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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晕乎乎地在梦里听了个又臭又长的演讲,内容对于我来说就是他娘的扯蛋。
骂个街能咋?我抱你孩子跳井了还是上街砍人去了?至于吗?
“呃……啊,睡得还挺呃,舒服。”
我闭着眼睛伸了个懒腰,通常来说我都会摸到比较矮的那部分天花板,可是今天好像伸的十分流畅。
“嗯?”
我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第一眼就看见了一张肯定不存在于我们宿舍中的三点式泳衣美女海报,谁他妈闲得蛋疼在宿舍里贴这玩意儿;其次注意到的就是散落在地上的酒瓶和啤酒罐,仔细一闻,空气中弥漫着烟味、酒臭味和一股肉腐烂的恶臭。
“这他妈哪儿啊?”
我又缓了很久,首先的感觉就是又渴又饿,能理解,毕竟睡觉前只吃了点薯条;其次,我脑袋上好像带着什么头盔,里面密密麻麻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好像是某种金属网;最后,脖子上搭着一条耳机线粗细的电线。
我先把搭在脖子上的线拿了下来,用食指和大拇指捻了一下,摸上去有点像橡胶,但又比橡胶要硬。
首先确认的就是脸,虽然我的长相并不帅气,但也没有丑到伤天害理的地步,先确认一下自己的脸有没有问题是很有必要的事情,因为大量的东西都要刷脸认证。
确认了五官还是熟悉的五官之后,我略微送了口气,这说明我只是位置发生了移动,而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其次,就是确认一些生理特征有没有改变,主要是怕自己腰子被人噶了,毕竟我现在全身上下好像也就腰子还值点钱。
在反复确认自己身上没少什么零件之后,我彻底放松了,至少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之后,我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与头顶的头盔斗智斗勇,一点一点解开缠在金属网上的头发,但即使我足够小心谨慎,还是不慎被薅下了几根。“哦哦,我操。”头发被拔出来的感觉过于酸爽,眼睛不自觉地眯了起来,泪腺也分泌了几滴眼泪。
我双手撑着床做了起来,胸口略微有些发闷,头昏脑胀,全身的肌肉都不听使唤,感觉就好像我还没适应这个躯体一样。
做了大概十分钟左右,那种晕晕乎乎的感觉才消退了一点。
“我——靠,睡懵了这是。”我打了个十分不文明的哈欠说道。我挪了一下身体,把腿放在床沿上,打量着这个房间的环境。
这是一个说不清楚到底有没有科技感的房间,你说它有吧,这十几根飞线比手工耿的手工还残暴,但凡有一根漏电都容易引发消防问题;你说它没有吧,一个个在电线的夹缝中放着的主机看起来又不像是便宜货,虽然外壳有些脏,但感觉性能应该还过得去。
房间的采光一般,但灯光十分亮堂,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房间内贴着的各式各样的美少女同人图,每一张都是被外人看见就能被迫换个星球生活的那种。
首先排除我梦游的情况,先不说我怎么从宿舍里出来的,咱就是说这种房间压根不可能存在于中国大学宿舍之中。
要是真有人在大学里复刻了这个房间,那都不是社交牛不牛的问题了,那是社交傻(哔——)。
等到彻底不晕了,我踢开地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堆成一坨的卫生纸和乱七八糟的垃圾,踩着为数不多的干净整洁的砖块出了卧室。卧室的对面是主卧,整洁得仿佛跟刚才那间屋子不在同一个世界一样。
主卧的门半开半闭,隐约能看到床上整洁的白色床单和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浅色的被褥让我这个懒得洗东西的懒狗一阵胃疼,这要是脏了清洗起来绝对是噩梦。
右手边有一扇玻璃装饰的门,我想打开看看,但门似乎有点问题,里面散发着一股烂肉的味道,臭不可闻。我又接连试了几次也没推开,出于自己小心脏承受能力的考虑,我选择眼不见为净。
无论里面烂的是什么我都不想知道,八成是某种生物的尸体,因为我拍过很多猎奇视频,对这种味道十分熟悉。“管他妈里面是什么,反正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
这个角落大概两个瓷砖的大小,略微有些狭窄,上面还装了一个不知道开关在哪的灯,但外面明明有个大灯,显得这个破灯十分多余。
我探出头看了看,右边是客厅,靠着门口那边应该是被屋主当作客厅使用,摆着一个长沙发和一个短沙发,沙发不远处摆着一个玻璃茶几,再往前就是一个电视柜,上面摆着一个不算大的电视,但找不到电视盒子在哪。
左边是餐桌,餐桌的左上角是一个疑似冰箱的物体,本应该是厨房的地方却摆着一堆不明觉厉的仪器,里面装着些看起来很像蛋白粉和营养液的东西。
“我靠,这都是些啥啊?”我大摇大摆地走过去,看着那些如同勃日烈涅夫的勋章一样多的按钮,手欠地按了一下。等了一会儿,见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转转悠悠地走到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那些按钮大部分都能看懂啥意思,跟平常的家用电器图标有些相似,只是细节上略有不同而已,那个按钮应该是煮饭的意思。虽然缺乏生活常识,但一碗白米上面飘热气我还是认识的。
这个屋子看上去有点不太和谐,总感觉这里缺了生活中最常见到的东西,例如抽油烟机和锅,甚至连一把刀都看不到。话虽如此,我上下左右前后看着身边的房间,这个屋子除了散发着恶臭的厕所和之前睡觉的那个卧室之外,都很整洁,甚至散发着一股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窗户外面就是墙,墙与墙之间挨得非常近,狭窄到你甚至会觉得伸手就能摸到对面的墙壁。
墙似乎不是常见的水泥贴上一层砖,更像是一个胶状物质,风吹过其表面甚至能看到一些细细的波纹。
从墙与墙地缝隙之中看去,能看见高低错落的无数高楼大厦,它们密密麻麻地挤满了这个空间,唯一的缝隙只有出行用的道路。那些胶状物质在墙体上散发着一丝丝荧光,那些荧光无处不在,只有阳光所能触及之地荧光才会褪去。
我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只能看见荧光的窗户边,轻轻地将其推开,在确认过不会碰到头之后,向下观瞧。
那仿佛是一个散发着荧光的无底深渊,这个深渊之中没有任何一丝声音,你甚至听不到虫鸣鸟叫,只能听到在狭窄缝隙中呼啸的风声。
这如同蚁穴般的深渊之中住满了人,但安静地仿佛根本没有醒着的人一样,不,这里寂静地像一座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