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了却的遗憾,故渊的责任
池鱼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哽咽的说道:“没有,妈妈,你没有对不起我。”
相反,如果不是池妈妈从池家那种地方带走了池鱼,池鱼不敢想象她在池家会活成什么样子。
池妈妈当然知道池鱼不会怪自己,但错了就是错了,纵然她是长辈,也理应对池鱼这些年来因为她而吃得苦说一声抱歉。
池妈妈抿了抿唇,抬手,摸了摸池鱼的脸颊,“我的女儿真的很优秀,对不对?”
池鱼重重的点了点头,眼角有数颗泪珠滑落。
池妈妈眼眶同样也是红的,她倾身,抱了池鱼一下,随即转头看向谢必安,道:“辛苦你送我们去投胎了。”
谢必安点了下头,稍稍侧身,示意池妈妈与外婆先走。
池妈妈颔首回敬,与外婆踱步向宴会厅外走去。
池鱼本来是想要松松外婆与妈妈的,但外婆不肯,说她不喜欢分别的场景,怕自己投胎的时候分心,再进了畜生道。
池鱼当然知道投胎办事处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外婆这么说只是担心一会儿三人忍不住又大哭一场罢了。
池鱼不想反驳外婆,沉默片刻后,点头同意了外婆的建议。
就在外婆与池妈妈即将走出宴会厅时,池妈妈突然转身对池鱼提声说道:“小鱼,我当年走得突然,没能好好和你说一次再见。再见小鱼,在没有我和姥姥的日子里,谢谢你按照约定一直健康快乐的成长。”
“真的,真的非常感谢你。”
池妈妈说完,转身,没看池鱼的表情,也没给池鱼追上来的机会。
她挽住外婆的胳膊,与她大步离开。
池妈妈说完那句话后池鱼就忍不住大哭起来。
她将头埋进故渊的肩窝,哭的泣不成声。
“我妈、我妈和我外婆她俩怎么就这么走了啊?她俩还没看过我穿婚纱,没看到我结婚呢!她俩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池鱼哭的悲痛欲绝,故渊听得也撕心裂肺。
他眉头紧锁,用力的将池鱼圈在怀里,想出声安慰她,最后却只是略显生疏的用手轻轻地拍打她的后背。
池鱼哭了很久,哭到最后嗓子都哑了。
当压抑了许多年的情绪得到一次正式的宣泄后,池鱼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她稍稍挪动身子,将下巴抵在故渊的肩膀上,双眼轻阖,神色疲倦却又带着些许得偿所愿后的满足:“我其实……其实一直很介意当初没能好好和我妈妈道一次别,如果我知道那天早上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我妈妈,我当时一定会用力的抱抱她,然后好好地和她道别的。”
“所以,老板,谢谢你送我的这个礼物,我真的,真的特别喜欢。”
这份礼物对池鱼的含义,绝对比世界上任何一件珠宝都要珍贵。
故渊自始至终视线都是落在池鱼身上的,他长臂一伸,将池鱼抱了起来,面朝着他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他下巴微扬,漆色的瞳孔倒映出池鱼微红的双眼,抬手,指腹轻抚她的眼尾。
片刻后,声音温柔到令人咋舌的说道:“你从来都不用和我说‘谢’字,让你的生命不留任何遗憾,这是我的责任。”
在送礼物前,故渊想了很久应该送什么给池鱼好。
从首饰到珠宝,故渊统统都想过,但无论他最后怎么选择,他都不甚满意。
直到那日他与池鱼聊起有关遗憾的问题,他终于知道,他应该送给她的到底是什么。
凌晨一点,送完池妈妈与外婆的谢必安重新回到宴会厅。
他见池鱼眼底殷红便知道池鱼刚才一定是大哭过一场,所以还不等池鱼开口询问,他就主动的对池鱼说道:“你放心吧,她们已经去投胎了,下一世的命格不错,是个富贵人家,一辈子无病无灾,家庭和睦,若你还是担心,我可以过些日子带你去见见投胎后的她们。”
池鱼闻言摇摇头,轻声道:“知道她们下一辈子会过得好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我妈和我外婆这辈子都过得不如意,与这辈子有关的,无论是人还是事儿,我都不想再让她们接触了。”
池鱼本来可以是自私的。
她可以自私的恳求故渊留住池妈妈和外婆,可以自私的要求她们下辈子还要陪在她身边。
可她没有,她依照外婆的心愿,选择让外婆和妈妈开启属于她们的崭新的人生。
尽管结果是,她可能会因此难过很长的一段时间。
池鱼做完决定后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太久,她不是个喜欢为已经不能改变的事情而难过的人。
所以只是缓了片刻,便又举起酒杯笑呵呵的说道:“来吧,庆祝我又了却了一桩遗憾,也庆祝我从今天起,再没了遗憾。”
“对对对,咱们今天可是为了给池鱼庆祝生日才聚到一起的,不好好喝一顿能说的过去?来来来,大家共同举杯,让我们再一次祝池小鱼生日快乐!”
范无救高举酒杯,随声附和池鱼。m.
众人闻言,同样高举酒杯,在不约而同的说了声‘生日快乐’后,便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一顿酒大家真的是放开了喝的。
宴会厅四周有乐队负责演奏,中央有性格开朗的鬼负责表演节目,在这种气氛的烘托下,其余的鬼就算在内向,也忍不住加入到喝酒人群的大部队中,一杯接着一杯的痛饮起来。
酒过三巡,坐在主座的几位都有些醉了。
尤其是范无救,他一个人就喝了近一斤半的白酒,如今整个鬼都有些不清醒了。
“池小鱼,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高兴,从我死了以后啊,我就一直是孤单的活着,虽说有老谢陪我,可到底是连一个亲人也没有,如今有了你,我真的……嗝,真的就……就……”
范无救弯腰将下巴抵在桌子上,一边把玩酒杯一边说道,还不等他将话说完,一阵凶猛的醉意上头,让他一下就趴倒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就什么?就满足了?就了却了一桩心事?”池鱼侧单手撑着下巴,眼神带着几分醉意的问道。
谢必安用余光睨了眼范无救,见他身子偶尔会晃一下,于是往他那侧挪了挪,悄无声息的抵住他,道:“就没什么遗憾了,他想说的是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