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斗智
淑贵嫔倒是没想到沈歆会这么快就将东西拿来，且还按照她的方子，没有添加广藿香。
如此一来，曼陀罗的香味便浓郁了不少。
彩云接过那些香包，淑贵嫔道：“本宫听闻你近日陪五公主在上书房读书，还去校场训练，还能有时间惦记着本宫，难为你了。”
这不过两日时间就缝制了这七八个香包，看的出来确实是费了些心思与功夫。
不过淑贵嫔这话可不是真的在夸沈歆，而是在试探她。
沈歆也知道这话的意思，她笑道：“贵嫔娘娘厚爱，送了沈歆那般多的东西，沈歆自然不能忘恩。”
淑贵嫔满意点头，“倒也是个记恩的。本宫且问你，你如今是跟着五公主，倘若五公主嫁出去了，你可有想过去哪？”
沈歆这一手调香的方子沈得她心，且将她留在芙华宫，说不定还能将沈修也拉拢过来，为她所用。
所以她这是在暗示沈歆，可以留在芙华宫，当她的人。
沈歆却装作不知，淑贵嫔又哪里是想真的留她，不过是想利用她。
“民女暂时没想到，走一步算一步吧。”
“你调香不错，不如本宫去向皇后说了，让你来本宫这？”
沈歆一脸惶恐，头都埋到脖子里了，“民女粗笨，怕伺候不好娘娘。”
淑贵嫔听见她这么说，忍不住翻个白眼，真是个蠢的，连个话都听不懂。
“罢了，本宫乏了，你且下去吧。”
“是。”
眼瞧着沈歆走了，彩云才走上跟前，“娘娘，这沈歆也太不识抬举了，您都这般开口了，她也敢拒绝。”
淑贵嫔眸子里带着一丝狠辣，她道：“没吃过苦头的是这样。”
.
沈歆从云芙殿出来，天已经暗了。
她这几日晚上天天熬夜，不是抄书，就是调香绣香包，眼睛熬的酸胀不已。
又刚从亮堂的芙华殿出来，一时不太适应外头的昏暗的光线，她没忍住揉了揉眼睛。
这就没看见迎面走来了人，她与之擦肩而过。
没走几步，身后突然被人喊住。
“姑娘留步。”
沈歆脚步一顿，不太确定是和她说话，但她还是回了头。
三皇子走到沈歆身边，“可是沈姑娘？”
沈歆有些意外，这三皇子怎么知道是她，她也从没见过这人啊。
三皇子笑着解释道，“此前听母妃提起过，说沈姑娘十分善于调香，很是喜欢姑娘的香。”
其实不然，三皇子早就听说过沈歆是这京城第一美人，是何等的绝色昳丽，娇艳媚人。
尽管这廊下灯火暗淡，却难掩其姿容。
这等容貌，在哪都是让人眼前一亮，又何须猜。
沈歆却没想和这人寒暄，连退了好几步，才行了一礼，“见过三殿下。”
看着是规矩行礼，但三皇子却瞧得出，这沈歆是在嫌弃他靠得太近了。
他仍是笑笑，然后回身往芙华宫走去。
许是受了淑贵嫔的影响，三皇子对香味也很是敏感。
他踏着沈歆刚走过的廊下，就闻见一路都是残留的，清雅软甜的雪花莲的味道。
无疑，上次在太子身上散出来的香味，便是这个。
.
淑贵嫔的生辰宴,说是不大办,可宫里天还未亮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因为皇上临时起意，将宴会设在了玉湖上的千若殿。
千若殿在湖的正中心，这个时节百花齐放，正是赏景的时候，甭提多美了。
今日宴请的人，也都是京中的有头有脸的贵妇，再携着自家女眷一起来的。
她们三三两两的赏着湖上的景致，一边赞着地方太美，一边艳羡着皇上是因为宠淑贵嫔所以特地给挑的地方的时候。
谁知一抬头就见皇上搀着皇后下了船，众人赶紧行礼。
皇后一下船就被这小岛上的景色吸引了去，皇上搂着皇后的腰，邀功似的问，“这地儿还挺好看的吧，朕就知道你喜欢。”
“嗯，花很好看，也很香。”
“朕觉得皇后也挺香。”
皇后没想到皇上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话，轻轻推了一下皇上，脸颊微红，“皇上......”
皇上却道，“怕什么，朕的搂着自己的皇后，哪个人敢说什么？”
纵然这些年，他纳了许多妃子，但在皇上的心里，皇后才是他的妻。
且皇上就喜欢看着皇后这模样。
大家闺秀娇羞起来，不比后宫那群浓妆艳抹东施效颦的人有趣多了。
正说着，五公主和沈歆也乘船过来了，皇后见着赶忙从皇上怀里抽出身，拉着五公主和沈歆去了人堆里。
这是沈歆第一次出现在京城的贵妇圈里，还是在皇后的身边。
“皇后娘娘万安。”
众人行礼，然后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沈歆，都猜想着这会不会是皇上后宫的新主子。
美人有好多种，有清纯的，有妩媚的，有温柔优雅的，乖巧可爱的。
沈歆那张脸则是娇柔媚人，可她的那双眸子却清澈纯净，一颦一笑都是醉人心魄。
很难让人目光不注意到她。
“这便是沈家的姑娘吧。”
说话的是褚国公府的云妃，她从旁边的假山走来，细细得打量着，“别说宋家的小儿郎，本宫一个女的瞧着，都要看迷了去，这副容貌不知要迷倒多少男人。”
云妃说这话的时候，宋夫人刚好在一旁。
她的脸色一下就难看了起来，说什么不好，非要说沈歆这个克死她儿子的扫把星。
宋夫人看了眼沈歆，不甘示弱地回，“云妃娘娘说笑了，臣妇听闻褚大公子不也向皇上提亲了，只不过皇上繁忙没顾上，沈家姑娘又进了宫，这才错过了。论痴迷程度，我儿不如褚大公子。”
云妃扫了一眼宋夫人，两人眼底都暗自带着怒火。
她们俩说的这些话，五公主听了也不舒服。
这两家的儿子一个个孬的跟什么似的，都是不用功读书沉迷女色之人，想夸人好好夸便是了，无缘无故扯旁的做什么。
沈歆这好好的大家闺秀，因为长得好看，愣是被她们说的像是祸国妖精似的。
真是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五公主冷声道：“沈家乃忠良之后，沈歆日后自有良配，没娶到她的是他们没有那福分，又或是根本不配。”
宋夫人听着心里头恨着，但碍于她是五公主，便也没有和云妃对峙，暗暗哼了声，移开了眸子。
云妃却不怕五公主，扭着腰上前拉着五公主套亲近。
看了眼沈歆，似有所指道：“五公主莫要被有心人利用了才好。”
此话一出，众人对沈歆又多了几分猜疑。
外头不是都传沈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么，怎么好端端的又进了宫呢？
如今的沈府落魄不堪，很难让人不怀疑她是要进宫攀附的。
五公主恨不得去撕了云妃的那张嘴，怒气噌噌地上涨。
沈歆正想拉着住五公主，却是没拉住。
五公主甩开云妃的手，“整个皇宫，谁不知沈歆对本公主有救命之恩，本公主对她好都是理所当然，难不成云妃娘娘，连‘知恩图报’这几个字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