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都爱一人
玄凌餍足,也终于放了苏许意一夜安睡。
瑶华宫内,半人多高的奏折就这么在书案上摆着,玉塌之上的两个人耳鬓厮磨,相拥而眠。
一夜低语缱绻,芙蓉帐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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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奇是个可怜的,千里归来,没有落得回府修养,一直等在瑶华宫外,等着主子回来,却等了一夜未眠。
寅时,天还未亮,上穹殿的内官就匆匆而来。
“青奇大人,陛下醒了……但是没有外宣,只请千岁大人过去。”内官小心翼翼的说着。
青奇闻言,原本瞌睡的眼皮睁的老大。
“醒了?不应该啊……”他略一思量,便遣了内官先回去,说千岁大人稍后就来。
轻叩门扉,小声道:“主子,有异。”
玄凌轻轻的将怀中之人放在床榻上,自己和衣起身。
“听到了,去上穹殿吧。”
玄凌合上瑶华宫的殿门,转身看着眼睛乌青的青奇,挑了挑眉:“怎么这副样子,昨晚没睡?”
青奇低头,面上不敢说话,心里暗道:主子自己佳人在怀,哪里还记得门外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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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问起来,他还能回去补觉不成?
“回去睡吧,上穹殿我自己去。”玄凌看着青奇委屈巴巴的样子,又说:
“银州之行,护卫娘娘有功,放你三日休沐,好生将养吧。”
青离看着自家主子离开的背影,心里又惊又喜!这个活阎王,什么时候有人味儿了!
可喜可贺!日后得多陪主子来瑶华宫住住。
…………
…………
玄凌来到上穹殿的时候,这里一片死寂,只有两个内官守在门外。
寝室之内,无烛无光,似活人的气息。
命令门外两人看守,玄凌自己推门走了进去,满室之内,都是苦涩逼人的汤药味道,不觉得就让人皱起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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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殿下……好久不见。”
黑暗的阴影中,传来沙哑的声音,像是久未开口一样,声音干涩低沉。
“萧柏元?”玄凌走上前,看清坐在黑暗里的人,“你回来了?”
轻笑一声,萧柏元冷声道:“不愧是凌王,只在紫霄殿内对视一眼,你就知道,那个紫貂里道魂魄,是朕。”
“移魂换魄?”玄凌皱眉问他:“这样的巫术只有近亲之人才可操作,你到底是国师的什么人?”
“国师,是朕的生父。”
萧柏元虚弱的笑了两声,继续道:“朕的母妃,是被先皇强娶入宫的,入宫之时,肚子里就怀了朕……”
玄凌看不清萧柏元此时的神色,耳边的这番话,就足以让他震惊。
“你的母妃,和国师是什么关系?”
“在南疆时,我的母亲,是他的妾氏。”萧柏元抚着墙壁,渐渐站起来,苦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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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夺嫡之争,说是是朕找到了国师,不如说是国师寻到了朕……
他在朕腰珮上,见到了母妃的玉佩,后来,国师又问了朕的出生年月,滴血认亲……
一步一步,请我入局。”
“陛下,不正是想要这个皇位吗?”玄凌挑眉。
“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萧柏元从阴影内走出来,看着玄凌道:“我的母妃是外族,生下我的时间又是早产……如果,我不当这个皇帝,继位之人必定容不下我,届时,我只有死路一条……”
多日昏迷,萧柏元的身子更加清瘦,苍白的面容上,颧骨凸现,看的触目惊心。
“所以,西征西域,屠戮诸国,也是国师的计划?”玄凌问他。
“是……国师说,继位伊始,需要有功绩傍身,才坐的安稳……”萧柏元想起那个明媚的女子,说道:
“后来,朕才明白……国师让朕出征杀伐,不过是为了让朕遇见意儿,与你相争。
只有两国未来的君王相争,他才能渔翁得利,坐享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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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想做天下的王。”玄凌一早就知道。
如今听着萧柏元的真相,前后的因果才终于串联起来。
只是,国师这样做的动力,是什么呢?他已经年过半百,没有人真的可以长命百岁。
如此筹谋,即使成功,也只能坐在皇位上几十年,真的值得吗?
“陛下可知,国师为什么会有比图谋?”玄凌看着萧柏元,眸色镇定。
“不知……”萧柏元扶着桌椅,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朕也想弄明白……只是如今这副身体,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陛下,想亲自去南疆一趟?”玄凌上前,打量着萧柏元的脸色。
“是……”萧柏元抬眸看着玄凌,一双凹陷的眼睛里,却有着黑漆漆的光亮。
“为了…贵妃娘娘?”玄凌知道,萧柏元觊觎她。
萧柏元闻言,嗤笑一声:“贵妃娘娘……凌王殿下,这个称呼,你都不屑于叫,如今又何苦在朕的面前惺惺作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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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屑的……”玄凌嘴角微挑着:“但是陛下的心思,本王却清楚。”
萧柏元垂眸,片刻后又看向玄凌:“朕,屠戮柔然,终是有愧于她……如今,只想养好身子,去一趟南疆,找到答案。也算……对她有个交代。”
“陛下身上的虫蛊,如何?”玄凌不明白,萧柏元也是被国师控制的身子,怎么能避开国师的眼线,去到南疆。
“他是我的父亲……儿子回南疆认祖归宗,做父亲不会不允许,这也是我能魂魄回身的条件。”
萧柏元看着玄凌说:“至于虫蛊……朕知道,凌王殿下也在找虫母,国师的虫蛊,只有找到虫母,才能彻底摆脱,不再依赖解药。
朕,指望着凌王殿下呢。”
玄凌了然的笑了笑,顿了顿,再道:“陛下,这是要绕过国师,与本王结盟?”
“是,结盟。”萧柏元眸色坚定。
“如何信你?”玄凌挑眉。
“凌王与朕,同爱一人。这个人,是你的太阳,却是朕的人间……”萧柏元自顾自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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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儿一直以为,朕将她禁锢在身边,是为了那句可笑的预言……殊不知,朕是对她一眼万年,远赴人间……”
上穹殿内,两人四目相对,静谧无声。
良久后,萧柏元轻声道:“她有多难得,凌王殿下一定也明白,朕,不会再伤害她了。”
玄凌背在身后的手,眼眸微动,背在身后的手渐渐收紧:“国师派了司星止来到大成,看着本王,我这里却是多有不便。
如果陛下愿意亲赴南疆,寻找真相,本王,原助陛下一臂之力。”
“好。”
萧柏元缓声道:“朕醒过来,调养身子需要月余,这个消息就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了……只有朕这个皇帝不中用,意儿才能如你所愿,继承大统。
朕,也愿意助凌王,一臂之力。”
“一言为定。”
玄凌沉眸,从怀里掏出一瓶虫蛊的解药,递给萧柏元:“这是一月用量的解药,陛下前去南疆之前,先用这个解药压制毒性,好好调养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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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的消息,本王会让西厂封锁干净,上穹内殿,只有内官会来送药,陛下可安心将养。”
“好……”萧柏元伸手接过,“这一个月,有劳凌王。”
“主子!”
本应该回府休息的青奇慌慌张张的推开门,走进来对玄凌道:“府里来了个人,说是叫司星止,拦也拦不住,他带着南溪先生出府了……属下差了府卫跟着,刚刚传信,说是南溪先生和那个司星止一起往瑶华宫去了。”
萧柏元扶着桌案,推搡玄凌道:“快去,司星止,并非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