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买个橙子

阿列克斯联邦位于世界版图的南部红土大陆，东南临以海达族等海族为首的聚集地库泽姆海，西北则靠莫里斯森林。

精灵族，格奥尔格矮人族，以及哥布林族生存在莫里斯森林。

阿列克斯联邦正北面与霍纳坦帝国接壤。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更何况大陆资源十分有限，为此大打出手的势力并不在少数。

因此同属人类势力的联邦和霍纳坦帝国关系实在算不上有多友好。

即使强敌环伺，人类也难以做到真正的团结。

人类多元思维所产生的副产物——内心深处的贪婪与自私让他们根本无法放弃自身的利益去考虑他人的安危，即使身处险境。

圣巴尔拿城。

阿列克斯联邦的下属城。

赤金的三交六椀菱花窗将清晨的日光分成无数的精致小片，透过洁白的窗棂，洋洋洒洒在圣巴尔拿城的每一个角落，滤去了阳光张扬舞爪的炽热耀眼，仅留下毛绒绒的温度和温暖的明亮。

圣巴尔拿的城东和城西却别有一番景色。

城西有大片肥沃的土地，种满了基因水稻，圈地甚广的豪宅，午后小憩的庄园和山庄。随处可见的强壮的家养牲兽，每一两肉便能卖出10个金币的高价，可谓是遍地黄金。

城东则是一片混乱嘈杂，无人管制的皮肉生意、当街抢劫的地痞流氓、被拐卖的儿童，无不说明了这是个三不管地带。唯有仅存的香草街、路易街以及埃里克街由于靠近城主府的关系秩序安定。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哟呵声更是传遍每个大街小巷、胡同儿。

造成这种奇特的景象是因为贵族老爷们不屑与贫民为伍，就将划城东的土地面积划分给贫民。

可笑的是，贵族绅士们虽然将土地的使用权划分给贫民，却并非免费赠送，而是以租赁的形式，也就是说每年贫民都得将所得的财富上交10%给联邦，30%给贵族老爷们。

贫民可以选择不交，不过......连坐制下，其他贫民可不管那么多，每一个实名举报成功即可得100金币，这几乎是一个“舵”几十年的劳动所得了。

至于“规”这个社会阶层，是中层劳动阶级所能获得的最高职位，主要是联邦为了方便管理所设定的。

“规”之上便是任免员，任免员之上便是联邦的各个当地机构官员，比如圣巴尔拿的城主布雷夫。其身份地位等同于贵族侯爵。

“规”之下便是“有粮人”，“有粮人”再次为“舵”，“舵”的职务便是传递“规”的任务予中产阶级最下层的“工”以及贫民。李承天的职务打铁师傅就是“工”的一种。

不用说，又是一个寻常人吃拿卡要、求田问舍的好差事。

不过，联邦任免员可以由有身份地位的贵族担任，是联邦推选出来罢免某些以权压人的实权人物和代联邦处理一些简单的民事纠纷。

联邦最为关键的一点特权，任免员能根据实际情况颁布一级、二级、三级初级追查令，联邦治下所有公民，包括不仅限于奴隶，必须接受审查。

而更高级的四到九级追查令只有阿列克斯联邦才能颁布。

为此贵族老爷们自然是要将“任免员”这个能捞着好处、游水的肥差牢牢抓在手中了。

为可笑的公平性掩人耳目，每年也会有一两个中层人士的幸运儿喜从天降。

不过这类人士只有推荐的名额，并没有直接决定的权利。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城西的富人区与这城东的贫民区还有以中介线划分的城主府，就连城主大人也默认了这点。

阶级之间，泾渭分明。贫民不会想着反对这个规则，而是想着如何才能脱离贫民区前往富人区。

甚至是奴隶的衣食都比贫民来的好，来的容易，只需要趴在地上学两声狗叫以讨贵族老爷们的欢心。

很多时候，奴隶的乖巧与聪明程度也是贵族老爷们互相攀比、炫耀的一种本钱。

当贫民想着往上爬，贵族的剥削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事情。阶级的固化包括却不止是人类的偏见与利己性。

毕竟，谁都想当“人上人”，各个削尖了脑袋，都想拥有特权，成为贵族，哪怕是最次的子爵，也能拥有合法的土地和奴隶，联邦也会给予阿列克斯联邦上等公民的身份。

城东，贫民区香草街。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并排走着。

正是李承天牵着李金鳞，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细如柳的睫毛，高而坚挺的鼻梁，有些许李承天的影子，不过更多的继承了程依婷的优良基因。

今天是李金鳞的七岁生日，过了今天，便能去联邦的殿堂举行觉醒仪式了，虽然十个只有一个能够成功觉醒，不过依然不影响底层人士觉醒之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亦或是父凭子贵的咸鱼翻身的殷切期望。

李承天过来香草街给他买生日礼物。口袋里装着的是他三个月的工资——一百银币。

想着明天就是觉醒日，想给李金鳞买个含丰富神秘物质的物品，以求明天能成功觉醒。底层人士并不知晓何为神秘物质，只是大家口口相传罢了。

看着琳琅满目的基因商品，李承天囊中羞涩。凡是标上“基因”或者“神秘”这一类字眼的身价通通暴涨百倍不止。

挑来拣去，李承天的目光终于在一个牌子面前停了下来，上面写着：一个基因橙子一百银币。

“先生，要来一个橙子吗，这些橙子来自格兰德先生的庄园，保证由富含神秘物质的土壤所栽种，绝对物超所值。”

李承天摸了摸李金鳞的头，攥紧了装银币的小袋，做出对于他来讲的重要决定，对着李金鳞说道：

“站这等着，别乱跑，我去给你买个橙子。”

风中凌乱，只留给李金鳞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