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浮屠(八)
“北山风吹不到南山尾。那头浪打不到那边岸。十五弟,大哥的死你该负全责。”
“他只是疯,还没有死。”
“他的疯,让无数人死了。你该知道,南关岭五万百姓,如今只余五千,且都是女子。”
“是你创造了监子。”
“你杀了他们。”
“我和你,我们杀了他们。”
“你是个混蛋,比我还残忍。”
“我们都是为了自己,倒不如合作。”
“我不会告诉天下你的罪过,我只要你把浮屠给我。我和你合作。”
“我不会给你的!那会成为我死去的导火索。”
“你该知道,我迟早会杀了你的。”
“拭目以待。”
……
皓御轩对着野粥儿血淋淋的面孔,以及那鱼尾的身子,缓慢道了句:“疼吧!”
野粥儿的眼睛上流着鲜血,鲜血充满了她的眼睛,她万分艰难的想要言语,她似乎张开了口,却又像咬到舌头般忽的闭了下去,然后便从七窍里不断淌出血线,血流全部灌入了其的胸口,然后便又流便她的全身,直流到鱼尾的末端,然后浸入地面里,地面被血浸的淤湿,以变成红泥,而野粥儿所流出的血便都在那红泥上成了血珠,颗颗分明,颗颗血红。
“野粥儿,你不该在将相府采那朵花。”
“那花是毒花。可你采了那花却丝毫没有影响,那花所散发的紫气是琉璃散,是剧毒。”
“你不中毒,证明你非同常人,唯有鱼人,万毒不侵。”
“野粥儿,我不要你什么,只要你的眼泪。”
皓御轩面目狰狞,脸上的面孔好似一只饿虎,其眼睛中散发着磷火般的绿光,绿光折射于野粥儿的脸上,渐渐变换了色彩,那抹绿同那满脸的红相交叠,然后幻化成了一股蓝,一种清冷无比却好似极有力量的蓝。他的嘴对着野粥儿上侧无比尖细的耳朵,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野粥儿那仅仅闪着丝丝光亮的眼睛猛地挣了一下,又紧的合了去。那眼睛似乎要合上,但却从那缝隙中依旧流露出银光,光中带着泪水,然后渐渐落了下来。下来之时在接触到空气的刹那便化成了一颗圆溜的珍珠,掉落在泥土里嵌了下去,然后隐隐变红,滴溜溜的旋转着,紧接着那珍珠内部凝固,一抹鲜血停止了旋转,忽的凝固下来,然后便停在了那珍珠的内部。
“遇水则化,遇气则凝。其中裹含何物,何物便可化为利器。”
却见野粥儿忽的伸出了手来,那手上指已扭曲,满是鲜血,从中细看可以瞧见白森森的骨头。
那手指用力的碰到了珍珠,却见其喊道:“生也,鱼人,所用者毕庇我族人,则定当受其所噬,永生难离。”
野粥儿的嘴未动,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了进去,那声音仿佛是灵魂与灵魂的对话。
“我将庇你族人!终生不悔!”
皓御轩脸上带着少有的庄重与慈祥,道出了此句。
只见野粥儿那血淋淋的脸上,嘴角微微扬了起来,然后便忽的化为了无数的血珠,那无数的血珠又全部的混在了一起,化为了一条绵延柔肠的血河,血河在空中流动着,又缠绕着皓御轩。却见那血河上所汇聚的血珠渐渐在空中远去,然后便化为了一个巨大的血球,血球包裹了皓御轩。而后血球渐渐变淡,由赤红变为淡紫,淡紫又形成淡蓝,淡蓝渐渐隐去,那血球在空中即将隐去之时又完全的散尽,只余下一颗拇指大小的血珠。血珠灵动无比,一头钻进了那珍珠里去,然后便看到那珍珠悬浮了起来,滴溜溜的转动着,见那珍珠中凝固的那丝血又流动了起来,那血珠渐渐变小,渐渐移入珍珠的中心去,然后停住了,那本已凝固的血流连接着血珠,也凝固了去。而可见的是,那血珠和血流中都隐隐有着活血,没有源头的流动着。
那珍珠立时落在了皓御轩的手中。
……
皓厄穷正挥舞着三叉戟,生生刺进了一个鱼人的心脏。
而此刻窦会的海岸,十五皇子的将士们正追击着逃离的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