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内外
“你们仔细观察。”唐棠示意大家看过去。
困囿于方寸之地的怪物不依不饶的对着金钟罩的内壁啃咬着,有些甚至开始刨土试图从地下钻出去,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金钟罩的能量越来越黯淡。
就在大家不解的时候,唐棠开口:“它们在压抑着恐惧。”
所有人一愣。
随后再度打量过去,视线从怪物骇人的利齿挪开,仔细端详才终于发现:“它们在打摆子?!”
浑身漆黑的怪物长相怪异,且走廊的光线本就不足,黑上加黑于是一些细微的举动便容易被人忽略,直到唐棠点破,才发现可怖的怪物竟一直在微微颤抖。
沈衡不明白:“可是这又说明什么?”
它们恐惧与逼他们进入祭台有什么关系?
白嘉佑眼眸幽深:“这里只有我们和背后的祭台,它们害怕的不可能是我们,那么既然害怕为什么又要让战场不断的靠近祭台?”
“任何生物在恐惧的本能下,都是尽可能的远离恐惧的来源,可它们却是反着来的。”
唐棠指着前方被怪物占据的位置:“我们一开始的防线是在那里,之后边打边退,不知不觉就到了祭台的附近。”
“支配它们的人希望我们退无可退,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
最后他们只能迫于无奈退到祭台内部躲避,可怕的是他们已经在这么考虑了,众人都明白唐棠的未尽之言。
白嘉佑接着说道:“既然幕后之人的意图是要我们进入祭台,那么这扇门绝不可能任由我们随意出入。”
祭台不是可以供他们暂避风雨的避难所,而是通往地狱的死门。
“可是他们两个不是顺利出来了吗?”沈衡看向屠雨信与张国忠。
唐棠面目冰冷:“这才是可怕之处。”
将已经落入网中的两人放出去,就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安心的步入陷阱。
马丁思索了片刻道:“怪物的出现细想起来便是在我们迟迟没有踏入祭台之后。”
众人头皮发麻,心脏慌颤,差一点他们就中了议会的算计,主动跳进坑里然后等着被填上土埋了。
“幸好及时发现,不然就惨了。”梨花庆幸的说道。
霍少禹脸色依然凝重:“就算知道这件事,我们也拿这些不死的怪物没有办法,照这么下去,我们就算不想进也会被逼的不得不进。”
一片寂静。
距离十分钟之限,只剩下最后一分钟了,无声的压抑弥漫在空间内。
杀不尽的怪物终会将他们逼入绝境。
“若是将它们送入祭台呢。”沈衡突发奇想道。“真正消灭它们的办法说不准就是这个。”
唐棠点头:“可以先丢一个进去看看,若是成反效果我们也不至于太难过。”
反效果便是怪物非但没死,还在祭台的滋养下茁壮成长,进化成更强大的人形怪物。
唐棠的话音刚落,金钟罩的能量罩便啵的一声破裂,本来贴在能量罩上的怪物骤然失去平衡啪叽一下脸朝地砸在了地上。
怪物们摔懵了一瞬,但很快意识到困住它们的东西消失了,蹭的一下爬起来冲向唐棠等人。
螳螂是行动最快的,一眨眼便回到了防线最前面抗住怪物的袭击,熟门熟路的将只有勇没有谋的怪物切割成小块。
唐棠从小诗的空间里拿出一个蛇皮袋子:“马丁,这里。”
马丁眼珠子一转,前肢的动作由横切给成劈刺,贯穿一个怪物的身体后朝旁边一甩,精准的投入袋子里。
“散开。”唐棠快速合拢袋口,身后的沈衡与霍少禹纷纷退到两边让出一条通道。
怪物的恢复速度太快了,刚落入袋子里就开始扭动起来,恐怕跑到一半怪物就会破袋而出,唐棠直接拎起沉甸甸的蛇皮袋朝着门内一扔。
沉重的袋子飞过半空,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穿过门沿摔在花丛中。
编织的绿色蛇皮袋躺在遍地层层叠叠的花瓣之上,如同纯洁无瑕的雪地里泥点子碍眼,袋子里的怪物落地后开始剧烈挣扎。
脆弱的编织袋被轻易撕碎,浑身漆黑的怪物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痛苦的在地上扭动着爬向门口。
唐棠一行人十分惊讶,原来这东西是有声带的,只是叫声嘶哑的如同小刀划过玻璃,难听的很。
怪物试图逃离,一株纯白娇弱的花朵从它的体内穿透而出,随着第一株灵魂之花的扎根,接着密密麻麻的花骨朵从它身体各处生长出来。
怪物的惨叫声逐渐衰弱,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一眨眼的功夫,地上便多了一个拱起的包,而每一个呼吸过去,鼓起的包便缩小一点。
灵魂之花可以蚕食掉怪物。
“有用!”熊本兴奋的跳起来,终于得救了。
有了奔头后,大家手也不酸了,腰也不痛了,浑身都有劲,一个接一个的怪物被投递到祭台之中。
唐棠专注的忙活着消灭怪物,没有发现身后的白嘉佑眼神晦暗,随后很快将沉重的神色隐去,在唐棠看过来时露出和熙的微笑。
......
“白嘉佑似乎有所察觉。”
一道沁着冰的声音在暗室中响起,这是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只有几支蜡烛燃烧照明,烛台是用纯铜打造而成,各色净度极高的宝石镶嵌其中。
蜡烛居于两侧,中央摆放着一个高越一米左右的神龛,神龛上摆放着一面银色的镜子。
镜中正是唐棠与队友合力消灭黑色的人形怪物的画面。
声音的主人虔诚而恭敬的跪在地上,昏黄的烛光映照在他俊逸的脸庞上,原来是一直没有出现的议会最高领导者——殷越泽。
在他的话音落下后一道扭曲的黑影从墙壁上一闪而过,同时伴随着一阵混乱的呓语声。
殷越泽听罢神情愈发肃穆:“吾主教训的是,此局无解,无论她们作何选择都无法改变最后的结果。”
“世间所有的一切都该奉献给吾主,将灵魂与身躯献与您享用,是她的荣幸。”殷越泽行了一个大礼,他只可惜神选之人并非他自己,否则何须这么多的算计与曲折,他会将自己摆放上祭桌。
银色的镜子里唐棠的身影淡去,随后镜头跳转到体育馆外,熟悉的纯白之花颤颤巍巍的盛放在阳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