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非同凡想

菲丝嗤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知道你赚了一大笔钱，正不知道怎么花。投资实体，买股票，干什么都行，哪怕你买彩票都比将钱投入这些唱片公司要好。”菲丝·希尔当头给了查理一棒。

“为何这么说？唱片业的利润率一直不错。纳什维尔有很多泰勒这般的年轻女孩，如果押对了宝，公司就会大赚一笔。”查理疑惑道。

“就算压对宝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几大唱片公司收购兼并？时代华纳、环球、哥伦比亚这些传媒巨头已经控制了上下游，你只能妥协。唱片业很古老，利益早就被瓜分干净了。”作为业内人士，菲丝·希尔说起实情。

这么说倒也没错。但泰勒可跟其他歌手不一般，她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飞快蹿红，强势到足以无视这个行业的一些商业规律。

前世，大机器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发行了泰勒前六张专辑，足以证明菲丝的话并不适用。

“没准泰勒与其他歌手都不同呢？”查理道。

“原来你是看上她了啊。”菲丝恍然大悟，但还是劝诫道：“唱片业务你这个外人碰不得。”

这个女人还真是顽固。

查理一时间竟拿她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说，她确实也是为了自己好，可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正当查理思索，是不是该让母亲出面商讨这件事时。只听后排的泰勒开始低声哼唱起来，此时车辆已经从宽敞的州际公路，驶入了静谧的小路。

一片安静中，泰勒清雅的声音萦绕在车厢里，略带几分甜美，又极具穿透力。

“IseeyourfaceinmymindasIdriveaway，（我驾车离去，你的音容笑貌却挥散不去）

Causenoneofusthoughtitwasgonnaendthatway.（因为我们从未预料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这无疑比网抑云里的真实许多，临场感更是无与伦比。

泰勒开口的一刹那，查理就听出来，这是一首来自泰勒第二张个人专辑的《Breathe》，一首有关于失恋的苦情歌曲。

显然，这个时间点的泰勒还没有失恋过，唱出来不仅缺乏感情，甚至连词曲都有改变，很明显，这并不是最终版本。

又唱了几句，泰勒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抱歉，这可能不太擅长这类歌曲。”

“不，你唱地很棒，你知道嘛，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查理鼓励道。

“可能只是需要一些小小的修改，可以在段落结束时加上一些鼻音的哼唱，就像这样……还有副歌部分，需要变得更为简单，拖长尾音，增加情绪，就用关键词“呼吸”，你觉得如何？”查理提出细节方面的修改。

他不懂什么声乐，只是尽可能向着前世听过的最终版本靠近。

“我觉得……我觉得还挺不错的。”泰勒哼唱了两下，效果果然比之前好了许多。

多了一丝撕心裂肺的悸动。

查理一定失过恋，很难受的那种。

另一边，菲丝·希尔猛地放下手机，扭头看着查理，审视着查理。

方才只当是查理随口一说，现在看来，没想到他居然还真的有两把刷子。

“你不会去音乐学院进修过吧？”她仿佛见了鬼一般。

“也有可能是继承了丹妮尔老师的优良基因。”泰勒跟着道。

段落后面哼唱，简直是神来之笔！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随便说两句罢了，另外为了使情绪更加饱满，我建议加上大量的和声。”查理接着道。

这首歌的最终版本就有许多和声，歌手一栏其实是两个人。

“我就说嘛。”菲丝猛地一拍大腿。

她当然听过泰勒的这首小样，总觉得差点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而查理的话，就像是打开了一道上帝之门。

“厚礼蟹，你TMD真是个天才。泰勒，就按查理说的，我们可以直接将这首歌加入第一张专辑。”菲丝忍不住爆粗口。

“这首歌甚至可以成为主打。”泰勒这个憨憨在傻笑，兴奋地用手指缠绕着发梢，对未来充满遐想。

这首《呼吸》本应该在经过多次修改后，放入第二张专辑。现在因为自己的提示，制作进程大大加速。

看来自己为泰勒的演唱事业，摁下了一个加速键。

这对于查理来说异常简单，他可听过不少泰勒的歌曲。

“菲丝，现在你觉得我还是外行人嘛？”查理再度问。

“这个国家多了一位利欲熏心的金融家，少了一个可能会创造一个时代的伟大歌手。”菲丝由衷叹息道。

她一点都没有夸张。大部分音乐创作都需要反复打磨。而查理在不到五秒之内就对小样提出了修改意见，这些意见称得上“神来之笔”，除了上帝眷顾的天赋外，找不到第二种解释。

“菲丝，其实我已经将金融公司卖掉，我用这笔钱买下了huahua公子……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没开玩笑。”

“这家公司的境遇可不太好，我准备开辟一些新的业务，其中就包括唱片业。我觉得泰勒是个好苗子，再加上我这个对音乐有点天分的老板，以及这个宣发平台，你觉得能否冲破几大传媒巨头的垄断？能否创造一个新的时代？”

查理提及了自己宏伟计划。

“我觉得……我不知道，你先等等。”菲丝·希尔处在惊愕中，冲击太过巨大，以至于心率有些失常。

她打开黑色的纪梵希手包，拿出两片“利多卡因”吞进肚子，这才稍感平复。

“你联系泰勒的老板，就说自己很看好泰勒的未来，想要接手。我完全不用出面，这样价格能压得很低。以后你还是泰勒的老师，还是专辑制作人。而我，也会给你开具一份比现在多得多的报酬。”

查理心里小算盘打得叮当响。

连带着把菲丝也拉入伙，别在意高昂的报酬。她在圈子里也颇有人脉，本身还是个歌手，自己也能出新唱片。可以说是稳赚不赔。

外加上有母亲从旁协助，自己走的这第一步棋可谓十拿九稳。

“可要是我老板不答应呢？”泰勒突然道。

再怎么样PB比大机器这个草台班子还是要强的，菲丝老师也还在，她当然乐于投身新公司。

“用你的小脑袋瓜想想，菲丝·希尔是专辑制作人，又是你的老师。她出局这张专辑只能推倒重来。是继续追加投资从头开始，谋求一个并不清晰的未来，还是现在拿一份还算合理的报酬走人？”

师徒俩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带有憧憬、兴奋和些许的彷徨。

“宾夕法尼亚大学金融系毕业的人，果然非同凡想（ThinkDifferent）！”泰勒下意识道。

这句俚语出自苹果公司在一九八二年的著名广告，用以被形容具有非凡思维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