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晨晨哧溜地钻了出去，大喊：“爹，吃饭饭了，姐姐做的饭饭好香，晨晨饿了。”

这小馋猫！何棉无可奈何，将手中的菜端了出去，看到何老爹走进来，“爹，赶紧吃饭吧。”

何老爹点点头，坐上主位，看到这三菜一汤，笑笑，“今儿个菜做的不错，棉儿的手艺增长了不少。”

何棉怕被怀疑，不敢多言，好在何老爹是个淳朴的人，没有继续问下去。

晨晨吃得很起劲，满嘴都是油，腮帮子鼓鼓的，“姐姐做的菜菜好好吃。”

何棉摸了摸他的头，“好吃就多些。”其实何棉最拿手的是甜点小吃，这些炒菜反而一般。但原来何李氏做菜舍不得放油，而且只炒几下就出锅了，这味道自然就没何棉的好。

何老爹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棉丫头，你怎么拿山药蛋子做菜，以前你婶子做过，不好吃。”

何棉笑着说：“爹，你吃吃看。”

晨晨早吃过了酸辣土豆丝，用软濡的声音说：“爹，姐姐做的比婶婶做的好吃，姐姐做的最好吃，晨晨最喜欢姐姐。”

“你这小马屁精！”何棉点点他的额头。

晨晨不服，想要反驳，何李氏阴阳怪气道：“油罐子的油去一半了吧。”

何棉不理她。

何老爹尝了尝说：点点头，“挺爽口，又酸又辣，味道确实好。”何棉摸不准他们会不会吃辣，所以只放了少许辣椒提提味。

这一顿饭，大家吃的比平常多，晨晨竟一下子吃了两碗，肚子吃得鼓鼓的，哭丧着脸说：“姐姐，晨晨肚肚好难受。”

何棉给他揉肚子，“谁让你贪吃。”

晨晨枕在她腿上，哼哼唧唧地说些童言童语，惹得何棉哭笑不得。大概揉了半个时辰，肚子才消了下去。

何棉给晨晨洗漱完，晨晨自发地钻到何棉的床上躺下，小小的身子被包在厚厚的棉被里，伸出短短的小手拍拍旁边的空位，笑眯眯地说：“姐姐快来，一起睡觉觉。”

何棉跟晨晨在床上闹了好一阵子，才睡去。

几天过去，何棉慢慢习惯这里的生活。每日鸡打鸣就起来做早饭，接着忙里忙外，掰玉米棒子，切碎野菜拌些糠子喂鸡等等。因为何李氏要去田里，照顾庆子的活也落到她头上，虽不喜何李氏这人，但庆子还是十分乖巧可爱的。她向来喜欢小孩，所以这活她干的很开心。晨晨整天围着她转，与庆子渐渐熟悉起来，天天弟弟长弟弟短，很能自得其乐。

何老爹和何李氏天天都早出晚归，从头忙到尾，何棉看着过意不去，提议要一起去帮忙，却被何老爹拒绝了，担心她身子没好，还是在家好好休养，更何况离她嫁入沈家还有两个月时间，这天天在外面晒，晒黑了面相不好看，指不定到婆家就会被嫌弃。

几番劝说下，何老爹固执己见，何棉无法只能时不时去送点水，几个馒头充饥。正因为如此，走的勤，认识的人就多起来了。

何老爹叫何盛根，他在家中排行老二，老大何盛铁走的早，剩下陈氏抚养女儿，平日里何老爹都会帮衬着些。老三何盛听读过几年书，在镇上的大户人家当账房先生，是三兄弟里过得最好的，只不过自从他们的爹娘死后，就断了来往。还有一个妹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前些年嫁到邻村去了，听说过^/class12/1.html的不错。

虽说今年收成不好，但何老爹预估一亩田地能收三石，手里有五亩水田，两亩沙田，除了自家吃，还能剩不少卖出去，这么一想干活有劲了。

眼看着快收好了，无奈天公不作美，这天突然下起雨来了，雨下的很大。何棉将鸡赶回鸡笼里，收好在院子里晒的菜干，嘱咐好晨晨看好庆子，穿上蓑衣就出门去给何老爹何李氏送蓑衣。

还没走出路口，就看到一个陌生庄稼汉推着独轮车过来，何老爹躺在上面，何李氏跟在后面：“不好了，不好了，你爹他摔倒了，你快去请大夫！”

何棉虽担心何老爹出了什么事，也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点点头，“我这就过去请李大夫。”

李广村虽被称为李大夫，但只能算是个懂些医理的，平日里村民有些个小疼不舒服，都会找他，一般的病痛，他也能看，但稍微深些的，他就看不了了。

李广村住在村头，离何棉家有些距离，因下雨路不好走，何棉着急，脚步子迈得快，连着几次差点都要摔倒，好在最后是有惊无险地到了。

何棉扣了几次门，都没人来应门，“李大夫，李大夫，李大夫，在家吗？”仍旧没响应。

倒是他的隔壁邻居听到声响，走出来说：“闺女，李大夫这两天去镇上还没回来，你找他有什么急事？”

何棉一听，心里暗叫糟了，谢过她以后，转身就走了。

赶回家时，何老爹正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两手抱着右腿，表情很是痛苦。

何老爹怕是骨折了，幸好她曾看过骨折如何应急处理，何棉从外面找了木板以及绳子，破布，“爹，忍一忍。”利索地把木板紧贴右腿，中间置些衣物，再用绳子固定住。

何老爹疼的额上直冒汗，何李氏尖骂，想要推开她，“死丫头，你胡闹什么，想要害死你爹不成！李大夫呢？李大夫怎么没来？”

何棉没功夫搭理她，专心地给何老爹系上结后才回话：“他这两日去镇上了。”

何李氏停下动作，听这话心里不爽了，“我自嫁进何家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累死累活地伺候你们，本想着老头子干活勤快，日子凑合地过着，现在这腿废了，你让我跟庆子该怎么办……”说着说着就坐在地上哭嚎起来。

何棉不喜她，口气平淡起来，“我去请镇上的大夫过来给爹诊治。”虽做过应急处理，暂时还不会出什么大事，但时间拖得越久，这腿的痊愈概率就越低。

何李氏叫起来，“这得花多少银子？家里根本就没什么闲钱，不成不成，还是等李大夫回来再说。”

“不劳婶子费心了，你好好照顾爹，别让他乱动，我去去就来。”对于她的自私，何棉不想在何老爹面前多说一句，留下这一句话就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