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然而此时,她恶念陡生:“我何不趁此机会将她打成重伤,让她好一段时间不能练功呢?这样一来,将来她的武功就再不能超过我了。若她追究起来,我只说自己不小心出手过重就是了。”主意已定,她便将右手用上了十成力道,朝着金雨秀的胸口用力打去。周围观战的弟子们看出情况不对,都不由得惊呼起来。就在方铃音的右手即将打中金雨秀的胸口时,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了过来,将她的手拉住。方铃音转头看去,顿时吓得脸色苍白,那人正是大师兄江云朗。江云朗平时待人一向温和,但此时他的表情却很是严肃。只听江云朗对方铃音说道:“方师妹,你与金师妹只是比武较量,你怎能如此下重手伤她?”方铃音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只是...不小心...”江云朗又说道:“还有,既然是比武较量,理当公平才是,为何要事先服下增长功力的药呢?”这句话在方铃音听来,更是如同一个惊雷在耳边炸响,她脸色惨白,想要说些什么来辩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周围观战的弟子们听了江云朗的话,顿时哗然,议论纷纷。这时,方铃音忽然感到身体一阵剧痛,吐出一口鲜血,随即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她所服下的药本就具有很强的副作用,再加上心情的影响,便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当她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那张床上。她稍一留神,就听见房间外面传来阵阵窃窃私浯声。只听一个声音说道:“真没想到,方师姐为了取得胜利,竟然使用吃药的手段。看来,方师姐不光武功不如金师姐,人品也不如金师姐。”“还有,刚才她俩较量的时候,方铃音她竟然向金师姐下那样的重手,我看分明就是有意为之。我以前真是错看了她。”“你小点声,可别让她给听到了。”“听到又怎么样?我才不怕她呢。”方铃音听了这些话,心中难受不已,但她又没法为自己辩解,因为她们所说都是实情。她不禁想道:“这样一来,我在寒月门中还有何面目去见人?天啊,我方铃音为何会落到如此地步?”这时外面的人所说的话变得越发难听了,她再也忍受不住,翻身下床,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一直跑着离开了寒月门,也还是不停。
她跑啊跑啊,跑出了很远,远到她再也没有力气继续跑。这时她只觉得又饿又累,而且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此时又有发作的迹象。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完全不认识周围的景物,显然是来到了一处从未来过的所在。她心里想道:“这下我却该怎么办呢?不小心竟然迷路了。要不要设法回寒月门呢?不,我才不要回去。可是,不回去我又能怎么办呢?”想来想去,始终没有主意。这时她又感到喉咙干渴得厉害,眼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座木制的小房子,便决定过去要碗水喝。方铃音走过去敲了敲门,门开了,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名白衣女子,长相虽不算很美,但是却十分的清雅秀丽。只是她的面容冷冰冰的,一看她的双眼就感觉有一阵寒意刺骨。方铃音开口道:“你好,我是路过的,我口渴了,能给我点水喝吗?”那女子并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屋内,不过片刻工夫,便端着一碗水走了出来。方铃音说了声“谢谢”,便接过那碗水喝了起来。她喝的时候,由于内伤发作,不禁咳嗽了两声。喝完后,她将碗还给那女子,转身便要离开。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你身上有伤,对吗?”那声音也是冷冰冰的,让人听了不太舒服。
方铃音心里一惊,回头说道:“你怎么知道?”那女子并不回答,而是接着说道:“你的伤是由于吃了增长功力的药引起的。那种药会极大地损伤身体,所以千万不能乱吃。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之前就昏过去一次,醒来后又做了剧烈的运动。现在你的身体状况很危险,若是再不妥善处理,恐怕会危及生命。”方铃音听了,心里猛地一惊:“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随即又想道:“她说我的伤再不妥善处理就会危及生命,这话未免过了吧?”于是便说道:“多谢你的好意,我这就告辞了。”说完刚想走,突然胸口又是猛的一疼,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那女子连忙将她扶住,说道:“看你这样子,还是别逞强了。”说完,不由分说地一把将方铃音抱起,走进屋内。方铃音大惊,叫道:“放开我!”用力挣扎起来。可是说来也奇怪,那女子好像并未怎么用力地抱紧她,可是以她的力量竟然挣扎不脱。那女子一直把她抱到屋内的一张躺椅上,让她躺下,随后又握住她的手腕,将一股内力输入她的体内。方铃音只觉一股清凉的气息正源源不断地涌入自己体内,顿时感到舒适无比。那女子又以自己内力慢慢地把她乱成一团的内力给理顺,为她导气归元。方铃音感觉到那女子的内力与她见过的所有内力都不一样,心中想道:“却不知这女子练的究竟是哪一门内功?”
过了没多久,那女子停止运功,方铃音也感觉身体舒服了很多。她对那女子说了句“谢谢”,便要起身离开。然而刚一起身,又想起自己根本无处可去,不禁又犯起愁来。那女子似乎又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你是不是不知道该去哪里?”方铃音点了点头。那女子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要不,你就先在我这儿住下吧。”方铃音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禁“啊”了一声。那女子又说道:“你自己想想吧,我不勉强你。”方铃音不禁陷入了犹豫。毕竟她和这女子才初次碰面,如果就这样住进了她的家里,未免也太离谱了些。可是眼下自己又无处可去,离开了这里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她心里想道:“既然你一番好意,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于是她便说道:“好,我听你的,这就住下。”那女子点了点头,说道:“好,不过有一条你一定要记住,关于我的事,你一概不要打听。记住了吗?”方铃音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记住。于是,从此方铃音便在此处住下,那女子除了每天给她送饭以外,再不露面。方铃音有时也感到好奇她每天到底做些什么,但碍于那女子定下的规矩,始终不敢问出口。
一天,方铃音正在屋子里练功,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知道是那女子回来了,连忙过去打开门。一打开门,她便吃了一惊,原来她看见那女子气喘吁吁,全身无力,几乎要跪倒在地。她赶忙过去将那女子扶起,心里想道:“却不知她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原来,在经历了她给自己治伤的事情之后,她已看出那女子的武功其实要比自己高很多。而武功高到这种地步的人,是很难把自己搞成这样的,即使是经历了一场剧烈的打斗,功力也能很快恢复。可那女子自从进了屋之后,便在床上躺了下来,一直大口地喘着气,一直过了半个时辰,情况才略微好些。方铃音不由得为那女子担心起来,小声地问道:“你没事吧?”那女子费力地用手臂支撑起身体,艰难地说道:“我没事,你快去休息吧。”方铃音也便依言去休息了。谁知,这事才仅仅是个开头。第二天,方铃音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去打开门,又发现那女子脸色苍白、气喘不已地站在门外,而且这一次的情况比昨天还要严重,只见那女子的嘴角带有一缕血丝,显然是受了伤。方铃音不禁吓了一跳,连忙扶那女子到床上坐下,正想运功替她疗伤,那女子却说道:“不用了。”自顾自地运功疗起伤来,方铃音一看,也只得离开。第三天、第四天,又发生了相同的事,而且那女子身上所受的伤一天比一天重。终于,方铃音忍不住了,开口问那女子道:“这些天你都干什么去了?为何要如此伤害自己?”那女子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说道:“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的事,你少管。”方铃音被弄得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心想:“不管怎样,我明天一定要弄清楚你的去向。你曾经救过我,还好心地收留我,我也不能任由你如此伤害自己。”
主意已定,她便回屋去休息了。第二天,方铃音眼见那女子出了门,便悄悄地打开门,偷偷跟了上去。她知道,那女子的武功比她厉害得多,所以她绝不敢离得近了,而是一直保持着一段很远的距离,远到只能模模糊糊看见那女子的背影。尽管如此,她还是丝毫不敢放松,而是把自己的轻功提到了极处,将脚步放得很轻很轻。就这样,她远远地跟着那女子,不停地走啊走,一直来到了一座山的前面。方铃音抬起头来一看,不禁吃了一惊:“这不是江湖上所说的白望山吗?她来这里干什么?”她早就听说过,白望山是个非常危险的去处,武功不行的人只要进去就会死在里面。这时,只见那女子脚步不停,竟是直接走进了白望山。方铃音大惊之下想道:“要不要跟着进去呢?”略一思索,还是对那女子的担心占了上风,于是她也快步走上前去,走进了白望山。一进去,她立刻感到周围的气息如排山倒海一般地压迫而来,令她感到胸口疼痛不已。她强忍住不适感,继续向前走了几步,那股不适感猛然间加重,她想运功抵御,可是还没等她运功,又是一股强大的内力袭来,令她再也抵受不住,“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眼看她即将被白望山的内力给震死,她情急之下大喊了一声:“救命啊!”
只见一道白影从前方迅速地飘到她面前,抬起手,制造出一个保护罩,将她全身护住。定睛一看,正是那名女子。那名女子轻喝一声:“我们快走!”脚下一发力,便带着方铃音离开了白望山。离开之后,只见方铃音仍是脸色苍白,正坐在地上运功调息,而那女子却若无其事地站在旁边,并且伸出一只手搭在方铃音的肩膀上助她运功。过了一会,方铃音的伤势有所好转,两人便停止运功,只听那女子冷声对方铃音说道:“为何要跟着我?”方铃音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担心你,不想再看见你每天伤害自己,所以...”那女子说道:“够了。你如果再做这样的事,我这里是没法留你了,我只能把你给送走。”方铃音不敢再往下说。两人一起默默地走回她们所住的小木屋,这时那女子忽然问方铃音道:“对了,我听闻白望山每年会有一个时辰的散功时间,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吗?”方铃音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那女子“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这时,方铃音看着那女子,心里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你...你是孟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