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噩耗
谢安一脚踹翻卢隐,解下他的腰带,将他侧着按倒在地,用腰带将手脚反绑在背后。
这才蹲在卢隐面前问道:“再问你一遍,从哪得来的这把匕首?”
卢隐抿着嘴不回答谢安。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谢安语气温和,手上却轻轻的转动枪杆!
卢隐依然紧紧的抿着嘴,但颤抖的胡须,哆嗦的嘴唇却说明了他的疼痛。
谢安不由得转快了几分。
“说与不说都是死......我为何要告诉你。”卢隐咬着牙,从齿缝间挤出这么一句话。
谢安无奈的叹息一声:“这个时候你装什么硬汉?说,我可以给你个痛快,不说......”
他的语气逐渐森然:“那我只能把你送给马商四了,相信以他的手段,一定能让你开口。”
听到马商四三个字,卢隐面皮一阵抽搐,他犹豫了好久,突然叹了口气:“我们在来时的路上遇见一个老汉,莫山杀了他,把他的匕首给了我。”
谢安心中咯噔一下,发自心底的不愿相信卢隐的话,犹如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脸含希冀,凝视着卢隐双眼:“那老汉身形如何、有何特征?”
“个子矮小,满脸褶子,看似五十左右。”
胸中一股憋闷,谢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颓然的呼出。
即使是早有心理准备,当确认老丁真的死了以后,谢安的头还是嗡了一下,本来都已经把这个憨厚的老汉当作了亲人,可现在......
切,自己又无亲无故了。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仔细的擦拭着,即使匕首上面滴血不沾。
收起匕首,谢安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卢隐,遮出好大一片阴影,他语气低沉:“莫山在哪?长什么样?”
从卢隐的角度看去,谢安处于背光面的面容模糊不清,但眼中的两道寒芒却分外刺目。
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带来的寒冷,他的话带着颤音:“打谷场,刚才的巨响就是莫山弄得,他使用一条黑色大扁担。”
谢安面无表情的抽出了卢隐身上的镔铁大枪,鲜血很快的渗出一大片。
卢隐面色苍白,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逝,浑身颤抖,急促的呼吸下声音有些失真,他扯着嗓子,问出最后的疑问:“你是如何知道我的位置。”
谢安凝视卢隐片刻,忽然低声笑了一下:“我观察了几次,你每次使用那替身一般的能力时,假的身体总是会先有一道细微的波动,大约两息之后你才会显出身形,这时间应该不是你能控制的,并且每用过一次这种能力或者红线那种能力后,你都有半盏茶的时间无法再次使用,这段时间我完全不用担心打不打你。”
“你显出身形的位置是在假体一丈范围内,而且只能是你视线能看到的地方,如我的后背,或者更远,想来以你目前的能力还无法办到。”
“但最重要的,是你的出手太僵化了,每次基本都是在我左前方、右前方固定的位置,我既然知道你出手的时机,大概的位置,索性碰碰运气。”
谢安每说一句,卢隐眼中的光就暗淡一分,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这种敏锐的战斗直觉,不冤......不冤......”
血渗进地面,将卢隐身下的黄土地面染成黑褐色。
提起大枪,背上环首刀,谢安走出院落。
走在村中的谢安发现每家每户门前都有一个新画的小咒符,
咒符在黑夜中散发着淡淡的绿色。
一只被邪煞吸引过来的吊睛白额虎出现在前方,谢安赶忙躲进墙角,吊睛虎走近一家门前,刚要抬起爪子破门,只见一道幽绿光芒自门前的咒符射出,瞬间将其笼罩。
吊睛虎浑身颤抖,好像看到了天敌一般,竟悲鸣一声扭头就跑,还撞坏了旁边的门垛。
“这马商四对里中百姓真是足够意思,连这些细节都想到了。”谢安心中暗道。
当谢安迈步走进打谷场的时候,场中早已乱做一团,无数的野兽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鲜血流满了地面,让人无处下脚。
场地中央,一圈半透明的淡绿色光柱耸立在一间茅草屋的四周,光柱直径接近五米,高约十米,上面大小不一的咒文流转明灭。
在半透明光柱的前方,两米多高,浑身肌肉呈岩灰色,棱角分明的巨汉正挥舞着一根黑色扁担,扁担比寻常的大很多,但是拿在这两米四的巨汉手中却刚好。
柳春风在巨汉旁边,他脚下灵活,身法迅捷,手中长剑刺出的角度刁钻很辣。
每刺出一剑,剑尖就瞬间分划出十多道剑光,每一道剑光都寒光闪烁,显然都有着不俗的威力。
这二人每一人都威势十足,单独拿出都是独当一面的存在,可是此时却二人联手,依然险象还生。
二人正对面,一只身高接近三米的高大怪物正疯狂攻击,他的身体比拿着扁担的巨汗整整大了两圈,身上只挂着零星的布条,大部分地方没有皮肤,浑身血肉模糊,手臂挥动间,肌肉与筋膜的蠕动清晰可见。
少部分没有露出血肉的地方,被深绿色的鳞片覆盖,而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似是过不了多久就能覆盖全身。
他的脚边,几个奇形怪状的尸体散布四周,应该是周边大山过来的山精野怪。
一条手臂粗的深绿色血管从光柱笼罩的茅草屋中伸出,连接到怪物后心的位置,伴随着咕咚咕咚响声不停蠕动,正在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
怪物边攻击边发出愤怒的咆哮:“柱神源胎提前出世,威能十不存一,五年隐忍苦闷付之一炬,我要把你们抽筋拔骨,炼成新的源胎!”
“马商四?”
谢安从这怪物话语中听到了一丝熟悉,再仔细辨认那血肉模糊的脸颊,确实有几分马商四的影子。
谢安能看清马商四,马商四自然也看到了走进打谷场的谢安。
他眼中爆出掩不住的煞气,声音震的人耳膜生疼。
“还有你!谢安!”
他的精神似乎不太稳定。
“你一个逃亡民夫,凭什么与我谈条件?凭什么让我笑脸相陪?是了,一定是你与这几个竖子暗中勾结,你也是图谋的我的源胎!我也要把你炼了!”
说着,两米长的胳臂在地上一捞,山精野怪的尸体炮弹般的砸向谢安。
谢安侧身躲开,尸体砸在地上,西瓜般的爆裂开来,肉泥、碎骨、黑血洒的到处都是。
看着怪物般的马商四,谢安想也不想,扭头就要离开这里。
笑话,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那拿着大扁担的应该是卢隐,先在附近藏起来,让两方斗个两败俱伤,自己伺机偷袭才是正确做法。
可他才走了没几步,突然感觉面前一阵绿色水波闪过,自己就好像撞在了一道看不见的墙上。
在不同方向试了几次,果然有看不见的墙存在。
“是结界?”谢安皱着眉。
“别试了,这里进来了就别想出去,只有合力杀了马商四才能破除结界,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那名叫做柳春风的年轻男子朗声提醒。
谢安再次伸手向前触摸,以触点为圆心,下至地面,上至十米高,左右围着打谷场绕了个圈,一圈圈涟漪水波般的扩散出去。
他收回手,沉思片刻,对着柳春风道:“说说看,我要做些什么?”
柳春风长剑一甩,十几道剑光刺向茅屋中伸出来的血管,他对谢安说道:“看到后面这跟手臂粗的血管了吗,这是马商四与源胎的连接处,只要切断这里,马商四便没了源胎支持,那时候不用我们出手,他自己就......”
话还没有说完,马商四粗大如同树干的胳膊就直向柳春风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