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猴子
待到老君离开，虚道子站在一侧，对元始天尊说道：“师父，道祖已经离开了，是否要回紫云阁。”
元始天尊如梦初醒，看到身边的可爱弟子，心中觉得自己的弟子肯定也不会差，便循循善诱地问道：“虚道，你已在此修炼千年，你如何看这一步？”
虚道子低头一看，正是老君的那一步斜月三星，这时他自己恨不得把舌头切了，明知道天尊输棋，还过来多嘴。
元始天尊指着棋局，严肃地看着虚道子。
“斜月三星，有月有星，恐怕是主阴之力，坤……”
“愚钝！”元始天尊骂道，胡子都在颤抖，“你和悟心子差距太大了！”
虚道子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师父饶命啊，师父饶命啊……”
“真叫老君再化胡为佛，教出至圣先师，要叫他把三十六重天都宣传一遍，我居于三十六重天最高位的脸还往哪里搁。”
“师尊师尊，老君向来喜欢聊天吹牛，收的弟子又少，不如师尊散道天下，师尊……师尊您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而老君太过藏私只教亲传弟子。”虚道子这一刻几乎把自己的大脑所有细胞都用上了，急切地说道：
“说不定是他将大道透露得太多，所谓大道乃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要自行领悟。”
一句‘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总算是把元始天尊的气消了下去，他想了一下，说道：“确实如此。”
“哦呼……”虚道子简直松了一口气。
元始天尊拾起那枚棋子，在手中把玩，说道：“你讲的有几分道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且下界去，探个究竟。”
虚道子惊喜地抬起头，“是，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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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徐源闭上眼睛悟心好久，想得他头昏脑胀，简直让他这座没有痛觉的山都觉得头痛了，最后他想起老君的一句，要到自然中领悟。
闭门造车总不是个办法，或许我得亲近一下大自然，而且老君给我造的竹笋身体就是为了方便我领悟大道的，还是变成竹笋吧。
徐源想到这里，花果山山顶，一个竹笋人出现了。
徐源跑到山顶的一摊静水处，透过静水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竹笋做成的尖脑袋，青色竹节的身体和四肢，以及盖满身体的绿叶。
无论怎么看，都和‘人’这个概念不管是广义还是狭义都相去甚远。
“盈盈翠竹，竹根殊胜竹皮冠。好一棵玉树临风一修竹！”他自我赞美道。
“是啊是啊！”“太帅了吾王！我哭死！”“从未见过这样的圣人，老君真是好手艺！”“圣山美得天惊地裂！”“怎么能全是老君的功劳呢？相由心生！”
徐源话音一落周围便是一阵吹捧之声。
这花果山上到处都是仙禽神兽，见到徐源过来，个个都是前拥后挤，发自内心地赞美他。
“诸君之美我者，乃是有求于我。”
徐源心中乐不可支，问身边的凤，说道：“过去多久了？”
“距离圣山竹林聚形人间已去一甲子了。”
“啊？六十年这么久？”徐源讶然道，不过转瞬想到，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算起来也就两个月。
“我师父呢？”
“老君先是炼丹半甲子，然后又去三十六重天找二清下棋了。”麒麟跳出说道：“我听青牛说的。”
徐源点点头，便双手附后，发号施令，道：“你们各自按往常规矩行事，
无需在意我，我要从自然中悟道。”
“是。”这些仙禽神兽便一拥飞散了。
徐源又开始头疼……怎么悟心啊。
徐源以竹笋人的形象漫步在花果山上，看麒麟饮于潭，凤凰栖于梧，仙鹤纵于情，锦鲤游于水，看得无聊，因为这些在他在花果山状态时就看得腻味了。
徐源想要到山下去，因为整个花果山并非一座山，而是物理意义上顶天立地，连绵数万里的山脉，因为灵气的大小逐渐形成了聚落。
像是凤凰麒麟这些仙禽神兽大都聚集在水帘洞以上，而水帘洞以下则是些豺狼虎豹，猕猴獐鹿……平时徐源作为花果山时也很少去在意，不若下去看看。
徐源直接消失，再次出现在半山腰，直往下走，只见了一片漫天桃花，连绵数百里，落英缤纷，芳草鲜美，蔚为壮观。
徐源不禁看呆了，接着他便听到一阵嬉戏打闹的声音。
一群猴子在这片密林跳树攀枝，采花觅果，或是抛沙窝、砌宝塔、赶蜻蜓、捉虱子、理毛衣、推推拉拉、压压扯扯，青松林下任他玩，绿水涧边随洗濯；仿佛一点小事，它们都玩得不亦乐乎，更胜山顶自由自在的凤凰麒麟。
徐源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大王！”猴子中有猴喊道，这些猴子便齐齐回头，看向徐源。
“大王！大王！”数百只猴子齐齐喊道，立刻丢下自己手里的事情，冲向徐源，围着他大王大王地喊叫，东拉西扯，簇拥着他往前走。
这也太热情了吧？徐源被推搡着，受到所有小猴子的崇拜的目光。
这就是齐天大圣每天的生活吗？这真不能怪他，是我，我也飘了。
把徐源簇拥到猴王宝座之后，各位猴子都学着人的模样对徐源纳头便拜，相比起神兽，这些猴子更像是人，磕起头来有模有样，真的有点皇帝上朝的感觉。
“起来，都给起来！”徐源把他们喊起来。
一只与其他小猴子不同的长着常常手臂的猴子，抬起头含泪说道：“大王上个甲子凝神聚形，我等尚无资格上去跪拜生养之恩，请大王给我们一次机会。”
“是啊，是啊！”猴子们齐齐附和。
“不必报答，我作为花果山时无名无姓，只是天地的一部分，生养你们的人应该是天地而不是我。”徐源摇头，然后继续说道：“我师父叫我在自然中领悟大道，所以我过来看看，你们当我不存在，自然玩耍就好。”
这群猴子面面相觑，顿时爆发了激烈的讨论。
“自燃？什么是自燃？”“胡说，大王说的是子然！”“分明自染！”“笨猴，滋然就是滋然！要我们相互滋水！”“我们要怎么自燃才能帮大王悟道啊？”……
唉。徐源心中叹息。
“大王，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