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山有神灵
汪元发现，这次蜕皮后，他的消化和吸收能力大增。
吃下灵桑叶不久，体内的疼痛立刻减轻。
汪元仅仅狂吃了一日，便恢复如初！
“可以入山猎妖了！”
此行的目的已经完成，实力也提升到极限。
下一步，就是寻找新的龙血草，以及龙血草旁边具备血脉的妖兽。
汪元看向葫芦外。
只等无人，他就立刻溜出去。
围在周遭的白雾瞬间透明，显出葫外的景象。
房间之中，前面的先生正在说什么，神色严肃而冷厉：
“今年的修仙课，便教到这里。
回去之后，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等着山神挑选圣童。
谁能被选中，就可跟在神尊近前修行，成仙指日可待。”
明明是蛊惑之言，却被说的死气沉沉，让人下意识心生排斥。
……
“山神？”
汪元大惊失色，
这个世界居然有神！
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如果这里有神存在，自己从葫芦进出之事，岂不全被看在了眼里？
汪元心惊肉跳起来。
但随着继续听下去，蚕眉才逐渐舒展。
对方口中的山神，似乎跟他前世认知的神，并不一样。
每到过年，祭祀山神便是村子最重要的事情。
不仅需要上献养殖的凡畜、种植的凡药凡粮，还要一男一女两个伴祭圣童！
众童子也是反应奇怪：
同样没有任何惊喜或荣幸，反而全都瑟瑟发抖、脸色苍白！
而他前面，那个坐在墙角的少年，更是满脸的仇恨之色！
汪元立刻清点屋中之人。
只剩十三个。
汪元初来那晚，足有二三十个。
少了十几个！
种种迹象，似乎都印证了他的猜测：
“山神吃人！”
所谓的“伴祭圣童”，应该叫“童男童女”更为合适。
但这么一来，汪元就放心了。
会直接捉人、吃人的神，绝不会是控制自然、全知全能的神。
葫芦的秘密也就不会暴露。
至于山神为祸，汪元没有能力，更不打算多管。
毕竟他已经不再是人——
身体的本能，让他无法再将自己视为一个“人”。
更何况，
按照人类的定义，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妖。
人类修士，最喜欢对各种妖剥皮拆骨，炼成兵器。
蛟类以及真龙，更是他们眼中的顶级材料。
这些幼童虽然可怜，
但如果问他们该不该烫死蚕蛹抽丝、该不该吃蛟肉……该不该将自己这条蚕妖杀死或奴役。
百分之百全都是“该”，
还是不经思考立刻点头的那种。
一想到这里，汪元仅剩的几分同情瞬间消散。
中年男人匆匆说完，便让一众童子离开。
但他自己却留了下来。
等门外再无动静，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从里将门关上。
走到童子桌案之间，面向空荡荡的正前方，恭敬之极地行礼道：
“启禀神使，小民已照山神大人的旨意，将恩赐说与孩童，请神使大人指示！”
神使？！
汪元瞬间一惊。
这里还有别的妖？
正当他惊疑不定之时，
一条浑身翠绿、两指粗细、鳞片亮眼的小蛇，沿着房梁、墙壁、地面，爬到了正前方的教习桌案上。
蛇头高高抬起，蛇信吞吐间，一个不似人类的古怪声音从蛇口飘了出来：
“不要自作聪明，否则你们村上一任村长，就是你的下场！”
“小民不敢！”
“神尊大人有旨：平碾村的伴祭圣童，今年增加到十二个！”
中年男人豁然抬头，脸色大变道：
“这……万万不可啊！”
“你敢违逆神的旨意？”
“请神使大人明鉴！
本村只剩一十三个童子，若是一下献祭十二个，只怕是……
若是村子无力为继，怕是再也不能为神尊效劳！”
说罢“咚”地叩头在地。
上首蛇头猛地向前一点，口中的声音愤怒起来：
“哼！你们前任村长信口开河，将神尊污蔑为妖，本该全村夷灭！
但神尊慈悲，又经我多番求情，这才减免至此。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可这……”
“神尊不会强人所难，你若真不愿意也就罢了……”
还不等男人松口气。
可绿蛇接下来的话，瞬间令他再无血色：
“那就夷灭全村！”
“村子没了，就不用献祭了。”
中年男人惨无血色的双唇颤动许久，才艰难开口道：
“谨遵神使旨意！”
“咚”地一声，再次叩拜在地。
“若非山神大人收服整座山的妖魔，尔等何来乐土安居？
大人允许你们村献祭，是对你们村天大的福分！
需时刻对山神心怀感恩……”
“恭送神使！”
绿蛇爬走后，中年男人瞬间瘫软在地，无助悲哀地喃喃自语……
暗中围观的汪元，倒是松了口气。
很明显，这位“神使”，只是条蛇妖。
来到此地，一为监督，二为传旨。
必是不久前才来，不可能知道他在这里。
既然神使都是妖，那个“山神”也一定是个占山为王、自封为神的妖怪。
汪元不觉想到了之前对话的两条蛇妖，以及被修士刺死的大蛇，目光越来越亮。
他遇到的四只妖，都是蛇，都有血脉，而且三只都会说话、明显是被人所派
一个推测自然而然就此产生：
“莫非那个山神，也是一条蛇妖，而且具备龙的血脉？！”
汪元心中越跳越快。
若有这一山的蛇妖血液浇灌，自己能种出来多少龙血草？！
汪元盯着绿蛇爬走的方向，一双蚕目骤然闪过森寒的冷意。
他已经用观气术看过，
那条绿蛇身上也有法力之气，只是均匀分散在全身，未走练气之道，而且浑身充满血气。
即便只比肉身，绿蛇也远不如自己。
再加上那把法器金剑，定可轻而易举制服对方。
等问清山神的实力、座下有多少小妖、各自分布在何处，就立刻杀蛇取血，浇灌田中的龙血草根茎！
若山神实力过强，也只能对这些小妖下手。
若山神实力一般，那自己就不客气了！
一想到即将种出整亩灵田的龙血草，汪元便忍不住全身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