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疑点
元无不急不缓的走在路上，五感全开。
无数纷杂的信息立刻涌向他的身边。
大夫诊断的声音，病人的问询；
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因为身体病变发出的奇特臭味；
急匆匆走过的护士耳边垂落的头发、橡皮筋上破损的纤维丝……
元无皱着眉，默默的承受着一切。
不得不说，有时候，过于敏感也是一种烦恼。
元无一层楼又一层楼的走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每个人的行为做事都十分正常，没有任何人有奇怪的举动。
在这里，他也没有嗅到关于源能生物的任何气息。
随着属性提升，这个源自直觉本能的嗅探范围，已经升级到三十米的直径，这个直径不会受到任何物体的阻挡。
而这也是元无最大的倚仗之一，只要你有点修行，就绝对不要妄想能在近距离瞒过自己的身影。
在仔细检查完第一栋楼后，元无继续搜查下一栋楼。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是，第二栋楼依旧没有异常。
这让元无有点怀疑，这家医院是否真的没有问题，仅仅是天下武的误判而已？
偌大一个组织，在处理如此数量庞大的事件中，偶尔神经过敏出现一点误判，应该还算正常吧？
至于所谓的九阶失踪，有可能是他自己掉了天武玉没有重新认领不是？
元无在心中默默吐槽。
上锦医院的规格不算小，整整有六栋楼。
元无耐着性子，把剩下的四栋楼看了个遍，俱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这让他有些头疼。
当然，他并不真的认为这里没有问题。
从他之前看到上锦医院的第一眼起，那股阴森的感觉，始终在他身旁缠绕不休。
这并非错觉，在他真正进入医院内部后，阴森的气息越发明显。
但仔细感应，气息又仿若滑手的泥鳅，让人始终看不真切。
这让元无的内心披上一层阴霾，即便是天上浩荡的阳光，也不能驱散分毫。
他在最靠后的楼栋顶层，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元无想了想，既然是探究“十倍死亡率”的问题，不如直接问找人问一问，这个数据是否可靠。
而找人，相想必医生肯定知道的最全面。
于是他静静的等候着，直到一位医生走进厕所里。
医生是进来小解的，元无观察了一下局势，和他隔开了一个站位，拉开拉链，假装解手。
元无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诶，医生啊，我在医院里照顾我大舅，咋最近老看见有人病危啊。”
医生瞥了他一眼，沉吟了一下，没有选择避开问题。
“最近的确是比以前要多了些病危，不过是正常现象，因为这种情况有周期性的变化，在夏季属于正常范围。”
“可是我听说，这个数值是平时的十倍？有这么夸张吗？”
医生愣了一下，吸了口鼻涕。
“应该……没有吧。”
医生并不是很确定，可根据各部门同事讲，近段日子，病人的情况的确不正常，有尤其在老年人身上更明显。
元无点点头，没再多问。
医生很快抽着鼻子离开了。
“情况看来属实，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他一路沉思着走到修建在楼栋中间的花园中，一张张的长凳上几乎都坐着人。
随便挑了一张因为被挡下阳光而无人问津的座椅，手指有节奏的敲着大腿，思考着自己在什么地方还做的不到位。
他低声哼着歌，听着花园里的人们聊着天。
“哎呀，我说这私立医院就是不一样，你看看，这花园修的多好，这花花草草多漂亮，这小亭子多美观，可惜我爸最近病情加重，连病房都出不了，唉……”
“是啊，这花园好多漂亮，可惜我那老母亲也加重了病情。”
旁边有人附和。
“唉，这位姐姐也是……而且不仅是我爸，这段时间我在这守着，我老是身体不太得劲，这里不舒服那里也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熬夜影响身体。”
“可不嘛，我熬夜也是，一直在感冒，鼻涕流个没完！”
并不单单这一段对话，在其花园其余人的聊天中，元无也能听见他们对自己身体不适的抱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些个例在元无耳中结合，成为了不可忽视的普遍性问题。
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
这时候，元无忽然回想起被他忽略的细节。
在他巡查医院各处的时候，其实发现了大多数人的状态都有些低迷。
或者说，他们都“有病”。
在囊括年轻人的范畴中，每个人都存在大大小小的疾病。
轻者如同感冒咳嗽，或者咽喉发炎，重者身体关节不适，头脑昏沉，脊柱颈椎疼痛难忍……
几乎没有人能逃过进入上锦医院后的病痛。
元无知道，这些情况，往往来源于身体本身机能削弱，抵抗力下降，所以造成身体异常。
随之而来的问题是，为什么会集体性的身体机能下降？
莫非是空气中有什么特殊的物质影响人体？还是这里的餐食中被添加了某种奇怪的东西……
以及，存在极大可能性的，充满邪性的源能手段。
元无选择按照源能方向去做猜想，元无认为，此间必然隐藏着幕后人物，无论他是人还是怪物。
可元无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什么发现。
他们……会藏在什么地方呢？
元无停下手上的动作，站了起来。
他大概猜到对方藏匿在何处了。
既然不在肉眼可见的地表，那么，地下呢？比地下车库还要深的地下呢？
光头化日，元无不敢当众刨坑，挖出地下的秘密。
好在通往罗马的路不只一条。
他看了医院的图纸，知道上锦医院的一处重要区域—太平间，深埋在花园中央的地下，也许，在那里能找到不同寻常的情况。
元无耐心的等待着。
很快，他等到了一条苍老生命的消亡，护工将尸体搬上推车，打开了藏在角落处专门用以搬运尸体的隐蔽电梯。
电梯门缓缓闭合。
咔！
本将合拢的电梯门停下了。
护工惊愕的看向截停的一只手，手的主人是一个挂着灿烂笑容的青年。
“你好，方便搭个电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