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山
清晨,千山初醒,朝云出岫,在青青苍苍中,乳白色的云纱飘游山腰,好像仙娥在轻轻起舞。
在云雾山顶的一块巨石上,一位少年正盘腿端坐着,额头满是汗水……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突然猛的睁开双眼,握紧双拳,随即一拳挥出,只听一声音爆响起,不远处的一块巨石瞬间炸裂,碎石块散落一地。
“突破……了,居然突破了!铉灵境,太好了,终于成了,我终于突破到铉灵境啦,哈哈哈,师父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随即少年站起身来,年岁看上去莫约十八九岁,眉似远山之黛,唇似三月桃花。
眉目分明,眼珠是纯粹的漆黑,黑的好像无尽深渊,多看一眼似乎就要深陷进去一样。
他的神情那么从容自在,淡定温和,好像周围的一切,皆与他没有关系,独自一人,在清幽林间漫步徐行,走下山去。
少年名为白均枫,自幼便于师父生活在这云雾山上,他日夜刻苦修炼习武,为的便是能尽早的在将来的某一天,找到杀害父母的凶手,报仇雪恨!
十六年前的夜晚,突然一群骑着马戴着面具的黑衣人闯入自己的家中,扬言要铲除朝廷逆党。
白均枫的父母白骅和徐淑兰夫妻二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毕竟双拳不敌四手,为保护年幼的白均枫,不慎落入险境。
在一家三口万般危难之际,万幸白骅的知己好友李春山及时赶到,拼尽全力才将白均枫救出,两人一路逃至人烟稀少的云雾山上,自此便在云雾山安顿下来。
后来,尽管江湖上经常传言到白骅和徐淑兰两人并没有死,但却在那个夜晚之后便没了消息。
不知不觉间,白均枫走进一间草庐内,庐内,一位年岁看上去莫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在院子里生火做饭。
“师父,我回来了!“白均枫一边笑着开口道,一边坐了下来猛的喝了口水。
“哦?今天如此高兴,莫非是你修为又精进了不成?“男人起身,端着两碗米粥放在桌子上,坐下身来。
“没错!哈哈哈,师父,我终于踏入铉灵境了。”
“踏入铉灵境?当真如此?”
“千真万确,师父,我终于有能力去为父母报仇雪恨了!”说着,白均枫下意识的握紧双拳,眼神坚毅。
“甚好,甚好啊,哈哈哈,快快快,为师刚刚在山上抓的野鸡,为你庆祝一下……”
“哎呀,你能在这般年纪便能踏入铉灵境,还真是天资聪颖,不枉为师我从小对你的苦心栽培啊,哈哈哈哈……”
“那是当然,您医术精深,堪比当世医仙,武功又如此高强,作为您的徒弟,如果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岂不是打了师父您的脸吗?”
“哈哈哈,你小子,不过呢,为师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虽然你现在已经踏入铉灵境,但是千万不可心高气傲,因为它对你来说仅仅只是个开始,凭现在的你想要为你父母报仇,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可能?为什么啊师父,您以前不是说过,只要我踏入铉灵境,有了一定的实力,便能离开云雾山,去为我的父母报仇雪恨的吗?”
“哈哈哈哈……你且先莫要激动,不要误会了为师的意思,为师不过是说以你现在都实力还不足以为白兄报仇,但没说你不能离开云雾山啊。”
“师父,我……您莫生气,是我有些心急了,不过您的意思是?难道您不与我一同前去吗?”
“无妨……无妨,
你与为师已经在这云雾山上生活了十六年,为师当初也答应过你,当你有了一定实力的时候,会放你下山去为白兄报仇雪恨,如今你踏入铉灵境,为师自然不会拦你。”
“只是为师我如今年事已高,实力早已今非昔比,这十六年间,为师已经将此生所学所悟都尽力传授给了你,虽还不足以达到白兄的高度,但也能让你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
“另外,你且跟我过来。”
随后,李春山将白均枫带进屋内,从地下的暗格中取出一个一米多长的木匣子。
“师父,这是?”
李春山简单在木匣上操作了一番,只听木匣发出一声脆响后便被打开了。
里面赫然存放着一把宝剑,一件金丝软甲,一枚玉佩,和一枚令牌。
“这些是当年你的父母留下来的,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想知道你的父母究竟是何许人也,我可以大致的告诉你,但至于其他的,恕为师也无能为力。”
“你父亲白骅当年是江都总督,他与你娘一生劫富济贫,惩恶扬善,实力高强且人脉广大,手下拥有一支名“赤军”的队伍,战斗力极强,征战无数,屡屡获胜。”
“后来你父亲势力慢慢变得无比雄厚,也正是因为如此,触犯和威胁到了那些朝廷中人的利益,才惹来这杀身之祸。”
“十六年前,正是因为你父亲早在出事当晚的半个月前便飞鸽传书给我,我才得以提前赶到,出手将你救出,否则……唉,至于其他的,恕为师也无能为力。”
“江都总督……劫富济贫……赤军……父亲,母亲……”白均枫自言自语中,不觉眼眶已经渐渐湿润“原来,您二老并非朝廷逆党,而是真正的英雄!”
“好了,你不必多想,这剑,是白兄亲手为你寻材锻造的。”
“剑柄是由花梨木制作的,花梨木材质硬重,木纹清晰,色泽明亮,不容易腐蚀,并且还散发一种淡淡却悠远的香味,是非常美观的刀柄良材。”
“剑身就是普通的刚,不易生锈,好保养,到如今还并未命名,如今你将要离开云雾山也需要去历练一番,就取名为问尘剑吧。“
“问尘……嗯,好听,多谢师父!”
“这金丝软甲和玉佩,都是你的母亲为你留下的,金丝软甲为师并未向你母亲过多了解。这玉佩也算是块护身符,依你母亲所言便是护你周全罢了。”
“那师父,这块令牌呢?”
“这令牌……唉,已经十六年过去了,现在的江都早已物是人非,不过……凭白兄的为人,应该还是会有人见牌如见人,尽力帮助你的。“
“师父……我……可我走了您怎么办?”
“噗,”闻言,李春山刚刚喝进口中的酒没忍住喷了出来,“你这臭小子,为师又不是瘫了,你走就走,关我甚事?老夫我不过就是不愿与你一同前往罢了,又不是无事可做,为师也准备出山了。”
“出山?”
“没错,就是出山。”
“您出山去干嘛?”
“废话,当然是去游离这大好河山,被你这臭小子锁在山上这么些年,如今终于摆脱了你,自然要好好去享受一番,哈哈哈……”说着,李春山端起桌上的酒杯,简单抿了一口,随后细细品味起来。
“大好山河?还享受?师父,您开什么玩笑?如今这天下战火连篇,百姓都是叫苦连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您……”
“竖子!你管为师呢?你该去哪去哪便是。”
“可是师父,我突然有些舍不得您老人家了……”
“去去去,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少跟为师在这唧唧我我哭哭滴滴的,像什么样子?”
“是……”
“好了,既然你要离开,那此事便宜早不宜迟,吃过饭,你便带着这些东西和这些盘缠下山去吧。”说罢,李春山猛的灌了口酒,便回到屋内“记得收拾一下,为师今日起的有些早了,想小眯一会儿了。”
“嗯……好。”看着李春山有些苍老的背影,白均枫突然觉得心里十分愧疚和不舍,师父养了自己这么多年,如今突然要离开……
“唉,师父,告辞了,今日一别,但愿能尽早的再见到您老人家吧!”
说罢,白均枫将金丝软甲穿上,又将问尘剑系在腰间,背着行李便离开了。
白均枫走后,李春山独自一人来到山顶,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与刚才相比,可谓是一天一地之差。
“白兄,小枫这孩子,天赋还真是不一般啊,后面的路老夫能帮他的不多了,如今十六年以过,你的计划究竟是什么?进展如何啊?唉……”
白均枫走到山脚下,看着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云雾山,林子,小河……跪下磕了三个头。
“师父,云雾山,告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