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我们成年人,需求都很大……
魏惜将薛凛带到南湾所的珊瑚繁殖中心,这里有不同大小的珊瑚生态缸,里面繁育着几十种不同形状不同颜色的珊瑚,这也是她日后工作的重点。
谈到自己的专业,魏惜明显松弛下来,她单手搭在生态缸边缘,指着里面柔软飘动的珊瑚虫:“你看,这都是我们所这些年繁育的,这些生态缸里是留种,还有专门的繁育基地,等繁育数量多了,会有人种到海底白化严重的地区,恢复生态。”
薛凛的目光顺着她的手指,落在柔软发粉的飘动虫体上,他刚打算隔着玻璃缸碰一下,珊瑚虫不知是否感觉到了阴影变化,慢吞吞缩回骨骼里。
魏惜恍惚了一下,她难免回忆起薛凛手机上那张照片。
他隔着玻璃墙凝视她的照片。
薛凛轻声道:“是挺可爱的。”
魏惜压下乱七八糟的想法,继续介绍:“它们不仅漂亮,还特别金贵,环境恶劣一点都活不下去,一张满是窟窿的渔网都能让它们大片死亡。延缓珊瑚白化的工作,南湾所已经做了几十年了,可惜用最先进的技术繁育它们,还是追不上它们死去的速度。”
薛凛轻叹,心情有点复杂。
原来这些东西这么难养,南湾所的人付出了那么多心血。
其实如果不认识魏惜,他也不会对海洋过于敏感,不会想到海洋被污染会有人难过,南北湾三岛的项目他接受的也不会这么艰难。
说到底,隔行如隔山,生态修复对他来说是个遥远的概念,他不可能那么面面俱到。
将心比心,他也没办法要求利益链条的其他资方和地方上该项目的负责人面面俱到。
“它们在干什么?”薛凛看不远处一株珊瑚探出纤长的触手,去碰它身边那个其貌不扬的胖球,胖球很快也探出腔管样的触手拍了它一巴掌。
两方触碰的瞬间,各自缩了回去。
魏惜微微一笑,解释:“它们在打架,珊瑚也是有竞争意识的,察觉到自己的领地有其他入侵者,就会想办法把对方弄死,所以我们生态缸选择的品种和摆放的距离都是有严格要求的。”
薛凛问道:“你在MIT也是专攻珊瑚礁方向吗?”
魏惜摇头:“不是,那时候学的更多,大家都很卷,所以得让自己更有竞争力一些。”
这也是她没能谈恋爱的原因,她把他们都当成竞争对手了,看到人家在图书馆学到凌晨三点,她就安不下心喝酒泡吧卿卿我我。
薛凛挑眉:“我记得高中时候你也是这么努力,必须要当第一。”
所以他那时候总以为,魏惜是想超越他碾压他,但他没有那么爱较劲儿,于是对魏惜敬而远之。
魏惜云淡风轻道:“那时候笨,只会用这种方法吸引人注意。”
薛凛心思一动,眼睛亮了几分:“你......”
但魏惜又很快说:“现在已经不会这么无聊了。”
薛凛剩下的话只好收了回去。
魏惜又把他带到一个单独的大缸面前,这个缸里繁育的珊瑚色泽瑰丽,长相独特,在整个繁育中心都格外抢眼。
魏惜介绍:“这是阿卡红珊瑚,只在特定海域才有,这种珊瑚非常昂贵,以前常用来做成工艺品和首饰,近些年因为越来越稀少,已经被保护起来了,现在市面上流通的,大多都是非法的。前些年,南湾所在南北湾三岛的一片海域发现了一小片阿卡红珊瑚,我们着重保护起来了,这一块,还是今年才拿回繁育中心观察研究的。”
薛凛现在听到南北湾三岛就敏感,可盛棠所签了保密协议,他是真的不能告诉魏惜。
从繁育中心参观出来,魏惜眨眨眼,她不知道还能带薛凛去看什么,所里最有趣的,也就是珊瑚繁育中心了。
薛凛却自然地开口:“你这里还有空桌子吗,我有点工作要处理。”
魏惜:“......”
魏惜:“那你跟我来办公室吧。”
她相信薛凛工作很忙,但不至于忙到非得在南湾所赶工。
但魏惜装作看不透,把薛凛带到自己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蔡雅楠,她看到薛凛,眼睛蓦然睁大,随后暧昧的给魏惜递了个眼神:“哎哟,男朋友好帅啊小魏。”
魏惜目光躲闪,表情不太自然:“他借网处理点工作,不影响你吧。”
她没法跟蔡雅楠说,薛凛现在还不是她男朋友。
薛凛却主动走过来,朝蔡雅楠伸出手:“你好,我叫薛凛。”
蔡雅楠蹭蹭手上的汗,跟薛凛轻握了一下,嘿嘿笑道:“终于见到你啦,她一直不带人来,我们都怀疑她有男朋友是不是真的。”
薛凛莞尔一笑,收回手。
蔡雅楠瞥了埋头给薛凛收拾桌子的魏惜一眼,提高音量打趣道:“帅哥,你可得看好魏惜,我们所还有人惦记她呢。”
薛凛挑眉,深深看向魏惜,轻飘飘道:“多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魏惜耳根有点发红,羞恼道:“蔡雅楠,你别乱说话,我们......唉算了。”
她无可奈何。
她自己都不清楚,要跟薛凛走到哪个程度,走到哪一天,还怎么跟蔡雅楠解释呢。
薛凛走过来,从她手里接过那些杂物:“我帮你。”
魏惜一扭身,躲开他,拒绝道:“不行,你的手。”
薛凛一顿,失笑:“我还没有那么弱,真的,虽然不能长时间提重物,但抱东西还是没问题的。”他眼眸微垂,压低声音,用只有魏惜能听到的声音说,“抱人也没问题,不信可以试试。”
魏惜被他轻轻的吐息吹得脸侧滚烫,耳如火烧,赶紧摆出正经的架势:“你不是要忙工作吗,还有时间说有的没的。”
“哦。”薛凛将电脑包摆在桌上,魏惜不让他动手搬东西,他只好去饮水机旁,用纸杯接了杯温水,递给魏惜。
魏惜看了他一眼,有些迟疑地接过热水,喝了一大口。
确实是有点渴了,薛凛的温度把握得很好,喝下去暖暖的,挺舒服。
薛凛轻声问道:“这次还疼吗?”
他记得她高中时候疼的摔倒在操场。
魏惜当然也想到了那次,就是那次意外,薛凛发现了她在【可爱公主团】做的那些事,误会她对他没有感情,只有交易。
魏惜不自在道:“还好。”
只是第一天微微有点涨痛,接下来几天她都没感觉了。
她还是身体底子好,当初那件事并未给她留下什么病根。
薛凛深吸气,神情有些隐忍:“当年我......”
“薛凛。”魏惜打断他,微微歪着脑袋,眼睑向上抬着,“你真的想我翻旧账吗?”
他们已经默契的不再提当年的事,总归无数巧合和误解交错在一起,酿成了如定时炸|弹一样危险又惨痛的后果。
现在他们都被时间治愈了,也都成熟了,成年人的默契就是要尽量减少尴尬的场面,她已经努力把现在的薛凛和当初的分开看了。
薛凛笑笑:“你随时都可以跟我翻旧账,我照单全收。”
魏惜挑眉,点点头,挑衅似地扬起下巴:“好啊,我会慢慢翻的。”
这天,薛凛在南湾所一直工作到了晚饭时间,于是顺理成章的,魏惜又被他约出去吃晚饭。
其实每天吃高档餐厅也腻得慌,况且中午吃的很多,魏惜到现在都不饿,于是他们选择去夜市,随便买点。
南湾的夜市很干净,只是道路狭窄,人比较多。
薛凛不是这里的熟客,但魏惜是。
她带着薛凛走街串巷,穿梭到一条窄胡同,这里没有游人光顾,都是本地人在吃,但口味非常地道。
魏惜在胡同口买了两杯甜米酒,自己和薛凛一人一杯。
她不知道这算约会还是成年人社交。
回想当年,约会的节奏地点还都是薛凛安排的,几年过去,他们的身份似乎倒转了。
薛凛抿了一口甜米酒,凝眉:“尝不出酒味儿。”
魏惜:“因为醪糟发酵的很好,其实相当于饮料了。”
两人走到巷中,魏惜又买了一碗咖喱鱼丸,一份鱼丸有六颗,用签子插着。
“尝尝,口味很地道。”
薛凛看了一眼,问道:“你经常吃?”
魏惜点头:“在南湾大学上学的时候,偶尔跟同学来这边吃,这家开了十七年了,是口味最好的。”
薛凛默了默,低头尝了一口。
鱼丸弹嫩,劲道,其实尝不出鱼肉的味道,满口都是咖喱味儿。
但从咖喱味儿里,他又尝出些酸涩,他知道不是鱼丸的问题,是他心里泛酸。
他有漫长的时间没参与到魏惜的生活里,咖喱鱼丸就代表了他不在的那段时光。
薛凛吃了一颗,吃不下去了,又喝了两大口甜米酒。
魏惜问道:“你不喜欢吃?”
薛凛:“不是。”
他的眸色在夜色里变得格外深沉,睫毛浓密的垂着,目光缱绻哀怨地看向魏惜:“我更想和你吃你外婆开的那家早餐店,想喝校门口奶茶店的咖啡,还有盛华食堂里的豆腐饭。”
那才是他们的回忆,尝在口中,会有青春热烈的味道。
魏惜的呼吸急促了些。
今天薛凛频繁提到曾经的事,勾起她不少回忆,她概念里现在的薛凛和以前的薛凛不由逐渐重合,他们越过时间的鸿沟,成为一个整体,恍惚间,这漫长的七年仿佛只是时间黑洞的扭曲,而他们从未远离过。
魏惜攥紧手里的甜米酒,启唇,神情复杂地警告道:“我说过,不要轻易惹我翻旧账。”
薛凛突然扣住她的后颈,蛮横又深情的含住她的唇,肆无忌惮地品尝她唇齿间的甜味儿,他借着摩擦柔软唇瓣的间隙低喃:“你可以尽情翻旧账,但是不许忽视,不许忘掉。”
他呼吸逐渐深沉起来,话音刚落,便撬开她的唇瓣,不容拒绝地探了进去。
魏惜不得不扬起脖颈,应和他激烈又放肆的掠夺。
她大脑中就像炸开的礼花,五彩缤纷。
她清晰的知道,这不是昨晚的宿醉,她现在很清醒。
但又好像是醉了,她本该推开薛凛,可手指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抬起来。
她被吻的脖颈都变成了粉色,还好在夜色中,没人能发现。
他偏要她想起来,偏要勾起她汹涌澎湃的爱意和绵延泛滥的怨恨。
魏惜眼中潮湿,忿忿在他唇上狠咬了一口。
她不确定自己用了多大力气,但能感觉到薛凛动作顿了一下,似乎没方才那么放肆了。
薛凛眼底微微发红,唇上还留着方才旖旎的水光,他低声道:“魏惜,还记得我以前怎么吻你吗,还记得我的味道吗,七年了,再不多亲亲你,我都快想不起来了。”
魏惜的眼睑一直在颤,手中越攥越紧,甜米酒的杯子都被她捏皱了,一些米酒流出来,顺着她的手指滑下去,黏黏腻腻。
魏惜急喘道:“我告诉你,我今天也喝酒了,你别指望我给你什么承诺。”
薛凛轻笑,也不在意她的抗拒,而是攥住她的手腕,沿着腕骨一寸寸的向下摸去:“那我现在作为唯一的备胎,是不是可以多点福利?”
他今天看过南湾所为挽救海洋生态环境所做的努力后,心底一直很慌,他不知道公示后他和魏惜的关系会不会又退到冰点。
他想抓住更多,想确认更多,像野兽想要圈住自己的猎物。
魏惜绷了绷唇,她被强吻得一片混乱,不由得顺着薛凛的说辞继续下去。
“福利应该是我给你发,而不是你来抢。”
她能感觉得到,她给薛凛留出一丝缝隙后,隐隐的,又是薛凛在主导两人发展的节奏。
其实对于她这样木讷被动的性格来说,需要靠别人推动发展。
但自尊心又不想让她很快屈服。
薛凛俯身,亲了亲她透红的耳朵:“那你记得多给我发点,我们成年人,需求都很大。”
魏惜假装没听懂他的暗示,低头猛地喝米酒解渴。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薛凛身上那股单枞乌龙香开始变质了,她曾经觉得那代表着少年清爽干净的味道,像阳光下烘干的衬衫,像清晨草叶上的露珠。
而现在,那股香再次包裹她,她却感觉到了无孔不入的诱惑,暧昧拉扯,勾人沉沦,它和火热蛮横的吻,和伺机而动的**纠缠在一起。
这晚魏惜回到家,淋浴的时候听歌发呆,不由自主用手指碰了碰嘴唇。
淋漓洒下的雨雾中,她仿佛又回到被深吻的现场,应接不暇,被迫躲闪着他的舌尖,再无可避免的被捉出来,缠绵在一起。
魏惜洗过澡后,手掌撑在潮湿的墙壁瓷砖上,微微喘气。
他说得对,成年人,需求都很大。
一个吻,就彻夜难忘。
擦干身上,踩着拖鞋出去后,魏惜才发现,妈妈刚才给她打了电话,她没有接到。
她赶紧给姜颂辛拨过去,甚至来不及吹头发。
姜颂辛很快接听了。
“阿西,刚才做什么呢?”
姜颂辛声音还是很温柔,但隐隐能听出有些困倦,她到底上了年纪,现在一到晚上就容易发困。
魏惜将毛巾罩在头发上,打开空调调成热风,声音愉悦道:“刚才洗澡呢,怎么今天这么晚没睡?”
姜颂辛笑道:“这不是想你了吗,纯宇寒假都回家来了,你还回不来,妈妈已经很久没见你了。”
魏惜叹气:“我这不是刚工作嘛,而且这段时间比较忙,要给老板交个方案,嗯......我大概三四月能回去。”
姜颂辛:“那不都过完年了?”
魏惜:“没办法啊,时间紧任务重。”
姜颂辛:“唉,怎么你毕业了比上学那时候还忙呢,家里也不缺钱,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这些年姜颂辛的直播事业也做的很稳定了,收入不菲,已经超过开公司的魏铭启了。
魏惜:“我心里有数,家里不缺钱,我就可以搞搞梦想了啊。”
姜颂辛又说:“对了,还没跟你说,我不是体力跟不上,现在直播时间越来越短了吗,而且该讲的理论知识,这些年也都讲干净了,后来都变成情感热线,帮忙处理夫妻纠纷了,这其实不是我想做的。”
魏惜:“妈,你这个年纪也该退休了,大不了来南湾跟我一起住,就当修养了。”
姜颂辛还是有事业心,不愿意放下这些年努力的成果:“你听我说呀,本来我也挺愁的,后来你孟姨给我想了个解决办法,她介绍我去民间网络教育协会做副会长,说以我现在的网络知名度完全能胜任,我看了,确实不错,平时就到处做做演讲,还能接触更多人。”
魏惜对那个领域一点都不了解,但也知道,她妈妈现在已经是行业精英了,再也不用她操心。
“好啊,你愿意干就行。”
姜颂辛感叹:“多个朋友多条路啊,这次真的多亏你孟姨了,我想着年后找个时间,请她吃顿饭感谢感谢。”
魏惜也没多想,她知道她妈直播后,认识了不少主播,同公司的,不同公司的。
直播平台还有颁奖典礼和年会,姜颂辛现在的交际圈比她广多了。
什么张姨,孙姨,林姐,韩小妹妹,姜颂辛每天在她耳边念叨,让她去看看那些直播,但魏惜一个都没看。
她觉得自己跟这些阿姨姐姐妹妹没什么交集,她妈跟她们玩得好就行了。
所以理所当然的,她也认为这个孟姨是个头部主播,但看来还挺有实力,能给她妈介绍到那么好的单位去。
魏惜:“妈,我去吹个头发,你也早点睡觉,我争取早点完成工作,尽快赶回去。”
姜颂辛:“好好好,你注意休息。”
电话挂断,魏惜哼着歌去吹头发了。
两个月不到,在魏惜废寝忘食的加班下,计划书终于完成了。
两万字的详细计划,章云尊整整看了一个多星期。
南湾所领导层内部讨论后,认为魏惜的提议虽然大胆但可行,于是章云尊给她开辟一个全新的项目组,又拨了六个年轻人过去,交给她全权负责。
授权那天,南湾所开了内部大会。
魏惜作为整个科研单位年纪最小的员工,走到台前,将自己的计划和可行性讲述一遍。
何为山也在台下坐着,越听脸色越差,最后干脆坐不住了,频繁挪动屁股。
魏惜的想法要是成功了,撼动的就是他在南湾所的地位。
他还指着在这条路上,凭借以前的功绩养老,功成身退呢。
何为山忍不住想阻止,提了好多刁钻的问题,企图打消魏惜的积极性,最后他总结:“我觉得大家还是再慎重考虑一下,项目一旦启动起来,无数人力资金就投进去了,能不能出成果还是未知,而且恕我直言,魏惜还这么年轻,我觉得这么大的担子......对个小女生来说,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章云尊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神情却有些严厉,他指了指会议室前方的红色横幅:“这次内部会议的主题是通知,不是征询意见,你是觉得我们这帮老头子也思虑欠妥吗?”
何为山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说了。
但他看得出来,章云尊是铁了心要让魏惜大刀阔斧的干,这不仅是信任魏惜的能力,更是希望她一个新人,能够将南湾所多年来一潭死水的现状搅活。
今年所里一共进了十位新人,有四位被章云尊拨给了魏惜的项目组,新人都想做出成绩,所以他们对这个项目也是全心拥戴。
三月十五日,耐性珊瑚培育项目组正式成立,魏惜任组长,厉东平任副组长,南湾所对他们开通所有实验室权限,经费报销直接找章云尊,不用走繁复的审核流程。
这两个月,薛凛频繁往返于京市和南湾,他什么心思,魏惜也心知肚明。
正巧她这段时间压力大,于是多少放纵了自己的感情。
薛凛的吻也越来越缠绵,掌心一寸寸下移,更多的入侵她的绝对领地。
早晚有一个临界点。
魏惜想,她离丢盔卸甲那天不远了。
然而三月一十号,南湾天气骤然转热的那天,他们项目组刚在南北湾三岛的海域划分好繁育地带,章云尊就一脸严肃的将她叫去了办公室。
章云尊这次甚至没坐在椅子上,而是背对着她,双手撑着桌面,脖子因激动和气恼有些发红。
魏惜望着他满头的银丝和干瘦的手臂,喃喃问:“老师,出什么事了?”
章云尊转回身来,眉头紧锁,一向清亮有神的双眼也染上疲惫。
他眼神挣扎,似乎有些不忍告诉她这个消息,最后还是颓然叹气:“魏惜,南北湾三岛要被开发了,我今天去找相关领导抗议,被驳回了。”:,,.