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梦(中)
梦中——
我又一次来到了梦里,这个是一个由钢铁焊接的工厂。植物的藤蔓爬上了生锈钢铁墙壁,这里荒废了很久。
我每一次都在这里醒来,开始我的冒险。
我像以前一样,先出了这个钢铁厂。梦也像以前一样,起先是没有人。
我走了一公里路发现一台废弃的卡车,很巧的是卡车座位底下藏着钥匙,很巧的是荒废的卡车还有油。
每一次这里都会出现车,有时是卡车,有时是汽车,还会有摩托。他们的共同点就是他们的钥匙都在座位底下,而摩托的在车轮下。就像随机刷新的新手包。
“轰隆……”卡车嗡鸣声响起,才让这个安静地离谱的地方有了一点现实的感觉。我和以往一样开着车,去往一个基地
一路上都是荒漠,一片黄土根本望不到底,只是偶尔可以看见几颗光秃秃的树。天空也是灰蒙蒙地,一路上也没有活物,天上连鸟都没有。地上没有公路的痕迹,我能辨认位置是因为地上有车压过的痕迹,久而久之就成了一条黄土路。
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生物袭击了,我来到这里那么多次都没见过大型城市。
困意涌来,在我感觉都要睡过去的时候,总于看到了远处一个灰蒙蒙的建筑影子。
走进才看到一座巨大的金属基地。卡车开往基地,开门的人会问:“哪来的?”这个问题已经问了很多遍了,在以往的梦里。就像一个固定程序的NPC。
我嘿嘿一笑:“外出探查的。”
看门的是个满脸胡茬的大叔,他装着蓝色的工作制服。大叔冷哼一声,就放我进去。进去后,在入口的天花板上有一台探测仪,机械探测仪发出蓝色的冷光,车子照常开,蓝光会显示车子里的情况。
这一切我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早已习以为常。
进到基地里面,会有人过来更我聊天,我在这里有个身份:#133探员徐志枫。
这里无论是管事的老板还是科研人员都是由女人上岗。也就这些确认任务情况,结算积分这种交涉的活会有一些男人来担任;但是往高级的任务看才发现,这种活,高一层男人都不能上岗。
男人担任最多的活就是探员,干的就是往外送死的活。
没有人会反抗,因为大家好像都默认了这些,在这里连刚出生的孩子都认同的社会规则。
我开始还觉得来到女儿国了,但是后来才发现不对劲,而且我根本改变不了现状,在这里所以的不正常现象都会变得合理,当然我也不打算改。
这里还有一些奇怪的规矩:1,保持安静,不要大声说话。2,只能走直线。
规矩很奇怪,有这个规矩,整个基地的人就像是流水线上面货物,规整有序。
我回来后,一个装着正装,头发梳成干净利落的低马尾的女人引我进入基地内部。
基地外面的男人都是一副羡慕的模样;当然得羡慕,说好听点我睡了这里的头头,说难听点成了她最近的“爱妃”。想到这我不禁扶额。
但也不重要了,反正只是一个梦——
女人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纤长的腿交叠在一起,真丝衬衫勾勒她曼妙的身材,她长得很漂亮,一头乌黑秀发,一双细长的狐狸眼,笑意盈盈地看着我进门。
“你来了?”嫣红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唇瓣开合,一颦一笑皆是妩媚多姿。
在梦里,
我已经不是第一和她发生关系,每一次都不禁感叹她的妩媚。我知道她是我梦里的产物,他就像是我的缪斯,是我所有美好的结合体。
我与她相沉沦,相依在真皮沙发上。
“叮叮……”熟悉的铃声响起,是我的手机了,我很懊恼,知道我又要醒了。
梦境的一切都如此美好。我醒了后,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老板焦急的声音:“你总算是接电话了!”
我感觉有些奇怪,什么叫总算接电话?不就一晚上的事吗?
电话那头老板,没管他接电话不及时,反而是高兴地向他道喜:“我们的游戏火了,多亏你负责这个游戏,大家都在夸策划不错,这次说不定会大赚一笔!”
我听了之后也很高兴,连连道喜,心里不禁喜,又想起那个妩媚的女人。老板说完请吃饭之后就挂了。
说到吃饭我才发现肚子饿到不行,咕噜咕噜响了好几声。点了外卖,吃饭的时候随手刷刷社交软件。
很奇怪我的社交账号评论下都是:
l1:最近新游戏主播不测评吗?
l2:主播三天没上线了!他不是天天直播吗?
……
评论区清一色都是问他怎么三天不上线了!我明明昨天才直播过。看了眼评论区时间,没把我吓死。
手机哐当掉桌上!时间确实是过去三天,难道我睡了三天!
惊恐的情绪漫上心头,让我坐立难安。
害怕的情绪在困意面前根本无法抵御,只要是我睡过去一定会回到原来的梦境,重复之前的梦,但是每次都会深入一些,接着发展剧情,梦里的一切都像是写好的剧本。
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开始闹钟还管用,后来连闹钟都不管用了。
这次我在梦里带了十年,一开始美好与新鲜被高压的规整与秩序替代,冰冷的金属基地里,只有流水线一样生活。
我看见女人时已经没有当时的爱慕,女人也注意到了我的态度转变,但是她不介意“不爱我也没关系哦,我们本来就是肉体交易,这么说你还要跟我说谢谢!谢谢我的怜悯收留了你们。”
我第一次冲女人法火,她依然没有生气,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我感觉我就想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哦,你又不是唯一,我会有第二个你哦。”女人的笑让我毛骨悚然。
果然第二天有别人去她办公室,女人看着门外的我,她说:“亲爱的,我还是爱你的,找别人不过是为了气你。”
一瞬间我觉得我的十年都喂了狗。我不能大声说话,这是里的规矩,我甚至没有发泄点。
在我要被秩序压抑的规则逼疯的时候,整个基地的女人突然都消失了。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就像是她们都被抹除了一样。后知后觉我反应过来,这个是我的梦,我讨厌她们的制度,所以她们消失了?
我难以置信,因为麻木地太久我好像已经忘了这是个梦,这个梦早就脱离了我能掌控的范围。
被精神洗脑控制太久的男人们根本离不开她们。就像是菟丝花一样的男人们,开始自发行动组织小队去寻找女人们。
我知道这个是触发了新任务,我成了小队长,假模假样地去寻找,其实心里一点都不想让她们回来,我无法接受高压的秩序。
这算是我第一组队踏出基地。十年!十年了?我就像是被圈养的菟丝花。她总是和我说,不用出去,乖乖待在她身边就好。
可能是天不遂人愿,又可能是我就是主角,道路坎坷,刚出去没多久又被抓了。
尽管表面冷静安抚队友,内心已经问候对方全家了。
抓他们的人,是一种类人生物。为什么说是类人生物,是因为他们的手脚都出奇的长。看押我们的“人”走近可以看见在他皮肤上有一些微小的倒刺,就像是蜘蛛腿上的倒刺。
我们被关到一个阳光还不错的的牢房里,这一点让我很奇怪,我以为是把我们关在地下室之类的阴森的地牢。
一年里,他们不过问我们的一切,有饭吃,一人一间牢房,偶尔会在一定去时间让我们出去玩。除了不让我们逃跑以外,什么都不管呢!
我觉得我们就像是被圈养的羊,日子过得滋润,但是每个人眼神呆滞麻木。我看着牢房外面的灰色天空,难怪给了我们一间阳光不错的牢房。光照进牢房,我才发现原来阳光也会有灰色的。
第二天他们给了我们一人一个小布袋子。
他们说:“袋子里面有花种和一包毒药还有一个牙刷。”
等等,牙刷?用来干嘛?刷牙?不会有鬼吧?
“毒药?”所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连我也不禁看着里面的毒药。要是此时我自杀会不会回到现实世界?这个念头一出马上就被抹除。
来人又说:“等你们的花开,我就放你们自由。”
本来生活没什么盼头,我在牢房里找了个阳光最好的地,拿着前中午没来的及收拾的饭碗,在自由活动的时候装了点土,把种子埋下去。
当晚我坐在地上看着那个碗,不禁在想,好像每次出现情绪崩溃的时候都会触发任务。
没一会,借着外面的月光,我看见对面牢房的人鬼鬼祟祟地出来牢房,撬隔壁的锁。
我好像猜到会发生什么了。但是秉承着事不关己的心态,我没出声。
果然第二天斜对面的人死了,被小布袋子里的毒药毒死的。
来人没有追究责任,反而抿嘴一笑,强调种花。在上头人默许的情况下,他们更放肆了,这几天死了好几个。因为我兴趣了解他们的恩怨情仇,他们的死亡我也去不放在心上。
我只安静的看着碗里的的种子,说不定花养出来可以接着触发任务,然后醒过来。此时这个种子是我唯一的安全寄托了。
在我的精心照顾下,总算是发芽了。
一起来的人死了大半,总算消停了……
花长得好慢……一年后才长出一个花骨朵。
长出花骨朵后,我发现一个很荒诞的秘密,至少现在是。
晚上,月亮升起时,这朵花竟然从碗里爬出来了,它的根茎分成两只腿,顶着个花骨朵走路摇摇晃晃,就像是一个火柴人,荒诞离奇充满戏剧性。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已经疯了,摇摇晃晃的花,总是会做出一些奇怪又没有任何意义的动作。等我笑出声我才知道,花在哄我开心。
我和花做朋友……
上头的人知道我养出花了,他们很高兴,让我把花养在室外,外面就更大的草坪和更明媚的阳光。
同行的人心里发酸,乘我不注意把毒药粉倒在了花下的土上。
我心里亮了半截子,上去就是给了他两拳。来人把我们拉开关在各自的牢房里。
晚上,一个矮小的火柴人身影晃着脑袋进来。花比以往看着更精神,连叶子都娇艳欲滴。我突然想到,会不会毒药其实是肥料。
我试探性给了它一点毒药,花兴奋地蹦起打转。为什么一朵花看起来像只狗?我在内心吐槽,但是心里却涌上了许久不见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