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2:堕落的子宫(上)

番外篇2:堕落的子宫(上)

(一)

“杰克小朋友,该起床啦!”曾振浩揉了揉杰克的脸,将书桌上的课本全部放进书包里,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是否有遗落的车西,将水杯与雨伞从柜子里取出,快速地合上书包,“妈妈要去学校喽!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玩会吧!”他背上书包向房间外走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看了一眼杰克。

“唔……妈妈……我也……要去学校。”杰克忽得从床上跳起,轻盈地落在曾振浩的脖子上,轻轻唆住他的颈动脉,“一个人去学校可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像妈这样不会魔法的人,万一被别人杀掉的话杰克会很伤心的。”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鼻音,眼睛不争气地眯成一条缝。

曾振浩无奈地拍了拍杰克沉重的脑袋,接过曾南希做好的早餐,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哎,快迟到了,姐姐我先走了!”他嘴上说着,脚步却没有因此而有丝毫的加快,生怕惊醒肩上熟睡的杰克。

曾振浩从椅背上抽下毛毯,盖在杰克身上,与早餐一起抱在怀中,轻轻放在地上。

“嗯?要把杰克也带去学校吗?”曾南希捏了捏杰克的鼻子,杰克的眉头皱了皱随即又舒展开来,鼻尖轻轻抖动着,将早餐的香气吸进肺中,舌头在口腔中搅动了几下,嘴角微微扬起。

“对啊!杰克很乖的,肯定不会被发现的。”曾振浩摸了摸杰克的耳朵,杰克缓缓睁开眼睛,“对吧!杰克小朋友,你不会吵的吧!”他轻轻抱起杰克,用脸轻蹭着她的额头,期待地看向曾南希。

“嗯!杰克不会打扰妈……哥哥的。”杰克灵动的双眸在晨曦里闪着异样的光芒,让曾南希感觉进入了童话世界。

曾南希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将两人送出门去,门上的风铃响动着,伴着树叶的沙沙声与河水的潺潺声在曾振浩的脚编织成无限延伸的道路,通向学校,通向圣杯,抑或是……通向死亡?

曾振浩气喘吁吁地的跑到校门口,将早餐与杰克一同塞进书包里向门口的保安走去,“违禁物品检查,请把书包打开。”保安拦住正欲溜走的曾振浩,眼神犀利而凶狠,像是一只扑到猎物的豺狼。

见曾振浩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保安早就没有了耐心,一把夺过曾振浩的书包里里外外的翻一阵却也只找到一份早餐,不甘心地把早餐压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学校不允许外带早饭,进去吧!”保安倒是高傲地仰起头来,再回头时桌上的早餐早己不翼而飞。

“杰克?你去哪里了?”曾振浩跑开一段距离后,四处张望了一下,确以无人后打开书包焦急地翻找着,一只小手搭上他的肩膀,身后传来清悦的嬉笑声。

“我可是【Servant】啊!灵体化以后好妈马若看不见我,更何况我还是【Assassin】呢,这种普通人怎可能看得到我呢!”杰克不屑地笑了笑,从身后掏出曾振浩的早餐,化作一团雾气钻进他的书包。

曾振浩拔腿向教室跑去,卡着上课铃声的最后一秒钟座到自己的位上,长吁一声,释然地放下书包。

林远民瞥了他一眼,冥冥中却嗅到了【Servant】的气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手中的英语书将脸遮住,毫无感情地领读着,“咳,早读课不要吃早饭。”林远民,林远民闻了闻空气中恰到好处的香味,,眼神有些迷离耳边传来曾振浩小声的抱怨声,但他并不想去搭理他,毕竟……【我不喜欢小孩子】。

好不容易熬过了早读,林远民合上书本向办公室走去,迎面碰上急匆匆跑上楼梯的支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么早就回来了?”他明明记得他的假单上写的是休学一年,再加上昨大寝室中观察到的血迹,他习惯性地拔出短刀,再口袋里暂时压住心中的躁动,等待着支宇的回答。

但他只是点了点头双无神地向办公室走去,空无一人……应该说是没有活人,林远民带上门,扫视着横七竖八惨死的人造人,捏了捏鼻梁,短刀从口袋中如猎豹般冲出抵住杰克神出鬼没的匕首,房间中血的味道逐渐浓烈起来那似乎是与昨晚相似的情景,乳汁般的大雾的各处闪着白光,仿佛大洋上若隐若现的灯塔。

“这里……并不适合战斗,仅仅与你而言,【Assassin】。”林远民在墙根处站好,看似轻松的接下杰克的每一次攻击。

杰克的攻击越发的凌厉起来,似大河中奔腾的浪花,接连不断地扑向林远民,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林远民的意识逐渐模糊,杰克的呼吸在他脑海中如咒语般回响,他的缓缓闭上眼睛,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因此停下……

“林老师,你在干什么?”伊莉雅一脸疑惑地看着张牙舞爪的挥舞着英语书的林远民,用力敲了敲桌子。

林远民的眼睛猛的睁开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一声向伊莉摆摆手,“原来……是幻觉吗?”他喃喃自语着,扶着椅子坐下来,揉了揉太阳穴,“有什么事吗?伊……莉雅?”他手上的动作兀的顿了一下,拿起英语书正欲发作,却被首架住了候咙。

“林老师?抱歉,还不太习惯这个新身伤,还是被你听出来了。你也是Master吗?”杰克的匕首泛出白光似液体般流下,林远民的脚部被鲜血染红侧身躲过匕首,大口喘息着。

办公室被阳光照亮,烟雾从窗户缝中飘出去,留下遍地狼籍和惊魂未定的林远民,“被发现了哦!【Lancer】的御主,后会有期……”杰克的声音不知从何而来,又不知飘向何处。

曾振浩大口吃着早饭,倾听着杰克与林远民的打斗声,嘴巴浙江停止了嚼动,看着手中跃动的魔力,知趣的把早餐放到桌下,“好累啊!一大清早运动量就这么大,真是有总受不了。”杰克甩了甩被汗水沾湿的头发,津津有味地回尝着曾南希的手艺,水灵灵的大眼睛似洞穴中幽绿的蝙蝠眼。

曾振浩欣慰地看着杰克,好像丝毫不关心刚发生的事情,只是心满意足地看着杰克将手中的早餐一扫而光。

“学校里好无聊啊!妈妈,我能不能出去玩啊,就一个上午,”杰克抹了抹嘴巴,兴奋地在课桌底下摇摆着,像是雪地里钻出的雪兔.曾振浩拿出语文书,捏了捏杰克的脸,默许了她的请求。

杰克歪头蹭了蹭他的腿,嘻笑一声消失在空气中。

(二)

鲜血从指缝中挤出,渗进指甲里。曾振浩的脚步兀的停了下来,回身搜索着早已不知去向的伊莉雅,长叹一声。

肺部却是连着腹部一起传来撕裂的疼痛感,双腿逐渐失去了直立的勇气,眼皮像是灌铅般不受控制地贴合在一起,他听到了肉块与地砖撞击的声音,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寒气从地下溢出,仿佛他已经是一句尸体。

耳朵机械的工作着,听着人群的惊呼,急救车的笛声,车轮的滚动声,唯一的那根神经最终还是不堪重负的崩断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曾振浩感觉似乎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缓缓睁开双眼,呆呆地盯住天花板。

曾南希紧紧握住他的手,余温将他从冥想拉回现实,“你醒啦?告诉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曾南希瞥了一眼瘪下去的书包,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手背贴住曾振浩的额头,和善的笑着。

“杰克她……不见了,永远找不到了,永远回不来了,永远……”曾振浩的泪水跳从眼角小溪般流下,浸湿了床上的毛巾,喉结上下抽动了一下,一滩鲜血从口中喷出,溅在床单上像是一幅泼墨山水图。

他绝望的语调让曾希寒毛直竖,鸡皮疙瘩在皮肤上似病毒般扩散。她逐渐回过神来,思索着曾振浩如同行将就木的古熙老人的声音,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所说的内容,脸色煞白。

半晌沉默后,她理顺了自己的情绪,轻拍着曾振浩的后背,“没事的,浩浩……能找回来的,方法总比困难多,不要这么悲观。”曾南希极力抑制着虚弱的语气,但听来还是略带伤感与凄凉。

曾振浩的脸抽动了一下,苦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空洞而绝望,呆呆地望着前方,“也许吧!也许再也见不到了,大概……”他的身体似软体动物般向下滑去,被子上留下一道黏稠的痕迹。

曾南希强颜欢笑着用被子将曾振浩盖好,长叹一声,窗外的星辰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芒,随着时间的流逝向西边的天空坠去。

“妈妈……妈妈……”杰克的声音在昏暗的空间中回荡着,与荒野中悠长的狼嚎没什么区别。

曾振浩猛的惊醒,在昏暗中摸索着向前,无数的人影在身边飞过,婴儿的啼哭声越发地清晰起来,他惊恐地四处张望着,双腿被不知明的生物拖拽着向水潭深处沉去,液体发出撕裂的声音,一个惊慌失措的头从水面探出。

喘息声,呜咽声呢喃声从四面八方袭来,曾振浩痛苦地捂住耳朵,声音却没有因此而减弱反而越发地刺耳起来。

“杰克……是你吗?快点出来,不要再这样了!”他的泪水从嘴角不争气地流下,被温润的生物舔尽。“妈妈?”杰克的声音从曾振浩脚下传来,扒着他的衣服向上爬去。

“妈妈,你怎么来了?”她将头埋进曾振浩的怀中,轻轻摩擦着,口中喃喃着奇怪的童谣,“Tenlittlekids

Onelittle,

twolittle,

threelittleChildren;

Fourlittle,

fivelittle,

sixlittleChildren;

Sevenlittle,

eightlittle,

ninelittle

Tenlittlestill-bornchildren

……”

骇人的歌词逐渐清晰起来,如铁锥般扎进他的脑中。

“杰克,快跟我回去,不要和他们玩了!”曾振浩感觉呼吸变得有些困难,紧紧抱住杰克视野被成群结队惨死的孩子们填满,扭曲着。

歌曲夏然而止,杰克的嘴巴嚼咀着,抬起被压得变形的脸盯着曾振浩,“妈妈,你不会不喜欢他们吧!可是,杰克和他们……我们都一样呢!”杰克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在水池边的泥坑里沉沉浮浮,脸部狰狞的盯着呆滞的曾振浩,鲜血将水面染红。

空间变得越来越血腥,曾振浩猛的睁开眼睛,头顶上的吊灯摇摆着,闪烁着,飘忽不定的光兀的变的暗红,白色的墙壁印上了道道阴影,血管跳动的声音在曾振浩的耳朵里被无限的扩大,他张开嘴巴却只发出了婴儿的啼哭声,输液管似脐带般将空间里的两着连接起来。

这里是……哪里……?”曾振浩喃喃自语着,神志变得有些扭曲。曾南希敲了敲门走了进来,用毛巾擦拭了一下满头大汗的曾振浩,在他耳边轻声呼唤着,却像是来自远方的低吟。

光线逐渐变得柔和,曾振浩长吁一声,心中的大石块仍未落下。机械地汲取着外界输送的营养物质,瞥向曾南希伸到嘴边的勺上,似杰克的一把匕首夹在脖子上,他缓缓闭上眼睛,不愿再看到那扭曲的画面。

“吃饱了吗?”曾南希帮他擦着嘴巴,关心的试探一下他的体温,担心地皱了皱眉头。

曾振浩点点头又摇摇头,手指在被下抖动看,敲击着方才杰克唱的童谣的节拍,嘴巴轻哼着不大协调的曲子。

门外的医生推门进来,看了一眼正收拾着餐具的曾南希,用手指点了点板子,“你是病人家属吗?结果出来了,借一步讲话。”

他侧身让上过曾南希,轻轻带上门,凝视看如枯木般的曾振浩,轻叹一声,“体检的结果显示,生理上基本正常,但心理上除了这一项——”,他用红笔圈了一下性取向的大项,挑了挑眉毛,“嗯……怎么说呢,情况有些复染,简单来讲就是神经负担太重,导致出现幻觉,加剧了性取向的扭曲……”他有些奇怪地笑了笑,拍了拍曾南希的肩膀,把板子递到她手中。

曾南希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寻找着医生所说的那一项,上面赫然印看两个字——【女性】。

曾南希只觉得眼前一黑,扶着椅子缓缓坐下,太阳穴隐隐作痛,她强迫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思维却越发混乱起来。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曾南希拍了拍自己的脸,无事般走到曾振浩的床边,眼看着他沉见睡去,眼神逐渐被放空。

“南希姐,你……昨晚没睡好吗?”另一个志愿者发觉曾南希的脸色有此憔悴,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心里却已经猜到几分。

“没事,可以重新开始的。”曾南希和蔼的笑,并不想把情绪带给这群活泼的青年。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新成员对她诡异的笑了笑,“灵女士,可以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灵含笑点了点头,仿佛已经知晓了曾南希将要说的事情的全过程,这倒引的曾南希心中狐疑起来。

灵把手搭上栏杆,凉风撩起她的头发,显得如此优雅。

“是和你你弟弟有关的事情吗?”灵挑了挑眉,瞥了一眼有些慌张的曾南希,接过叠成四方块的报告单,嘴角微微上扬,“和我想的有些不太一样呢……有趣!”灵并喃喃自语着,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不知所措的曾南希,手指在纸张上用用力摩擦着。

“他……”曾南希缓缓开口,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起因是杰克丢了,他说再也找不回来了,然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也许杰克就是他的病根吧!”,她长叹一声,神情变得有些疲惫,焦躁不安的拨弄着头发。

“杰克?是上次来的那的那个小孩子吗?”灵把报告单塞进衣兜里,仔细回忆着那天的场景,眼神里闪着异样的光芒,“如果是【她】话……那也许会好办一点。”她呢喃着,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好办……一些?”曾南希的表情有些复杂,咬了咬嘴唇留下浅浅的印痕,“具体……是什么意思,是……已经找到吗?”她试探性地问道,虎牙紧紧咬住一边的嘴唇,抬头盯着慢条斯理地打理着衣服的灵,心里咯噔下。

灵挠了挠头,平静地看了一眼曾南希,缓缓呼出一口气,“唔……已经找到吗?那还没有,但可以帮助你找一找,具体是什么意思……也许见了【他】会更容易理解一点。”曾南希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后退几步,鞠了个躬,灵挥了挥手将报告单撕成碎片抛进垃圾桶里,曾南希惊呼一声冲上前去却早已为时已晚。

“你……为什么要撕了它。”曾南希显得有失态,连忙控制了一下情绪,呆呆地看着飘零着碎片的垃圾桶。

“【它】?人总要向前看的。留着,也只是徒增痛苦罢了,别去想这些了——这种你无法改变的事情。”灵压低了音量,转身向台阶下走去。

曾南希愣了一会儿,自动将最后一句话省略,猛的回过神来,对着尚未走远的灵大喊着,“灵女士,下午有空吗?”灵诡异地笑了笑,微微颔首,手在空中飘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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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临圣杯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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