您就是罚奴婢,奴婢也要说,您就是太善良了,这种抢了您身份的野丫头,不用那么好声好气的同她说话,您瞧瞧,人家非但不领情,连一声姐姐都不叫,依奴婢看,压根就不把您放在眼里。”
“行了,毕竟人家才是真正的侯府千金,我又算什么呢!”姜落雁自怨自艾地说。
目送姜落雁离开,姜沉鱼还是不紧不慢地走着,一点儿都不着急的样子,人都还没到齐呢,她这戏要怎么?
还是得给大房一点儿时间,他们闹得越凶,后面打脸才越疼嘛!
一路闲逛,终于到了松鹤园。
还没进院门,姜沉鱼就听见大伯母李氏正哭天抹泪,一口一个下贱坯子,听得她那么不得劲儿呢!
院子里,姜堰跪在中庭里,天下着雪,他的肩头和发梢都挂着银霜,地上也积了厚厚的一层,他就这么直直地跪着,挺拔的身姿,高昂着头颅,好似一棵长在悬崖峭壁上的松柏,苍劲有力。
系统:反派没事吧?
[系统:暂时死不了,接下来的剧情至关重要,请宿主一定要好好把握。]
我知道!
姜沉鱼点头,这一段番外里好像有写,反派因为推姜成落水,被罚在院中跪了一夜,第二天高烧不退,差点就丢了性命,更因此落下了腿疾和咳疾,让他终身无法再习武。
哎——
我的反派真可怜!
这次霸霸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她迈步走到姜堰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此时,院子里已经挤了不少前来吃瓜的人,李氏哭声减弱,是该她上场的时候了。
“哼!!”
姜沉鱼对着他,冷哼一声。
姜堰微微抬眸,狐疑地望向她,只见她突然靠近,俯身到他耳边,低声说道:“一会儿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不是我的本意,你只要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什么?”
“信我。”
来不及解释,也不确定他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但是她不得不开始自己的表演,不然可就错过好时机了。
谁还不是个演员呢!
“哼,你这样的人也配跪在这里,真是脏了这块好地方。”姜沉鱼故作不屑说,“竟然敢弄坏我送给二姑娘的宝贝,今日我定要让老太太做主,重重的罚你,让你吃些苦头才好。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秋月,咱们走!”
放完狠话,姜沉鱼便领着丫鬟进了厅堂。
为了确保自己的话,屋里屋外都听得见,她就差扯着嗓子喊了。
姜堰鸟面无表情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放在身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原以为她是来为自己求情的,心里某个隐秘的角落竟隐隐生出一丝期待来,可是没想到她一开口便落井下石,那话比刀尖还要锋利。
在湖边,她的担忧不似作假,以为……
终究还是他贪心了。
松鹤园,正厅。
满满当当挤了一屋子人,大伯母李氏正捏着帕子,嘤嘤地哭,大爷姜文博则是一脸怒容,站在一旁不说话。
老太太坐在上首位,半眯着眼养神,姜落雁站在她身侧,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众人见她来了,倒是没有多少惊讶,想必刚才她在院子里搞出来的动静,他们也都听见了。
“给老太太请安!”
“嗯。”
姜沉鱼大大方方地行礼,老太太明显兴致不高,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应了一声便不在说话了。定远侯姜文铭倒是率先发难,“鱼姐儿,你来做什么?”
“父亲,您不知道?”姜沉鱼故作惊讶地反问。
“你那些好事,我又如何会知道。”姜文铭面色一沉,没好气地回答,心里对姜沉鱼越发的不喜了。
松鹤园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她偏生要在这个时候插上一脚,到底是商户养大的姑娘,果真是上不了台面。
“也是,自从女儿回府,就再也没有见过父亲,就连前几日女儿病重,父亲也未曾前来探望,又如何会知道受人欺负的事儿呢!”
说着,姜沉鱼用力掐了一把大腿,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用帕子摁了摁眼角,苍白的小脸写满了委屈。
被她的话一噎,姜文铭反倒升起了几分愧疚之心,神色稍显不自然,干巴巴地问了一句,“你前几日病了?”
“父亲不知?”
“未曾有人禀报。”姜文铭皱眉,虽然自己鲜少关心这个女儿,但还不至于连生病这样的事儿都一无所知。
怕是夫人不在府中,有人知情不报,姜文铭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姜落雁,这段时间一直都是雁姐儿代理府中事物,难道她也不知道吗?
见姜文铭看自己,姜落雁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上前告罪,“父亲,此事雁儿不知,许是府中下人惫懒,私自瞒下了。”
“哦?”姜沉鱼惊疑出声,随即又失落地垂下了头,小声说:“大抵是因为我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吧!”
“……”
话音刚落,姜落雁的脸色便难看了起来,如今侯爷夫人关氏不在府中,自己是代掌事,府中大小事务都在她眼皮底下,下人不把姜沉鱼放在眼中,是谁授意的自然不言而喻。
姜文铭虽然从不理后院之事,可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倒也知道一些,连姜落雁都能想明白的道理,他又怎么会不懂。
瞧着姜沉鱼委曲求全的模样,私下里不知道吃了多少暗亏呢,心里不由得一阵发软,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又同妻子关氏长得颇为相像,不禁又亲近了几分,连说话的语气都缓和了不少。
“鱼姐儿,今儿所为何事呀?”
“……”
这话真是问道姜沉鱼的心坎上了,她正愁没人起话头,这下好了,想睡觉有人递枕头,顺着话茬,她开口就告状。
“父亲,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呀!”小脸一绷,她气呼呼地说:“都怪门外那个贱……小堂兄,他不仅推搡我,还将原本要送给二姑娘的镯子和簪子给毁了,您瞧瞧,这可是老太妃的御赐之物,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姜沉鱼斩钉截铁地回答。
李氏听她也是来告状的,心中不由得暗喜,姜堰这小杂种怕是不能活着走出松鹤园了,又暗恨他毁了那么好的物件儿,要是给了她该多好。
“来人,将堰哥儿给我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