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密谋商议
二十日,深夜。
内城王家。
宴客厅两列各设四座,共八席,唯有一席空着,其余皆已坐满,正是家族中分管两大生意的话事人和各地分部管事人。
左手边首席,牙子生意(贩卖奴隶)话事人,王大爷;右手边首席,青楼生意话事人,王三爷。
主座上还空着,家主未至,下面家族群英们已经讨论得不可开交。
“三叔,最近听说新月城的皮肉生意经营不善呐!”左手边一位转着折扇的阴柔年轻人族男子,朝对面首席五旬虎首人身王三爷揶揄道。
“怎么说话的?一个上门女婿竟敢用如此语气说我家老爷……”王三爷身后管家率先替自家老爷教训道。
“住嘴!”王三爷伸手制止管家停止接下来的谩骂。
“众位收到家主紧急召集,可知缘由?”王大爷与王二爷眼神交流以后,朝众人问道。
“大哥,新月城这边出什么事了?非要我等提前一个月,千里迢迢赶来参加一年一次的家族商议。”右手边的四旬虎首人身说道,他是梁国分部的管事人。
“是呀,每年不都是二月二十日才开家族商议么?”
“消息通知到我时,离商议只剩三日,为了准时赶来,连我的爱马都跑死了,今儿要是不给个说法,我就赖这不走了。”
“肃静,听大哥说完。”王三爷当即呵斥喧闹众人。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静等王大爷说明情况,王大爷开诚布公道:
“十二日前,也就是一月八日,本话事人手下朱管事同钱尚书家前来收账的朱管家一并失踪,随着丢失的还有一本历年贩卖妖月国百姓的账册,本话事人深谙此事不妙,旋即派人伙同钱大人的属下调查此事。”
未知此事之人皆是一惊,不是担忧朱管事的死活,而是那本贩卖妖月国百姓的账册,这要是被公之于众,王家就此完蛋。
“借着向路人打听,调查人员一路追查,最终在南城林子里发现朱管家乘坐的马车。”
众人神色愈发紧绷,朝王大爷问道:
“可有朱姓二人下落,另外账册可有寻到?”在场众人是知道朱姓二人间的关系,起初是话事人看在朱管家面子才提拔他的堂弟做管事。
王大爷遗憾得摇了摇头,说道:
“马车上并未找到那本账册,而且一并失踪的还有一位尚书家的二境武者,他当时是护送朱管家收取账目,而朱管事不知为何也上了马车。”
“另外,调查人员在马车上发现刻着的几个字。”
“是什么?”众人急切问道。
“老爷政敌,孙侍郎。”
“是那位户部侍郎孙芳找人下的手?”阴柔男子问道。
“不清楚,因为刻着的字也可能是对手栽赃嫁祸,转移我们的视线。不过据家主近日得到的消息,钱尚书前不久被几名官员弹劾,状告其收受贿赂和参与违法贩卖奴隶等几条罪状。”
“另外,家主受停职在府的钱尚书之邀,今夜在钱府议事,所以由我等两位话事人,在这先开一个小商议会。”
最近王大爷和王二爷因生意之事愁死了,以往一帆风顺的二人,一位因丢失至关重要的账册,被作为二弟的家主给眼色看,另一位因新型“桑拿”产业,顾客流失严重,青楼生意惨淡,挨家主一顿批。
一向家大业大、威风凛凛的王家,竟然开始担忧起家族会不会走向衰败?
“三弟,
说说你的事吧。”王大爷把话语权交给三爷。
“你们来这的时候应该多多少少了解到新月城最近发生的几件大事。”
“两旬前,一家名为‘天上人间’的按摩铺子在我们王家最大的青楼‘揽月阁’斜对面开张。这家店一经开张便吸引走不少客人,本话事人略施小计便将老顾客拉了回来,顺便给了这家店一些颜色。”
“还是三哥有魄力,像这样的菜鸟就得扼杀在摇篮之中。”四旬虎首人身拍虎屁道。
“可最近生意还不是一落千丈。”阴柔男子阴阳怪气说道。
阴柔男子之所以处处针对王二爷,是因为前些年魏国选举分部管事人时,王二爷横插一脚,安排自己人,让本来属于他的职位被夺了去,所以他一直怀恨在心,处处与其唱反调。
王二爷没有正眼瞧这位阴柔男子,而是继续说道:
“可是一旬前莫名其妙有不少官宦、富商往那家店去,自那之后几日,东市达官显贵们蜂拥似地挤入那家店,他们那生意越红火,揽月阁的生意就越惨淡,加上天上人间的掌柜在迎安大街隔壁几条街又开了两家分店,咱们王家在东市的青楼生意就此失了主导权。”
“后来就是各位都知晓的热门事件,王掌柜营救毛长老斩杀黑风寨三大支柱。”
“怎么事情一趟接一趟的,在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发生了如此大的两件事,本话事人都怀疑是有人针对咱们王家。”王大爷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众人皆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
与此同时。
户部尚书府邸,钱府,书房。
一位花白老者喝着茶,与岁数近似、体型却壮硕硬朗的老者,在这间私密性极好的书房密谈着什么。
“王老弟,钱某最近可是茶不思饭不想,整日担忧那本账册,好端端,你们王家怎么将如此重要的账册交给姓朱的管事保管啊?”钱尚书盖了盖茶杯说道。
“您这不是在喝茶么?”王家家主抚了抚白胡须,揶揄笑道。
钱尚书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太子已将那几张弹劾本官的罪状,派人送往满月城,呈交给陛下,不日都察院便派人传唤本官过去。”钱尚书很是平静地说完此话。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可据我收到的消息,满月城那边,你已经打点好了,一时半会,陛下还收不到那些‘罪状’。”王家家主意味深长说道。
“王老弟还真是神通广大,连满月城官场都有你的眼睛和耳朵!”钱尚书感叹道。
“说正经事吧。”
“据本官的人调查,朱管家那个蠢货,收账收了八十一枚金币后,便和你的下属、他的堂弟一同乘坐马车前往南城一处私密的院子,那里有数十名是他二人这些年豢养的性奴,这个家贼在本官眼皮子底下做了不少越矩之事。”钱尚书恶狠狠道。
“我又何尝不是,朱管家三番四次暗示我长兄,长兄因考虑到您的因素,才将朱姓贼子提拔为管事,那日账册正巧是由朱姓贼子记录,谁知此贼竟然带至身上。”王家家主内心怒火点燃。
“想我二人这些年来步步为营,才有这番成就,而如今即将毁在此二贼手中,真是可笑至极。”钱尚书感慨道。
“冒昧问一句,幕后黑手真的是你的死对手,孙侍郎?”王家家主好奇问道,他这几日一直在想,马车上留的字是否真的是朱管家留的,还是另有他人?
“难说,毕竟不是书法字迹,不好辨认,不过本官通过关系,查到了弹劾的背后之人,还真就是孙贼!”钱尚书眼神透着肃杀之气。
“小小侍郎,竟敢弹劾自己的上级,真是活腻歪了。”王家家主哂笑道。
“哼!老弟啊,看来你并不知晓孙芳的背后之人,他是叶宰辅的马前炮。”钱尚书说出此人时,略有忌惮。
“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