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此蓝天之下(一)

至少,在此蓝天之下(一)

(开篇提醒:本篇故事由作者真实事件改编,第一人称是为了更好地契合这篇故事,仅有一小部分故事是用第一人称来叙述。可以鄙视作者文笔烂,写作手法差劲,但请不要亵渎回忆,在此谢谢各位朋友了)

今天的天空甚是湛蓝,苍茫远悠,立于大地之上,向天空仰望:浮云点点聚散,几抹令人舒适的白镶嵌在这片尉蓝中,只让人感到浑然天成,相得益彰。让人不得不赞叹造物主的灵巧,能让这种并不相关的颜色群类编织成这般让人不觉冲突的美仑。

和照的阳光席卷整座城市,完美得恰到好处的温暖,不带一丝尘杂地裹挟着整个世界,带着柔和还有几丝慵懒,让人不禁自迷于这世间的锦秀。

真是让人感到安宁呢。我手里拿着本书,感慨着这般良辰美岁,盘算着今日下午的时光全部交饸睡眠如何。

毕竟如此完美的天气用来午睡什么的,太完美不过了--虽然听起来有点暴殄天物。

但好像生活连这一个小小的要求也不会满足我,至少在门铃响起来的时候,我这下午的独自享受的时光的打算算是破灭了。

我微微皱了一下眉,内心有点不可避免地埋怨这个不合时宜的来访者,一瞬间有种想要置来者不理的心理。

可门铃的声响同夏日的暴雨一样连绵不断,最后我折服于来者的耐心,将手中的书本合上,慢悠悠地朝家门走去。

“文涯!你怎么现在才来?!”

在我开门瞬间,一句微弱无力但也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幽怨愤怒的声音迎面而来,让我有些惊骇。

这份惊骇不是因为声音,而是声音的生人,因为她的样貌实在很难让人心思安宁:一套明显就宽了几圈的衣服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相较于她的胳膊显得异常宽大的衣袖吊在她的手臂上,余下的空间感觉可以再塞下一只她细弱得如摇摇欲坠的枯枝一般的胳膊。

脸色苍白得诡异,双颊也因消瘦凹陷进去。她的头顶戴着一顶天蓝色的渔夫帽,将她眉毛及其以上的部位遮挡严实。虽然皮肤虽看得起来细腻,一如少年般的青春那样,只不过那比洁雪还要极端的白色渲染在那皮肤之上,有种说不出的诡谲。若不是她的双眸闪烁的光亮灿若繁星,我还以为站在我面前的会是一个活死人或者瘾君子之类的。

这声音让我感到熟悉,只不过来人的相貌实在是让我难以确认是否是她,直到我看见了她左下巴处一道半月形的胎记

那道还微微残留着肉色的印记像是被生硬地缝上去的一样,挂在那里苟延残喘。这个胎记让我确定了来者的身份,但即使如此,我仍然用一种小心翼翼的询问语气轻轻地叫出那个名字

“上官…缘?”

“像看商品一样地看了我半天,你可算认出来了,刚才你愣神的样,我还以为你也把忘了呢。”

听见我叫出的名字后,她苍白的脸颊上瞬间绘染上兴奋的神情,带着点骄傲拍了拍自己左下巴处的胎记,头颅昂起,眼睛里的光芒带着喜悦又有着几分自信,嘴角浅浅向上勾勾勒,如山水墨画中细腻一撇,瞬间自然地出现一道微笑。这幅模样,还有微笑时的神态和我记忆中的上官缘开心的样子重合得完美。

这时我才敢完全确定她就是与我自幼相识的青梅竹马,她就是我快一年未曾见过的人,她就是上官缘。

“你去哪了?还有,你怎么这幅模样了?”

我急切地抓住她的胳膜膊。

声音是无法控制的关心,无怪乎我的焦急,不知为何,这一年来,她的身影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了公众面前了,即使是我。有时就算碰上了她,也不过是深夜中,在一片模糊的黑暗中,看见她匆勾而离的背影,仓皇地逃回她的家中。即使去她家里寻找她,也不过只能寻得一处空房。今天终于见到了她,虽然目前她的模样让我心疼不已,惊诧不记。

她轻轻拿下了我抓在她胳膊的手,她冰凉的掌心在我的手上贪恋似的停留了一阵,随后不舍地松开,眨巴着眼睛细细地盯着我的脸,眼神中蕴含的情感让我有点难以鼓起勇气去直视。

“如果文涯今天下午有空的话,能陪我去郊外看看秋景吗?就像以前那样。”

过了许久,她的声音才再度响起,只不过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倒提出了个要求,提出的要求也让我感到恍惚

“走啊文涯,去郊外看风景去。”

一句话语激荡起了回忆的涟漪与其共鸣,不再平静的回忆之海中浮现出位长发摇电的女孩身影,这位有着如仙瑶般醉人心魄的面容的女孩,总会在这叶落纷飞的季节,搂着我的脖子,用着不容分说的语气,要求我陪她去郊外。

但凡只要我有任何迟疑的现象,她那只搂着我脖子的胳膊就会使劲,硬生生将我架到郊外去,每次我都很好奇她那只纤细似玉弱的胳膊哪来的那么大力气。

虽然有时郊外的景色也仅仅只是满眼的萧瑟,可看见她漫步其中,沉醉的模样时,我也不忍心扫她兴致了。

但记忆中的一切都与面前的女孩有着天壤之别,面前的女孩:孱弱、瘦小、摇摇欲坠,声音带着点谄媚甚至是哀求。丝毫不见回忆中那个美丽、健康,亭亭玉立,行为语言直率却又不失优雅的完美无瑕的女孩。

她真的是上官缘吗?我一时间竟陷入了质疑。

”那个,文涯你要是没空的话…那就算了吧。”

因为我突如其来的质疑,让我像是丧失了语言功能一样呆滞在原地一言不发。

而上官缘见我迟迟未有反应,脸上的希冀渐渐褪色,眼眸中如星汉般璀璨也慢慢黯淡,归于毫无生机的死寂,她缓缓转身,眼角滑落的泪滴折射了光明,双手捂嘴竭力压制着哭腔,可还是时不时会漏出几声以呜咽。

上官缘的脚步缓慢,像是等待着似的。她逆着光影,单薄的躯体更显得沧桑,被光拉得越拉越长的影子犹如残局的败将一样狼狈落寞。

但我却只像个哑巴一样伫立在原地,竟未做出任何挽留,任由着上官缘的身影消失殆尽。

她的行动那样悄无声息,轻得甚至连浅浅睡着的阳光都未曾经惊醒。一切一如原本,若不是上官缘掌心似冰的寒凉触感烙印在我手上,我可能会以为刚刚的一切感知只不过是虚幻交织的梦境而已。

可…会有这么让人毛骨悚然的梦吗?那个看起来就是个日薄西山的将入棺椁之人一样的女孩是上官缘?我好像做不出来关于她这么恐怖的梦呢。

我站在门口,神色犹豫,手握着门把手,一上一下不停地按动着,发出的“咔咔”的金属音在楼道中回响,空旷又寂惘。

“要不……就这样吧?”

心中异样腾生,不知为何,这种想法忽然漂浮在了我的脑海之中,而更加荒谬的是我竟然想要接受这个想法。而理由也仅是潜意识中否认那女孩是上官缘这样无耻的逃避。

“你会后悔的。”

在顺应着那荒唐的思想,我缓缓将门关上,只不过在注视着门外的光景逐渐模糊在房面闭合的缝隙时,一声斥责在我脑中炸响,掀起惊涛孩浪,将我心里那种肤浅的思想拍碎,我如梦初醒般猛推开房门,匆忙换好鞋子后便向外跑去。

在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微凉的风正好拂过,带着些过往的余晖,那些融化在午后阳光里面的欢笑心酸一股脑地涌现出来。

最开始,我是这个小区最为孤僻的人,行事胆怯,喜怒无常,自然也没什么人愿意与我靠近。

就这样,年幼的我过早地也习惯了孤独,虽然也会流泪,但也装的满不在乎。

直到上官缘她闯进了我的生活,就在上小学后的第一个学生生涯里的元旦,我不小心踩到了她的鞋子。

不清楚为什么,那个时候的她竟然没有找我麻烦,明明那时只是个一年级的孩子,最容易发脾气的时间段……

但兴许是因为这个平时在小区沉默寡言的怪胎让她产生了好奇心,让她忘记了生气,反倒是逗起我来了。而我也只是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地应付着,最后在我忽然地哭泣中,这场闹剧也算结束了。

没错,就这样看起来好笑的契机我们两个也歪打正着地认识了。

后来我们成为了要好的朋友,从最开始的生疏到熟悉,在到现如今的如胶似漆,我们相伴走过了很多风雨。

能想起很多事呢,比如在她外婆逝世的时候,全小区只有我陪她一起守灵了一夜。

还有在我一次因母亲的殴打而入院的时候,是她找来我的那些朋友来看我,并轻轻地哼着《团子大家族》这首歌。

诸如这样的事情还有许多呢,而回想起这些风雨后,我也在那一刻明白我为何在乎上官缘。在乎她的初衷又是什么。

我们是相伴的朋友啊,只要是她,她还好好的,不就行了吗。

我加快着自己的步伐,希望能快一点将我心中的歉意传达给她

上官缘家就住在我居住的楼房的隔壁那栋四周栽种的竹子那楼,路程也不过是几步之远。

她家住在四楼而且房门也挺有辨识度的。毕竟门口那个沾着点泥土的白色花栏可格外引人注目。

在那片小小的地方,四季都弥漫着花香,过往的人都喜爱这样的清芬,而花朵缤纷的色彩倒也将附近石灰墙的惨白洗涂出几分生机,让人安心。

如今是秋日,她家门口的白菊正盛放得灿烂,但却又与静美缠荡在一起,显得纯洁优雅。虽说外人眼里家门前栽种白菊好像有点别扭,但那丫头从小就喜欢白色,而且我也觉得这种淡洁的白菊只被则赋予哀悼亡者的意义,是否为一种可惜呢?

当然,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些的好时候。我在门前俳徊,不停摩挲着双臂,可也难抑住一分我的不安,说不紧张是肯定是假的,毕竟刚刚是我搞了一切。

我在门外难安不堪,但忽然瞥向白菊一眼,它们盛放得灿烂,头颅扬起,对我的摇摆不定的讽刺没有一丝掩饰,就那么直接,以傲然的姿态毫不忸怩地对我的怯懦达它们的不屑一顾。

我右手盘在我左手手腕上,捏着她曾缠在我手上的小皮筋,兴许是我不服气白菊的蔑视,抑或是手腕上的皮筋所挟杂的回忆再次触动了我的灵魂,我竟也鼓起勇气敲响了门。

指失节撞击金属门发出的浑厚声音回响着,经过窄长的走廊的压缩再浸透我的每个感官,令我紧张不已,可过了许久也不见回应,我硬着头皮又叩响了房门,但依旧是不得回应。

“估计真惹她伤心了,现在应该在房间里哭呢。”

上官缘这丫头的习性我全都了如指掌,这么久都没有回应,我也自然猜得到她此刻在干什么。

我叹息一声愧疚,望着门上沾上些许锈迹的半旧电子密码门锁,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指放在了闪着黯淡蓝光的按键。

虽然我可以一走了之的,但我已经懦夫过一次。

谢天谢地,上官缘家的密码还没换。我记得小时候这电子密码门锁开锁的时候,声音能把幼年时胆小的我吓得失声尖叫,但今天兴许是响应上官缘的心情,门开的一刻,仅徒留噤默无声。

上官缘的家里人好像都不在,整个屋子里只有她房间那传来难以抑制的哭声,屋内米色窗帘紧拉着,覆在窗上,扼杀了任何一丝想要照进屋内的光亮,让整个房间都受饰上黑暗压抑。

我慢慢摸向上官缘的房间,她的房间房门紧闭,深棕色的木门耸立在那,将我的视线阻碍抹除,可却挡不住房间内那娇弱,无助,失望的痛哭。我默默地安抚着自己的内心,轻轻叩响房门。

“那个,爸,哥哥,我没事的,真没事的,我没哭……。”

在门被叩响的一瞬,她的哭声也慌乱般戛然而止,伴随着一阵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后房门被拉开,嘴上习惯性地出应该是平时应付她父亲和哥哥的话,但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上官缘呆在了原地,朦胧的泪眼下闪烁着惊讶和难以置信。

“缘儿,去看秋景吗?”

我展开一个自然的微笑,叫着我对她的爱称,真挚地说出了那句原本属于她的请求。

上官缘听见我的话后,原本被泪浸红的眼眸马聚然放出光彩,同银河一般璀璨.可这番璀璨又像流星那般昙花一现,刹那间便化为黯淡一片,她向下拉了拉帽子,头微微低着,显得颓唐。

“可我现在这样子……任谁都会嫌弃吧。”

上官缘的语气低落,哭腔虽在尽力地掩饰,但还是难抑住悲伤。

我并未过多地言语,轻轻地抱住了她,她身子惊吓般地猛然颤抖,但刹那间又归于平静。她嶙峋的骨骼更衬她的羸弱。

“我很想你,下午去看秋景吗?”

我将头伏在她的耳旁,温柔地轻话着,-她的脑袋枕在我的肩膀上噤默不语,在这不安的沉默中依偎一段时间后,她轻轻一推,远离我的怀抱。

“缘儿你…”

“我去换身衣服,总不能就这样跟你出去吧。

上官缘的脸颊染晕上一抹娇红,蔓延至耳根,她看着满脸惊讶的我调皮地眨眨眼,嘴角微扬,勾勒出的完美微笑让她的苍白的脸颊上会上几分生机,与脸上的红晕交相辉映,她提了提自己身上宽大得不像话的衣服,向我丢了个Wink后,缩回卧室,将门关上。

兴许是因为上官缘的笑脸,我开始期待接下来和她一同度过的时光了。

今天的时间倒也不显冗长,至少上官缘这次更衣的时间倒也没像以前那样能让人等到天荒地老,只不过几次风的呼吸后,那扇棕色的的大门再度打开。

上官缘步伐翩动,一件几年前她买的白色秋季裙附着在她的身体上,大小完美得不差分毫。裙摆翩起有着过往流年中她的影子:那是不惹一点红尘的纯洁。她莞尔一笑,人间百彩自愧。

她还是那样美丽,无论时光或命运怎样刁难。

“走吧,我的仙子。”

我浮夸地行了一礼,随后微微弯腰,左手负在身后,向她伸出我的右手。

“你还是那样贫嘴。”

上官缘抿嘴笑笑,犹豫一下后,将自己的手搭在了我的手上,缓缓握紧,冰凉的掌心竟也浮上温暖。

我只感掌上有千钧之重,紧紧回握紧她的手,再难分离。

我拉着她奔向郊外,就像以前她拉着我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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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就进来坐坐吧,这里有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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