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夜间的珍珠
脑袋好沉,身体也没有什么力气,感觉就像宿醉了。
但是很奇怪,为什么,感觉自己好像飘在什么东西上……
睁开眼睛,有一轮圆月高悬。雾霭氤氲,弥漫着一股花香。
我抬了一下手,还有水面滑动的声响。
“醒来了?”
哦,是老爷子的声音。
“嗯。但没什么力气。”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正常。”老爷子的话中,有些无奈和不爽,“因为家里的浴缸不够大,所以只能让你在这个小水潭里泡着。”
“哦,好的。”我尝试着自己从水潭中起来,上升刚直立起来,腿部的酸软感便又迫使我不得不坐在了水潭中。
那种酸软感就像是一个体育平常不怎么样的普通学生,被一个体育大佬带着跑了个三千。
我咬着牙,双手探入潭中,开始揉捏我的双腿。
“呼呼哈哈”那一丝丝酥麻的感觉,让我在水潭中怪叫连连。
老爷子依旧在喝茶,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现在老爷子拿出了一盘棋,开始和自己下棋。
“老爷子,有衣服吗?”揉捏了一会儿,我感觉自己可以站起来走路了,于是向老爷子询问。
老爷子头也没抬,只是指了指他对面的一个蒲团:“这里有一身干净的。还有一条毛巾。”
我麻溜地爬了起来,麻利地在老爷子面前擦干身子,穿好衣服。
所以我为什么不会尴尬,因为我在发现自己躺进水潭里的时候,就接受了一个现实:该看的和不该看的,肯定都看到了。
穿戴完毕,准备离开时,老爷子冷不丁来了一句:“丫头在房间里,你去安慰一下。”
“为什么是我?”
“现在的你是他。好歹担负点责任。”
“得嘞。可我是个纯直男。”
“那就见机行事吧。”
“啥?”斗嘴之间,我已经走远了。那架势就像是要去执行一场刺杀任务的刺客。
踏上台阶,轻轻推开房门,借着楼道内昏暗的灯光,我看到一位身穿白裙的少女背对着我,躺在床上。
说实话,我本人对温姑娘的感情很复杂。有那种棋逢对手的喜悦,有对她高超的组织能力、策划能力和管理能力的钦佩,也有对她可以没有顾忌的和我的好……和我在乎的人在一块儿的嫉妒。
但……通过他的日记,我也了解到了她很多不为人知的过去。她也算是个心里面生病的人吧。
我不知道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安慰。回忆着日记中的内容,我把房门虚掩,脱掉拖鞋,捏手蹑脚地爬上床。
温姑娘背对着我,整个人略有节奏地起伏,处在安然的酣睡状态。我躺在她的背后,右胳膊弯曲,充当枕头,左胳膊贴着裤子,就这么测躺着。
我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心里面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万事万物都是公平,得到了什么,就意味着一定要失去什么。
我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他给我留下的魂脉之力和记忆碎片,那么在面对在他的记忆中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人,我没有办法保持平静。
两个人朝夕相处的一幕幕,在我的脑海里面如幻灯片般缓缓放过。每到这种感觉,我就会感觉很奇怪,陷入一种短暂的失神中:我分不清我是他,还是他是我,或许我们两个变成了同一个人。
就是在这样的影响下,我的左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腰上,两个人的距离逐渐拉近,
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心跳。
之后我的左手开始缓慢向上移,从她的脊背,逐渐抚摸到了她的秀发。最后,捧起一束秀发,放在鼻尖下,轻嗅着。
嗯,很清爽。但我还想仔细闻闻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她要翻身,于是只能把那束秀发松开。
她翻了个身,发出了一声类似小猫在窝里舒展的那种慵懒的声响,然后扭了扭身子,向我靠了靠。
凭借着良好的夜视能力,我可以清晰地看见她清秀的脸蛋。只不过这张脸蛋此时眉头紧蹙,嘴唇也一张一翕的,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我悄悄扯过一个枕头,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右手递了过去,左手重新搭在她的腰部。
也许是两个人之间的那种小默契,也或许是她真的害怕某些事物,我手刚踢出去没多久,她整个人便向团肉球般窜进了我的怀里。
“楠……别走……我怕。”梦中的呓语断断续续地向我传递而来。
“好,我不走。我陪你。”我轻声细语地回复道。
之后我没来由地也向她靠了靠,她的额头,刚好抵在了我的嘴唇附近。
嘴唇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额头,随后我也开始闭上眼睛。
或许是之前睡得太多了,我睡意很浅,动不动就要醒一次。
我也忘了,这是第几次睁眼。她流着泪,泪珠滴在我的胳膊上,整个人完完全全匍匐在我的胸口。一条腿也已经缠上了我的腰。
氛围很旖旎,但是我的内心里仍旧古井无波。这是做噩梦了吧?
这般想着,我将左手从她的腰上挪开,不料她的一只手也缠了上来,轻轻地和我的左手缠在一块。
我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将那只手掌挣脱开。左手大拇指轻轻的抵在了她的眉心处。
这个是梦魅的一项新的能力,有点类似于解梦。可以让人摆脱噩梦的纠缠。
通过这个法术,我看到了一条光与影构成的斑驳道路,有一个小小的女孩,身形蜷缩在路的中央。
我走上前,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然后慢慢的走向路的尽头。
每个人噩梦内容不同,处理方式可能有点不一样。但是我不懂,于是就用了一个最简单粗暴的方法:直接把人抱着走出梦境。这个方法实用性很高,可以规避将近百分之九十的噩梦。
在那条光与影铺造而成的道路上,我看到了许多她从前的模样。这些记忆在帮助我更好的了解这个人。
果然是心理生病了。
我在心中自语着发现怀中的人在不知何时也已泪流满面,但我本能的感觉到这不是痛苦的泪水,而是喜悦的泪水。
那一颗颗喜悦的泪水,是这黑暗之中,光影之路上,最明亮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