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再启程
听到二十分钟,阎爷忍着把他敲晕睡一天的冲动,沉着声质问:“二十分钟,二十分钟能干什么?你是不是以为你特行啊?你是神啊?”。
“再多嘴扣工资”。
“好嘞哥,二十分钟”。
眼看实在没办法劝,阎爷干脆把煤油灯随手挂在石壁上,转头去亓铭那找乐子。
“小兄弟,这一上午了,咱俩也算朋友了,怎么称呼?”
亓铭停下手中的写写画画,“亓铭,他们叫我小亓爷”。
又开始反问:“你到底叫什么啊,那个什么‘人头’又叫什么”。
阎爷点了一支烟,还没开始抽,顾忌到什么,又掐灭“我嘛,姓阎,单字一个炎,江湖人称阎爷,人头嘛,他叫宋银童”,又贱死人不偿命的补了句“送人头”。
在一旁磨刀的宋银童很明显已经习惯这犯贱模样了,懒得搭理。
亓铭搞不清哪个阎,哪个炎,也不想劳神搞清,直接把自己写在纸上的想法给他看。
这点阎炎倒佩服大学生思维,无论身在何处,纸笔不离身。
粗略的看了一眼,阎炎立马下了定论,“你在分析它?”。
亓铭点了点头,“这虽然是变异物种,但是有趋光性,这点和普通蛾子一样,四叔的笔记上说,这些蛾子身上的绒毛和粉末都有腐蚀性,这点刚刚也看见了,它们长期生活在地下,几乎没有天敌,所以体型越进化越大,正常成虫形态就已经有巴掌大了,想消灭它们,比蜀道还难,它们也没有弱点,在黑夜里,我们就是它们的盘中餐,所以我想利用它们的趋光性,来避开它们”。
阎炎认真听完,“噗呲”一笑“我觉得可以消灭啊,烤蛾子吃过没,可香了,还有干煸蛾子,撒上孜然辣椒……”。
亓铭转过身去,一脸的无语,他跟这种满嘴跑火车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感受到他的不满,阎炎立刻收起笑容,“额……我觉得,你分析的很对”。
亓铭露出一个职业假笑“那么请问先生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这倒没有”。
……
宋承银童眯着眼,这是他思考时的表情,然后对他们说:“飞蛾在黑暗里等同于失明,但是我夜视很好,我觉得我可以带你们往前走”。
阎炎一拍大腿,“对啊,这玩意眼睛跟猫似的,晚上比白天看的还清楚”。
比起跟阎炎这种没文化的莽夫讨论蛾子怎么做好吃,亓铭更愿意和看起来就聪明的宋银童商讨。
他走到宋银童面前蹲下,把笔夹在耳朵上“你有什么办法吗,这是变异物种,谁知道它有没有进化出夜视能力”。
阎炎也不再自讨没趣,回到秦烟身边摆弄起秦烟的头发。
宋银童:“那就试试”。
下巴差点惊掉,“什么!?”
这边还在惊讶,宋银童已经开始卸下装备,减轻负担。
“我想赌一赌,它还是瞎的”。
这个人实在太难看透了,看着十五六岁,实际也是十五六岁,但身上老成的气质却是没有个三四十年磨炼不出来的,每一个大胆的字都像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让人不得不轻易信服。
临走时亓铭把手上的手电递给他,“传统蛾子听觉和嗅觉也很好,要是被发现了,你就用这个吸引他们注意力”,对方楞了楞,接过,点了点头。
目送宋银童走进黑暗,才转身,对上阎炎似笑非笑的脸,吓了一跳。
“你是不是也觉得人头不像个小孩”。
这点不可否认,他点了点头。
阎炎又继续说:“他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危险的人”
亓铭:“为什么?”
阎炎不在意的笑笑“他身上死人味儿太重了,跟坟里爬出来的似的,我跟了老板三年,这三年一直有他,他还是小孩模样,就没变过。”
人总是想下意识的去反驳别人的观点“就不能是侏儒吗?”。
阎炎没话。
这个想法颠覆世界认知,亓铭更愿意相信阎炎用宋银童少言寡语的性格来哄骗自己,“真是有病,还死人味呢,哄小孩呢。”
阎炎回到秦烟身边,直接把重伤在身的秦烟当了靠枕,倚在他侧身闭目养神。
亓铭坐在地上继续思考,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了眼他们俩,都闭着眼睛,那是谁呢?
扫过一圈,暗处竟藏匿着个人形阴影,蛇蝎似的眼珠子暗幽幽地看着他 ,把他结结实实吓了一跳,他把手电筒照向那人,那人也被他吓了一跳。
暗处的人也被突如其来的光照惊一跳,待他看清,才松一口气,是那个被唤作茶娘的女人,大概是没说一句话,存在感也低,亓铭差点忘了这号人,对她的印象也只在对刀疤的那一脚的彪悍。
见她神色平静,甚至比自己一个大老爷们都平静太多,他不免有些佩服,出于礼貌,他还是问道:“姑娘,你没事吧?”,茶娘愣了愣神,随即冲他微微一笑,笑的略显仓促,回应道:“无妨”。亓铭不得不承认,这一笑笑到了他心坎里,茶娘长相落落大方,又不失英气,是亓铭一直顺眼的类型,干脆和她聊起来。
这边聊上了妹,而宋银童已经摸到了类似这群蛾子老巢入口的地方,一路路过不少攀附在石壁上栖息的鬼眼佛蛾,却没有惊醒它们,这有力的证明了历经几百年的演变,没有天敌的鬼眼天蛾已经消磨掉了自己与生俱来的生存本能,进化的同时,也在退化。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腥臭味,陌生而熟悉,像是那些蛹壳里黄色液体的气味,宋银童不再往前走,选择原路打道回府,返回时踩到一个松动的石块,不过好在并没有惊动休眠的鬼眼佛蛾。
宋银童回到石门后,悄无声息地走到专心致志给秦烟扎小辫子的阎炎旁,嫌弃地用脚推搡一下他,这下轮到阎炎反击,:“你有病啊”宋银童朝两人的地方扬扬下巴。
阎炎回头,看见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人,咳嗽两声,:“喂喂喂,小亓爷,年纪不大本事倒不小嘛,这鬼地方都还有这兴致”。
其实亓铭只是和她讨论一些当下比较火爆的话题,连名字都没来得及问,被他这么一说,反倒不好意思了,而且亓铭的脑子对这方面根本没开过窍,换句话说,曾经对他有意思的女孩子不是和他处成了姐妹,就是和他处成了姐妹,名副其实的妇女之友。
秦烟也被这一嗓子嚎醒,一转头就看见某人心虚地看着自己“你干什么呢?”。
宋银童热心的帮他取下头上的皮筋,无声地控诉了阎炎的罪行.
“要不要这么快就出卖我?”。
300工资是免不了要扣的,阎炎心疼的跟命根子被割了一样,亓铭属实是不厚道,笑出了声来,反观宋银童,鲜少有表情的脸竟有那么一丝丝的小人得逞,看来这两人是真的不对付。
再休息了几分钟后,由宋银童带路,队伍整装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