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知
小时候的我们总是想要赶紧成为父母般的大人,总是嫌弃时间流逝的漫长,可是岁月却嘲笑我们过于慌张,来不及欣赏沿途美好的风光,等我们蓦然回首却发现时间飞逝的匆忙,没有抓住的也不仅仅只有时光。
孩提时代的生活现在回忆起来仍然觉得幸福,尽管其中夹杂着一抹淡淡的忧伤,许是对那时生活的怀念,亦或是对时光荏苒的感伤。
幼儿园时期的美好我曾经历了两度,可无论是朴素淘气的乡下,还是后来育我树人的城市,均在我的心中留下了各自的美好,它们甚至直到如今仍然在一些方面影响着我,所以对于有些反对学前教育的学者来说,我认为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孩子们才是最有资格讨论的。
两年的幼儿园生活在我的欢声笑语中度过了,我以为上学也不过如此,很快我便来到了一年级,而一切又是否如我想象一样?
谈起小学我最先浮现眼前的便是少先队员的入队仪式,我也思考过为何,应该是它第一次带给我仪式感和责任感,对于当时的我,在此之前从未对于国家有什么概念,自那开始,我才逐渐知道了每个人与国家的关系,每个人对国家的使命,每个人对国家的责任,我才知道我不仅有自己的小家,我还有国家这个“大家”。
少先队员的入队仪式是由六年级的同学为一年级的同学佩戴红领巾,然后由校长和老师见证,并且宣读誓词,我后来常常弄丢我的红领巾,但是我知道有一条红领巾已经印在了我的心中。
一队一队的大小年级学生整齐站列,虽然我们不用像先辈一样抛头颅洒热血,染红红领巾和国旗,但是信念却逐渐养成,仪式只是一时,但对我的影响确是一生。
小学时期我的成绩还可以,再加上我的好学与乖巧所以被大多数家长老师所喜爱,父母也从来没有在家长会上收到过老师的刁难,我小学的那个时候大多数老师都是以成绩和品德定义一个学生,每次母亲总会和一群阿姨说说笑笑如开家长会,回来的时候只有母亲一个人面带微笑,其他的玩伴皆是发出阵阵嚎叫,而我最喜欢的便是母亲每次奖励给我的零食,有火腿肠,果冻,还有早餐店袋装的豆浆,那个豆浆后来还去找过,却早已成为了一家榨油作坊,那个味道我知道现在都无法忘记,后来喝过的所有豆浆都差些意思,不仅仅是记忆的味道,也是它本身的独特,时间越是漫长那种记忆便越为清晰。
我所在的小学每升两个年级就会换新的老师和班主任,我在三年级的时候也是如此,开学之初我们便开了家长会,以为只是一次简单普通的了解,没想到新的班主任却在心中给每个家长都划分了鲜明的“等级”。
她总是与打扮贵气的家长热情交谈,对于母亲一样的务工家长极为势力,偶然的交流也不过匆匆几句,而在座位的安排上我也成为了待在后排的学生,可是我的身高却并不出众,最让我记忆深刻且对她怀恨的是她对我们的刻薄。
她的家就在学校的附近,也是当地的租房客,家中的条件不算拮据,但是却总是占用我们的时间为她家挑水,四个男生一组,两个人一个水桶一个木棍,每天都是两桶水,即使在大雪纷飞,寒风刺骨的冬季,我们仍然踏着寒冰,口中呼着白白的雾气,伸出冻的通红的小手来往于学校与她的家中,当看到我们回来后,她总是露出“欣慰”的笑容,而此时其他同学的早读时间早已结束,
我们只能捧起早已冻的冰冷的早餐咬上一两口,然后准备上课。
那个时候学校的条件比较的艰苦,还没有暖气,更不要说是空调了,我们取暖用的是冬天北方常见的火炉,学校会给每一个班级发放煤炭,用来做整个冬季的取暖,可是她却让我们自己从家里带来木柴生火,学校的煤炭让我们用黑色的塑料袋帮她拎回家,而我们只能和家长去找一些木柴,然后用绳子打包好带去学校。
而我和她的故事则是有关于学习,她带的是我们的语文课,我的语文成绩还不错,可却从未得到她的青睐,一次作文课,她那天的心情不知为何看上去很差,那天脾气也很大,每个同学都怕自己惹到她不开心,我也是一样,突然她喊我上去说是我的作文写的有问题,但是又不说是哪里的问题,让我自己修改,我把作文带下来仔细修改,其中的错别字和标点符号以及格式都一一查对,修改了好多错误,然后拿了上去,她只扫了一眼又对我是还是不对,于是我又修改了一次,比第一次更为认真。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又去了讲台,这次还是扫了一眼,然后直接把我的本子扔到了地上,然后告诉我改不好就一直改,全班同学都被她给吓到了,我捡起本子,再次回到了座位,那一节课的时间对我而言极为漫长,第三次,我又带着我的作业上去了,她打了我一巴掌并且说我很笨,然后让我去找了一个班里学习最好的同学修改,那个同学看了半天只说可能有错字,然后我改过之后又去了。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我,接连多次我都不知道我错在哪里,我忍住哽咽的声音问她自己那里错了,可能是她撒气了,她这才告诉我标点符号错了,然后又向全班同学讲解了一下,可是当发现大家都不知道的时候,她可能有一刻感觉自己误会了我,但是并没有道歉或是做什么别的解释。
这件事后来我猜告诉了母亲,母亲说她也看出来这个老师的嫌贫爱富,但是家里又没有背景,为了我上学只能忍住。
多年后,我们的下学成为了拆迁区,她家也是,可是却因为不满赔偿狮子大开口而成为了钉子户,后来又听说与开发商打官司闹的沸沸扬扬,听到这些事我却一点也不奇怪,后来偶尔碰到她时我也总是装作不识,我怕听到她的声音掀开我童年的伤疤,我更不愿假装感恩的与她心平气和,所幸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只有两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